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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次的初见

印象中学校的开学时间总是不怎么令人满意,炎热或许是伴随着每个入学生和升学生的主题回忆。

今天是个值得期待的日子,特别是对于王津来说,高二的开始意味着他会正式与前一世的爱人相遇。报到,注册,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旁,静静地等候这一世的初见。

一年以来,王津都只是默默的熬时间,在相当一部分行为上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人际关系也没有去特别的经营什么,当然你要一个心理已经二十六岁的人去真心诚意的和一群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称兄道弟多少有些难为了。每天看着他们的言行,心里升起的想法说好听点是:“啊,青春真好~”,说难听点那就只剩下幼稚了。这还是个把心思中的喜怒哀乐全都挂在脸上的年龄,就算谁藏着点小心思,也瞒不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近五年的半个老油条的眼。

学习成绩也是一样,各种月考,期中期末王津都是能稳着点就稳着点。何况高中毕业了那么久,高考学到的那些东西早就在进入社会前丢回去了。再学一遍固然会轻松许多,但是更多的是乏味。重生者高考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无疑是对考卷试题的记忆,然而王津就算怎么努力回想,却是连高考的作文题目都想不起来,倒是不相干的想起来了许多。什么“仰望星空,脚踏实地”;什么“踮起脚尖”;什么“梯子不用起横着放”之类的,也许有那么一个是需要作文题目,但是毕竟模糊,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最大的题都想不起来,数学英语理综还指望什么。所以一年来平平的成绩也没有让他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一切都尽他可能的保持着原样,或者说是他以为的原样。

随着上课铃的响起,班主任走进教室,喧闹的学生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敲了敲讲台,班主任开始了他的讲话:“你们已经步入高二了,课业比高一要重的多,不要心存侥幸……”。一堆没有营养的话,好的不会因此更好,坏的不会因此变坏,这些话的用处是什么?

“不说这些还能说什么呢?”王津百无聊赖地想着,等待着命中注定的那个身影。回忆起第一次的初见,她一如这次也是迟到了,这个小笨蛋,虽然做起事来总是一副很努力的样子,但是也总是事倍功半,一直都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善良又谦逊、胆怯又有自己的坚持、容易听信他人却也心中自有清明在。就是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孩伴随了王津近十年的时光,相遇相识相知,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清晰难忘。也许重生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多和她在一起十年也说不定呢,想来这是唯一一件令王津有些心怀感激的事情。功名霸业?那算什么!

一阵急簇的脚步声,王津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教室门口,门口那个扶着门框有些喘息的身影,魂牵梦绕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每天都有冲破心底想要直接打破平淡生活去寻找她的欲望,但又因为对曾经生活深切的执着而退缩。如今,印象中青涩了许多但美丽依然的身影就站在眼前,仿佛带来的是不能更美好的繁花和涤尽铅华后最清新的味道在这一瞬间充斥目所能及的空间。全班所有的目光集中在这个身影上,使她刚刚喘息站定的模样立刻添上了几分小心胆怯。

“那……那个,报告,老师对不起来晚了……”

战战兢兢的清脆声音传来,说不出的悦耳和怀念。她还是这样,只是说了结果也不着急解释原因,如果遇到强硬不给解释机会的人,也许她就会默默的忍受心中的委屈吧。好在老师并没有在此刻追究什么,点了点头让她进了教室。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再加上高二的文理分班,换了不少同学。座位还是随着先来后到自己选的,排座儿估计还要等几天,同学们只是凌乱地坐着。一米五五的娇小身材紧张得有些瑟缩,边走在过道边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空余合适的座位。

“应该不会过来吧。”王津身边虽然有空余的座位,还是专门留下的,遣走了好几个想要坐在他旁边的男生。不过按着她的性格,怎么也不会主动去和一个男生坐一起。这样想着,王津凝视的目光终于和那个怯怯着左右乱望视线对上。

“这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啊,怎么会……怎么这样……”女孩也许从未见过如此深切且炽热的目光,一个人眼睛到底能表达出多少心中蕴含的感情,无疑这回事一个福满杯溢的过程。不过即使只是溢出的部分,也是前所未有的浓烈。追求一个女孩子需要怎样的开始?首先对她的了解,其次吸引起她的好奇和兴趣,剩下的就靠自身的素养气质以及经年累月的感觉。当然,再加上点冥冥之中的推动,还会有失败的道理吗?王津从未怀疑过即使再来一遍自己会得不到爱人的垂青,所以这一刻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和期待,以至于做了一件上辈子怎么也做不出的事情。

“可以坐在这边吗,还有位置。”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发出了邀请,声线即使平稳也免不了几分震颤,再多的自信再多的准备,事到临头,哪有不紧张的道理。二十六岁的心灵面对错位了十年的爱人,容颜清丽依旧,青涩却是由内而外的重新占据了印象。

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身边听到这句话的同学同样有些不可思议。在早恋狠抓狠打列为“三高”的时代,这条高压线几乎没有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触碰了,王津这样的行为跟即使没有明确的表现出什么,但是隐含的意义和作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班主任好像明白了什么,眼镜之下的眼睛眯了起来,愤怒倒是没有多少,新奇和一种发现猎物的感觉这是真的。

女孩依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王津也反应过来了,有些懊恼,“不该让她为难的。”还是心疼了起来,有些颓然的坐下了。刚坐下便听到了身边椅子的动静,意外的,女孩居然答应了。这唯一的一对男女同桌立刻成了班里所有人注视的目标,王津倒是无所谓,女孩就不太能坦然的了了,低着头看不到正脸,却是耳根通红展示了她的娇羞。也许更多是难为情吧,女孩此时也有些后悔,刚才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坐了下来,她并不是这样的女孩啊。第一次的,女孩隐隐地察觉到了王津对她的那种难以抗拒难以言状的吸引力。

“没想到你会坐下来诶~”王津小声说着,试着转移女孩的注意力,让她稍微好受一些。

“谢谢了,不然我也挺尴尬的,刚才有些冲动,抱歉了!”

“没……没什么,就是太突然了,真的没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即使带着对待陌生人的怯懦,王津也是感到一阵沁入心脾的温馨。对话到此为止,同桌的两人都止住了还没开始的话题,毕竟现在不是好的说话时机。压下心中的悸动,王津抬眼看了看班主任,眼镜下眯缝着眼带着津津有味的感觉。

“其实他也并不能怎么样啊,亏我高中的时候还忐忑了那么久。”回想起前世自己因为早恋情节而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些好笑,有些无奈。眼界年岁没有跳出校园的季节,老师学校的规矩管束俨然如同天条让人不敢触犯。不过到如今,王津再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校园和年龄也再不是刻意束缚他的羁绊。不知不觉间,因为今天的相遇,王津的心思也发生了些变化,突然觉得好像也没必要那么害怕改变,也许带给她更加精彩的人生她会更开心也说不定。

教室中的目光看到没有什么后续也就散了,不过大家都对这么两个人有了些印象和兴趣,在升学压力和严规死矩之下还敢离经叛道的人已经不多了。班主任做为四十多岁的中年教师,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对于这样刚开学就冒尖的刺头,此时自然不是解决的时候,不过心中也有了一套大概的方法去拿捏。

一节课就在女孩的不安和王津的沉思之间过去了,下课铃响班里的安静并没有什么变化,谁也不会以为下课铃响了就真的下课了。都在等老师说可以下课了,才会有人动起来。等教室慢慢起了喧哗,王津才微微侧过身面对在低头看课本的女孩。

“喏,我叫王津,就是这个。”说着把自己写着名字的作业本推了推指给她看。女孩耳朵还是有些泛红,真是个超容易害羞的女孩子,一害羞还总会脸红,红到耳朵,小动物一样,让人怎么都想保护的样子。在王津的注视下,多少有些局促,女孩有些笨拙的在桌斗里翻找了一下,抽出了一个粉红硬塑料皮的笔记本,翻开扉页,把娟秀字迹写着的名字指给王津看。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字迹,同样的场所地点,同样的时光,王津仿佛也有些相信现实,也许真的做了十年梦也说不定呢。

“关雨楠,这里的……”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太僵硬了(*^__^*),不过怎么说都很高兴认识你,关雨楠!”

“啊!没有没有,也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果然还是有点奇怪,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看着女孩努力的生涩回应,王津不禁憋着几分笑,也努力克制着想要亲昵的冲动,毕竟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却要努力保持着距离多少有些不适应。

“总之,初见,真的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奇怪的话,王津不由得还是笑了,笑的很开心,重生以来从未如此开心过。

看着眼前奇怪的男孩发自内心的笑脸,关雨楠也露出了微笑,小脑袋稍微点了点:“嗯。”声音很轻柔,想着这个奇怪的男孩,真的很有趣,真的很奇怪呢。

没有太多的交流,这一生,第二世,这一双人,第二次的初见,没有戏剧化,没有多精彩,没有多热烈,安安静静的两人坐在洋溢着青春的教室里,各有所思,各有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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