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两间客房。”
“是!”
管家对其中一个婢女吩咐道,这些事不需要吩咐,管家便会安排,足见山庄的好客。
“夺影,回来了!”少年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却又略显沧桑的嗓音。
“嗯!回来了!”他从小到大几乎让他的父亲操碎了心,现在或许是真的长大了。
没错这人便是司空夺影的父亲,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司空赤门的门主司空墨。“莫离刀”?司空墨看到司空夺影扶着的莫离刀略显疑惑道。
“父亲认识?“
“在江湖上混,怎能谁都不认识,何况他还算有些名头。“司空墨叹口气,话中略带无奈道。看来他虽是大家眼中羡慕妒忌的司空墨,但却是活的很累的一个中年男人。
“这位是?”司空墨这才注意到莫离刀左面还有一人扶着。
“哦,他是.......”
“我叫柳星风,我是个孤儿,司空门主你好!”不等司空夺影说完,少年说道。
司空夺影疑惑看着他。
少年只能无奈,甚至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可他偏偏说了,而且不能改,至少暂时是的。
司空墨点点头,朝自己屋走去。他并没有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带着莫离刀回来,也并未问少年怎么识得司空夺影的。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你醒了?”少年见莫离刀两眼盯着司空夺影道。
“我根本就没醉。”这人声音听着很懒,事实上的确很懒。
见少年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又继续道;“感谢你们助我脱困。”
少年这才相信他真的没醉。
可是一个人既然没醉又为什么要装醉呢?少年喜欢思考这些人们懒得想的事情。
“我被一群人盯上了,这群人我们谁都惹不起,所以我选择封剑,可是他们还是不相信我。莫离刀正色道。
“什么人?”司空夺影这次忍不住问。
“我们都惹不起的人。”莫离刀回答他的话,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司空夺影没有再问。少年当然也不会再问。
“你怎么惹上这群人的?”司空夺影问出另一个问题。
“真的不知道。”莫离刀有些无奈道。
“你猜测?”司空夺影道。
“我在江湖上漂泊四年,共杀七百四十二人,或许有那么几个是他们的人。
“你很喜欢杀人?”
“当然不。”
“可是你杀了很多人。”
“我杀的第一个人是有恶必做的强盗,可是我没有想到他有兄弟,愿意为他拼命地兄弟。你也知道往往愿意为别人拼命地人也有人愿意为他报仇。“
“是的!”这句话司空夺影没有否认。
“所以,我好像只杀了一个人,却也好像杀了很多人。”莫离刀好像眼睛终于有了色彩。
“是的,你不杀人,你便会死,因为你从来没主动杀过人,除了第一个。“
“七百四十二人中也许有些人不该死。”莫离刀感慨道。
“你怕他们继续找你报仇?”
“当然不是,你如果在你的敌人手下过不到一招,你还会继续找他报仇吗?”莫离刀反问道。
“不知道。”司空夺影的回答。
“我是怕他们说出我的秘密。”莫离刀理解司空夺影的回答,因为人也是有不一样的,人云,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有些人就算明知道是死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仇敌,所以他回答的并没有错,反而很对,比任何回答都要对,然莫离刀也直接道。
“什么秘密?”司空夺影问出来便后悔了,这个埋藏过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的秘密怎么会轻易告诉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至少莫离刀是第一次见自己。
“我用的不是剑,而是刀。”莫离刀道。
“你的剑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司空夺影惊道。
“可以这么说,我的剑法很烂,可我的刀却并不慢。”莫离刀道。
这可真算是一个惊天的秘密,江湖上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在外人眼中靠剑活的人,却从来不用剑,反而使的是用法大不同的刀。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种事几乎只有快死的人才知道,可是司空夺影从他的眼睛看出来他并不会杀自己。所以才不住疑惑道。这种事情就好比一个财主没有将自己的财富散给自己的儿子,而是选择给了一个就见了一面的路人,而且他的儿子苦求并保证不会将银子胡乱花掉,可是他最后却将财富散给了自己仅见过一面的人。
有时候世界上的事情你总是想不到。
你煞费苦心想要得到的东西始终得不到,而你胡乱得到的东西却是别人眼中的宝。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说出去,我看人一向很准。”莫离刀这点似乎很自信。
是的,他的直觉从来都很准,从没有失误过,因为如果不是靠他的直觉,他不知死了好多回,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你封剑对你没什么影响?”司空夺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是的,我用的是刀,我的剑从来没有沾过一个人的血,我只是少了一个装饰品。“莫离刀居然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司空夺影笑了,江湖上所有人都被骗了,包括他自己,这难道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吗?
“你半年来每一天都在装醉?”
“有时候也是真醉。”
、司空夺影又笑了.........
少年在旁边静的出奇,他听着他们有趣的谈话,或许他的问题都被他们一句句谈话给说出来了吧,他看到莫离刀好像看到了以后不一样的自己。或许完全不一样,但有那一点相同便就同病相怜。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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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会再问莫离刀到底惹的是什么人,因为他也讨厌一个问题问两遍的人,除非他愿意自己说。否则他绝不会再问。
莫离刀拒绝回答的问题当然也不会说出来。
“可否在寒舍做客几日?”司空夺影几乎没有留过客,虽然家里的客很多,也只是来者不拒,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留下一个人,他觉得他很有意思,比自己还要有意思,他自己本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可以,因为你这地方可以真的醉。”一个有意思的人总不会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说出乏味的话来的,何况他们或许心里已将对方当成了朋友。
于是他们搬出来了司空夺影收藏的所有好酒,这数量已够一个酒坊,当然不可能只有酒,院子里已经升起一堆火,架着两只很肥的羊已用小火烤了起来。这里的下人好像永远不需要主人吩咐任何事情。
少年一直都在,他还不想睡觉,他也想和他们一起喝酒,这两人当然不会拒绝他,他们三个一直在聊天,但聊天的永远只有两个人,肯定不会是固定的两个人,总有一个人在仔细聆听和想着不愿说的事情,因为他们三个都有思想,最先倒下的自然是少年。
然后谈话的人就变成了固定的二人,到的天开始渐凉,二人也开始有些口齿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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