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知道世无双喜欢自己,马车上的调戏到那次从窗户里飞进来的纸鹤,那上面的绝对不是奇怪的字符,她从小便学过各国的语言,自然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你是本太子的!’
只是红妆装作不知罢了,纵然世无双此刻还顾忌着自己,可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要陪他终老的人!
那个人绝对不是她红妆!
那么绿影找到了她的归宿,那自己呢?
该找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了!夜半,将也是被萧别和侍从带回来的,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居然在宫宴上醉了?
侍婢来通报,上琴跑出去,自己主动扶住。
将也不知是真醉还是怎么?身子软软的便倒在了榻上,古铜的脸色隐显出一丝潮红。
上琴屏退了侍婢,端来一盆热水,就要给他擦身,她解开他的衣袍,用毛巾细细擦拭着,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啊!
手情不自禁便要抚过将也得脸颊,这样坚毅深邃的脸庞,可是为什么却对她带着一股疏离感呢?
是她不够美么?还是不够聪慧!
上琴胡乱猜想,待擦完了身子,自己才宽衣小心翼翼躺上去,唯恐惊醒了他。
她将手臂探过去,试探着抱紧了将也精壮的腰身,带着些欣喜,带着些恐慌,眼泪差一点流了出来,谁会知道将军夫人自那丫鬟红妆死后便在也没有被将军宠幸过,要不,是事忙宿在军营,要不,是批改公务钻进书房,更甚,和她同塌而眠都是彬彬有礼,从不沾染自己半分!
他在人前对自己温柔有加,实则却是疏离无限!
这一切,仿佛都是一个梦一般,那年雪花天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她过门的难道不是他么?
那一夜,新婚的柔情蜜意全都是镜花水月么?
她心酸,她寂寞,她深深爱着这个男人,忍受不了他的疏离呀!
将也忽然翻了个身,面对着她,上琴的心一下又提起来,她的身子这般僵硬,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吵醒了将也,便是这一刻的腰身也不给她搂着了!
果然,就算她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空气,将也还是察觉到了,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一下睁开,泛出冰冷的光芒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要探到她的五脏六腑里去一般。
上琴打了个哆嗦,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谁料,那手却在半道被另一双大手截住,将也攥得那么紧,上琴疼的有些皱眉,可将也不管不顾将那手带出来,带到自己面前,唇瓣微启,便将那葱白的指尖含在了嘴里,酥麻的电流一下涌过来。
上琴一惊!
一个壮硕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蓬勃这些许酒气,将热度传到了她身上!
里衣被胡乱被扒开,带着一丝粗鲁的迫不及待,上琴心里忽然晕开了丝丝甜蜜,只是不等这甜蜜冲昏头,随之而来的仿佛是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将也微皱着眉,埋在她的脖颈儿间呢喃道;“妆儿!妆儿!”
声音含糊不清,很是小心,仿佛是在试探一件无上的至宝一般,可却又那么清晰的传到上琴的耳朵中去。
犹如五雷轰顶,一道惊雷顿时在上琴脑中炸开来!
妆儿?不就是那个满是心机早就死了的丫鬟红妆么?
刚进府的时候,苏儿便说过红妆侍奉将军多年,两人关系早就妃一般主仆关系,要她多多提防!
哼!她可是丞相之女,更何况这门亲事是将军自己开口向皇上要的。
一个同房丫鬟能成什么气候?
男人么?都有需求,更何况像将也这样驰骋沙场的铁血男儿呢?过去的事儿她不管,既然她嫁过来了,那么这个红妆自然是要识趣的。
怎料?那红妆却是个狡猾的女子,不等自己下手便投湖自尽,装出是自己陷害的假象!
她深知,往后在府中是没有好日子,便给众人都一个误会,败坏了她的名誉不说,竟然还霸占着将军的心。
她死了,可她却活在将军的心里,将军是不是每日经过那湖边便想起那个女子,转而又想到是自己的夫人害死她的呢?
她活在将军的身边,却连触摸他的机会都没有。
她不懂?她猜忌,这时,才明白,原来将军还在记恨这自己,他当日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心里记恨着呢?
他记恨着她害死了红妆!
所以不想见她,不想与她同眠!
衣服胡乱被抹光了,上琴略微挣扎,换来的却是将也更粗暴的举动。
她心里深知将军是把她当做那个丫鬟了,那个叫做红妆的女子!
这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口中喃喃道;“将军,我是上琴呀!上琴!”
“妆儿!”
“我是上琴,您看看我,我是您的夫人上琴!”
“妆……儿!”
“我是上琴,上琴,上琴,将军您就不肯我,难道臣妾还比不上一个婢女么?”上琴固执的去纠正。
然而,将也也似乎疯了一般,只是喃喃自语;“妆儿……”
待到,两人都精疲力尽,将也才像是放开一片破布似得,将上琴推开,转身沉沉睡去!
这一夜,上琴心里托着千金巨石般难受!
可她还是拖着着疲惫的身子起身,又打了盆水,擦拭干净了将也得身子才偎在将也身后睡去!
她不相信,难道她还争不过一个死了的下人吗?
入夏,骄阳似火!
这几日,整个宫殿仿佛架在了烤炉上一般,空气沉闷的难受。
红装闲来无趣,忽然想起穆青之前说过的海棠楼阁,他说那里很是凉快的,忽然想起穆青这几日没来离月殿,自己便是连门都没出。
她笑自己,真是懒惰到了极点!
可是转而一想,绿影走了一时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呢?
想着,便走向那海棠密林。
快到那密林深处,她制止身后的小婢子停步,自己一人走了进去,海棠依旧繁茂,长的尤其肆无忌惮,朵朵簇拥在一起,压弯了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