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此次趁机反打一手,虽然只给红巾军造成了千余人的伤亡,但给红巾军造成士气上的损失,却是无法挽回的,杨元成在得知地道突然被挖塌,还被清军发现的消息时,大怒道,“赵力德是怎么办事的”。随后杨元成带着身边侍卫急奔东面城墙。
当杨元成赶到东面城墙时,正看到突袭红巾军的清军撤入漳州城中,再一看红巾军的大营,只见正对着城门的大营一角,一片混乱,杨元成一看此就知道红巾军的营寨被清军突袭了,当下杨元成心中怒气更甚。
杨元成走进红巾军东面城墙的营寨时,正看到赵力德在指挥人马修缮营寨,扑灭营寨中的火势,杨元成见此快步走向赵力德,怒声问道,“赵力德,这又是什么情况”,赵力德见得杨元成此时的神色,只得委屈的说道,“大帅,挖地道逃回来的兄弟说,靠近城墙的地下很是潮湿,以前兄弟们挖地道时也没遇到这样的情况,只得在稍稍加固地道后继续开挖,谁知竟把地道挖塌了,又不知怎的被清贼发现,属下一时不防,被清贼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好在伤亡不大。
赵力德的声音越说越小,杨元成听此慢慢压下心中的怒气又问道,“南方冬季向来干燥,地下又怎会潮湿”,赵力德听此回道,“属下之前在填漳州城护城河时,发现漳州城护城河有过开凿的新鲜痕迹,想来是李延钰那老贼曾将漳州城的护城河加深加宽过。
杨元成听此一阵沉默后,又厉声对赵力德说道,“未将漳州城的情况探查清楚,导致地道塌陷,本帅不怪你,但你竟被清贼趁机偷袭,先是“穴地攻城法”不能再用了,又是清贼出城反击,你可知道如此一来我大军的士气将一落千丈,赵力德听此连忙单膝跪下道,“属下罪该万死,请大帅责罚”。杨元成看着自己手下的爱将如此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摇头叹道,“罢了罢了,如今大敌当前,本帅也不重罚与你,你的罪过本帅且先记下,到时还望你能戴罪立功”。赵力德听此连忙点头称是。
次日,杨元成虽明知攻下漳州城的希望渺茫,还是命大军猛攻漳州城,如此过了数日,红巾军又付出了两三千人的伤亡,还是没能奈何漳州城如何,杨元成见此终于放弃了死攻漳州城的打算,随后杨元成召集红巾军众将聚在帅帐之内,杨元成对众将说道,“漳州城内有三万多清贼,这些仓促征集的清兵在外野战虽比不得我四万大军,但这漳州城被李延钰老贼经营数月之久,城坚粮足,数日前我等的“穴地攻城法”又被清贼发觉,如今在继续攻打漳州城的话,怕是我等四万大军会被李延钰这老贼生生耗死在漳州城下”。
因此本帅有意绕过漳州城,转战他处,不知诸位兄弟怎么看,红巾军众将攻打漳州城十数日来,不仅未能奈何漳州城分毫,还被清军反击一把,因此红巾军众将早已对攻下漳州城不报希望,所以红巾军众将听得杨元成如此说后,都是出言说道,大帅英明,福建地广千里,我们何必死死纠缠在漳州城下,完全可从福建其他防守薄弱的地方突破清军的防守。
杨元成见此点了点头,又对众将说道,那你们都说说,我们是绕过漳州攻打厦门,还是北上龙岩,汇合汀州的一万人马后,再直取福州,众将听此都是议论纷纷,有人说福建富饶之地都在沿海,拿下福建沿海重镇,其他地方都不事,也有人说正是因为福建富饶之地都在沿海,我们才更难攻下,若是汇合汀州一万人马后,再由延平府南下此时空虚的福州,定可一战而下。
杨元成听得众将的想法好像都有道理一般,不由眉头一皱,在一阵沉思后,杨元成大声喝道,“好了,都给我住嘴,若是本帅率大军北上龙岩,还不知道漳州李延钰老贼的三万清贼会出什么变故,”如今厦门只有一万左右的清贼,本帅决定率大军猛攻厦门,引李延钰老贼出漳州救援厦门,到时在以野战和李延钰老贼一决胜负如何?众将见此都知道杨元成心意以绝,也都认为杨元成这个办法不错,所以众将也都是说道,单凭大帅吩咐。
次日,杨元成在漳州城下一番整顿后,便率大军直奔厦门,而漳州城上的李延钰看着杨元成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去,神色却是丝毫不变,立在李延钰身旁的一位清军游击见此,低声问道李延钰,“军门,看着这红巾贼的行军方向,像是要绕过我们,前去攻打厦门,如今厦门只有一万左右的守军,厦门守将怕是很难守住厦门啊。
李延钰听此神色依然不变,只是淡淡的说道,厦门虽然没有我们漳州准备的这般充分,但毕竟也准备了数月之久,红巾贼就算能攻下厦门,那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清军游击听此又问道,“军门的意思是我们暂时不用去救援厦门,那我们该干些什么?
李延钰听此又说道,漳州厦门两地的附近为了防备红巾贼前来攻打,早就开始坚壁清野,红巾贼在福建是得不到粮草补给的,只能从广东运来,如今红巾贼贪功冒进,竟妄想引本帅出城与他野战,实在是愚蠢,我们如今只要截断红巾贼的粮草补给,厦门必定无忧,等到这部红巾贼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在找个合适的机会,定可大败这支红巾贼。李延钰周边清将听此,都是赞道,军门英明。
而此时在广州的李士稷得知杨元成的四万大军被李延钰三万清军挡在漳州城下不得寸进时,心中不由大感忧虑,李士稷与李延钰交过手,深知李延钰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而杨元成虽然历经多次征战,但李士稷知道杨元成还只是个有小谋大勇的勇将,因此这由不得李士稷不担心杨元成。
李士稷在左思右想一两日后,还是决定派出广州的两万新军,此次攻打福建,李士稷不希望失败,李士稷在决定派出广州两万新军赶往支援杨元成后,马上便召见新军统帅何六和副统帅楚汉飞,何六和楚汉飞得知李士稷要派他们去往福建支援杨元成时,都是很兴奋,要知道红巾军这两万新军已在广州训练了半年多了,何六和楚汉飞早就厌倦这日复一日的训练。
何六经过这半年多的磨合,也慢慢熟悉了这两万装备何六从未接触过的火器的新军,对于新军的一些战术,何六也是有些了解,但何六成就显然比不得楚汉飞这个出身火器营的红巾军老将,而何六对于新军许多不懂的地方,也的确是向楚汉飞请教。
李士稷此时还不知道杨元成已是绕过漳州城直奔厦门去了,要是李士稷知道此事,怕是要寝食不安了,李士稷此时对坐在眼前何六和楚汉飞说道,“你们此次前去支援杨元成,仍是以杨元成为统帅,至于炮兵营和火枪的弹药,本王会雇佣洋人的商船帮忙运到潮州,你们只要率两万步军直奔潮州,在与炮兵营汇合后,便马上赶往漳州,相信有了炮兵营的四十门大炮和你们两万大军帮助,就算漳州城是铁打的,也能被我六万大军咬破”。
何六听此按捺住内心的兴奋问道李士稷,“越王,若是我们两万大军赶往福建支援杨将军,广州会不会太过空虚,毕竟洋人就在眼前,我们不能不防啊,李士稷听此一阵沉默后说道,本王与洋人签订条约不久,洋人如今和我们还在合作之中,所以你不必担心洋人找我们的麻烦。
而广州城的巡防营再加上本王的侍卫营,也有数千人马,想来维护广州城的稳定不成问题,我如今担心的就是杨元成轻敌冒进,中了李延钰那老狐狸的诡计,何六听此回道,既然如此,那属下现在就和楚兄弟前去大营准备,争取早日赶到福建,支援杨兄弟,李士稷听此点了点头。
杨元成也知道粮草对出征在外大军的重要性,而杨元成在前去攻打厦门时,将本来囤积在漳州城下大营的粮草也都尽数随军携带去了,这些粮草只够杨元成的大军使用十数日,杨元成本打算在厦门附近州县征集些粮草,谁知厦门周边也如漳州一般,早被清军坚壁清野了,杨元成只要令负责运输粮草红巾军统领丁三宝偷偷的从海登通过船只将后续的粮草运输到厦门城下的红巾军大营。
虽然丁三宝的运粮路线绕过了漳州城,又是偷偷摸摸的,但在李延钰有心和大量清军斥候的探查下,李延钰还是探知了丁三宝的运粮路线,李延钰在得知红巾军的运粮路线后,马上派出他手下全部的一千余骑兵,又派出三千步军,分成两队,把守在红巾军运输粮草队伍的必经之路上。而此时何六和楚汉飞率领的两万新军也是堪堪赶到惠州的海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