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寒冬季节,积雪覆盖的地面,滴水成冰。
空旷的荒野上,流淌的血液渗透在地上的积雪中,凝积成冰,厚薄不匀,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地面。太阳就要下山了,虚弱的阳光毫无暖意。北风呼啸,肆意摧残着脚下的血地,像是要迅速清扫这一片战场。
姬轩辕环视一周,少量冒出雪面的根茎植物,已经在交战中残茎败叶,狼藉一片,伴着满地的尸体、残肢断臂和各种破碎的武器。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打斗,近处是带着疲惫不堪的面容,缓慢地收拾着战场的兵士。
“姜璅,归顺我,可饶你不死!”姬轩辕站在被捆绑结实的蚩尤面前。
“休想!”血污沾满了战甲,头发凌乱,蚩尤倔犟挺立。
“黄帝不嗜杀,归顺我帝,山东部落还由你统领。”玄女在一旁劝解。
“哼!”蚩尤傲然鄙视着姬轩辕,巨大的身形对他形成明显的压力。
这是异常惨烈的一战,姬轩辕必须打赢,没有否则!为了这一战,他忐忑地准备了三年。
“那…,那么…”姬轩辕有一些结舌…
“姬老儿,要杀便杀,本王不惧生死!”
犹豫再三之后,石斧划出惨烈的弧线,蚩尤的鲜血喷薄而出。
从此,太行山以东将再也没有劲敌!他应该高兴,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天狼星,我们还会再战!”一个暴虐的声音传来,清晰地落在姬轩辕的耳中。
从雪地堆积的尸体上,无数个隐隐约约的青灰影子飘起。蚩尤的尸体上,一具显眼的白影升起,高速旋转后聚成一颗亮眼的光球,激烈地抖动着。声音正是从这颗光球发出。
战场已经消失,或者说姬轩辕已经不在战场之上了,他和光球共处于一个无想无物的空间。
“炎烈,我们追求同样的真理,为什么不能成为同路人,必须这样争斗下去吗?”姬轩辕疲累地对着光球嚷道。
“这只是蒂坡争斗的延续,还远远没有结束呢,我永远不会遵从你们的方式,无论要战多少次,哈哈哈……。”
“炎烈~~~,蚩尤~~~!”姬轩辕对着它大喊,似乎要与光球再理论一番。
光球带着大部分影子,消失而去。另一部分影子围绕在姬轩辕身旁,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消失。
“炎烈~~~”光球已经消失,‘哈哈哈’的笑声却异常刺耳,回荡不去……。
“啊!…”姒闻稷大叫着,仿佛要赶走这刺耳的笑声,他手脚挥舞,在床上扑腾。
“狼哥,快醒醒!”三位室友抓手捉腿,摇晃着他。
“啊~~~”他大叫着睁开眼,浑身汗水,满脸疲惫。
“又做梦了?”冯尔苞手里拿着毛巾,帮他擦汗。
看着三人,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能算是梦吗?这个‘梦’他已经做了好几遍了,每次都一模一样。每次醒来他都满身疲惫,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一般。
“狼哥,到底做的什么梦?这个学期你已经是第二次这样了,上学期也有一次,说出来听听。”大牛迷惑地看着他,风子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算了,说出来你们也不相信,就当是个噩梦吧。”姒闻稷疲惫地下了床,床单看上去也汗透了。
“说来听听嘛,兄弟几个也能帮你解解”大牛追问不放。大牛是天津的,大名刘俊逸,一身蛮力,外号大牛。
“我要说是黄帝战蚩尤,你们信吗?”闻稷把拧干的毛巾搭在挂杆上,三人围着他。
“切,知道你喜欢远古神话,不至于做梦也是这些吧?”风子摇摇头,走回去倒在床上。风子叫丰梓历,西安人。
“我说你们不信吧!”闻稷将毛巾挂上架子,耸耸肩。
“我信我信…,皇帝和蚩尤长什么样子?”冯尔苞是上海人,外号二宝。家境优裕,在这个宿舍的四人中算是土豪,性格有些柔弱,好奇心特别强,和姒闻稷最铁。
“有空再说吧,到点上课了,第一节什么课,二宝?”闻稷换着衣服,一夜长梦,疲劳折磨,真没有精力上课去了。其他三人都躺在床上。
“看你这梦做的!今天星期六,狼哥!”大牛瓮声瓮气地对他翻了一下白眼“昨晚都游戏到三点,被你闹醒了,正困着呢。”
风子“哗”一声拉上窗帘。翻过身,用枕头压着头,扒在床上。
“星期六?呵呵,太好了!兄弟们,继续睡”闻稷赶紧躺倒在床上,浑身放松下来,撑不起的眼睑合上了。
三月中旬的金陵,上午八点的阳光明亮而刺眼。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光线,透过窗帘,打在室内斑斑驳驳。
房间里影影绰绰填满了各种影子,熙攘着来回晃动。隐约之间,大量的影子向他的身体扑来。他从惊恐中睁开眼,窗帘被风撩动,射进的光线明暗变幻着。他疑惑地撑起上半身,放眼房间。三人睡的像死猪一般,除此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状况。看了一下时间,快十一点了,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但疲劳感似乎已经舒缓了许多。
穿好衣服,他轻轻地带上门走出宿舍。走廊里其他的宿舍门大都还关着,应该都还在睡梦中吧。难得这么一个清净的上午,先填饱肚子,再出去溜一圈,活动下筋骨。
姒闻稷,一九八六年四月五日生人,江西岳阳人。从小喜欢天文、历史和文学,二零零四年考上南师大文学院,本硕连读,今年是硕士第二年。按说他喜欢天文,应该考工科,但历史和文学又不想放弃,最终选择了文科。不能兼得,就只能有所取舍。但对天文的喜欢丝毫没有减弱,只有课余时间自己学习了。观察星象是他一大爱好,尤其对大熊星座。他常常自诩是天狼星下凡,因而得了‘狼哥’的雅号。
食堂人不多。打好饭菜刚坐下,感觉身边一团热气袭来。连忙下意识地避让,边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