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无声,惊起狂魔乱舞形。寒月独照,映动刀光照剑影。
淮阳段方,封门百里报命,洛华,三人追寻死门行踪,怎知误入尸阵,命在顷刻间。
百里报命双刀开道,凭得一身血勇,欲杀开血路。
淮阳段方,手中断金剑狠利,断去敌方生机。
洛华封门双手大剑施展,一字封关剑使出,守得紧密,不露一丝破绽。
然而,尸奴如潮,不畏生死,层层叠叠,攻无止境。
三人终是肉身,力难持久,神更疲惫。
“啊!”一声惨呼,却是,一心守势的洛华先显破绽,一个不慎,肩臂受创。正是守久必失。
继而,段方一剑刺出,斩中一尸,怎知,那尸奴竟是借势一握,攥住段方长剑。
一瞬之失,不待段方变式,手臂已然遭受重击,登时筋骨震伤,弃剑脱力。
“小心!”幸得百里报命反应迅疾,双刀一引,接过攻击。
然则,三人阵线已破,眼见杀机临身。
“住手!”陡然,一声喝,群尸罢手。
“哈哈哈,”一阵阴声,一道黑影缓步而来:“不差,不差,这身功法,这身修为。你们,是封门中人?”
“是,又如何?”双刀一摆,百里报命护住三人,昂首反问。
“跟我走。”声音渐近,那黑影显出真形,却是一名麻面老者,面色青白,满面凸凹,形容胜鬼。
“乖乖跟我走,否则,无命!”那老者冷言一声,转身慢行。
“怎办?”洛华轻问。
“暂时跟他前行,见机行事。”百里报命低声回答。
“我,”段方迟疑,正欲开言。
“噤声,如今势不如人,莫要再生事端,且先见机行事。”百里报命低声呵道。
“好!”段方点头答应。
三人埋首无言,紧随那老者前行。
却见,一路之上,那老者飘行无声。
而,周遭环境,却是越行越见诡谲。
原是广阔平原,虽是有树,但三两稀落,绝难成林。
而今,却是越行越密,已然接地连天,成就遮天蔽月,一片密林迷踪。
如此不算,密林寻常,然则这林中树木,竟是一派灰败之色,遍地落叶,亦是如此。
只需轻轻一吹,便化作一片木灰。
然则奇怪的是,那些灰白树木,非但未死,却是个个长得粗壮,小的足有一人环抱,大的纵是四五人亦难围拢。
而那灰败树身之上,洞孔百出,其中暗淡晦明,光照难入,犹如一张张诡异巨眼,盯着林间行人。
而那毫无生机的树身之上,却又生出稀疏新枝,新枝上无叶无果,唯生独一花苞,鲜红如血,煞是夺目。
而那花苞之内,时时滴出点点鲜红液体,妖艳如血,那汁液落地,登时染出一片鲜红,然后迅速退去,留下一地枯痕。
“这是!?”较是三人身怀绝技,见此光景,亦是恐惧。
“死林,无生树,血饮花。”阴声传来,却是那老者陡然开言:“跟紧,若是错了路径,在这死林中,唯有化作花肥,尸骨无存。”
“嘶~”三人闻声惊悸,在看那花苞之时,更觉恐怖。
陡然,就见那花苞乍然一开,又迅速合并。
似是美极,却又似其中花蕊如蛇信,望着众人垂涎欲噬。
“嘶,是幻觉,是幻觉。”三人不禁抖然而栗,急忙迈步急行,跟上那老者步伐。
正此时,却见前方陡现一队行人,亦是一人在前飘行,而后数人跟随。
“嗯?”百里报命凝然一愣。
“前辈,怎么了?”段方问道。
“洛华,你看。”百里报命低声叫道。
“嗯,”洛华点头:“是宫门之人,其中那人我认得,正是宫门年轻一代才俊,‘九宫剑’钟涛。”
“竟是连宫门中人也来了,这是?”百里报命心中暗奇。
正此时,那前方行人中,陡然有一人脚下一绊,跪倒于地。
周围同伴见势连忙抢身,欲要搀扶。
“找死。”那带路老者一见,轻笑一声。
于此同时,那边带路之人亦是停步发声,似是示警。
于是那同行之人纷纷住手,唯有那“九宫剑”钟涛仍是躬身相扶。
正此时,那遍地灰败之中,陡然蹿出无数青绿藤条,快如飞矢,动如游蛇,瞬息间将那倒地之人捆个结实。
同时,顺着钟涛臂膀蜿蜒而上。
“啊!”便是段方三人,一见此情此景,亦是大惊失色。
那钟涛却是反应迅疾,右臂虽然被缚,左手却是取剑在手,挥剑一斩。
“好快,不亏宫门才俊。”此般反应,便是百里报命亦是惊叹,当下赞道。
“哼,不过找死而已。”那带路老者,却是冷哼一声:“你们看好。”
但见,那钟涛一斩中的,刺啦一声,将臂伤藤条划开。
血花惊现,那藤条断口之中竟是鲜血淋漓。
而那钟涛臂膀已然一片血染,手臂之上竟是红红绿绿,长满一片绿芽,绿芽入肉,根部鲜血如泉而涌。
“好毒!”三人一见皆惊。
“哼,再看。”老者冷哼一声。
却见那藤条刚刚落地,刺啦一声,竟是落地生根,再从中生出无数藤蔓,蜿蜒而上,一瞬之间,便将那钟涛綁缚其中,化作一个巨大藤茧。
此时,那倒地之人身上藤条已然散去,众人一见大惊。原来那人血肉尽失,全身干瘪,周体青黑,竟是只余一具干尸。
于此同时,那裹缚钟涛之巨大藤茧周围不知哪里垂下无数透明丝绦,勾起那巨茧,凌空飞起。
与此同时,那无数透明丝绦,竟是渐渐染成血红之色,接连四面八方。
“这是!?”三人一见心惊,急忙问道。
“哼,死林之中,步步杀机。你等若是胡为,这便是下场。”那老者道。
“刚刚,究竟发生何事?便是连摔到都不可以?”洛华大惊。
“哼,身为习武之人,连行走都不够稳健,留他何用?这黄泉藤,布满死林地幔,如若感知生人血肉,便会一扑而上,将之吞噬。你等也须小心,免得做了花肥。”老者冷笑一声。
“那,难道你们死门中人便不怕被其误伤?”段方问道。
“哈,死门之中,哪有生人?”老者闻言回首,一双眸子盯向段方,竟是,二目无神,言语之间,口不动,气不出,毫无生人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