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对!就是这样。站那别动就好。”法兰克眼角黑着两圈的脸上沾着一点有些发黑的血珠,挥舞着手上已经被血伽包的厚厚一层的断刀阻止了向这边走过来的小女孩。
开玩笑!让她过来那还了得。自己那身被这些畜生的血浇了个透的衣服就已经让自己的脑袋一个头八个大了,要是再加上一身那不是要疯了的节奏。况且一看到她拿捏手扭脚的样子就知道这纯粹是过来打酱油的。真不知道老枪是怎么教育这丫头的,看到满地的血污竟然一点都不怕,还闹着要过来帮叔叔的忙。我的天啊......惨嚎......不是说小女孩都是一见到毛毛虫就会尖叫的主吗?
而且想起昨天晚上她突然间盯着自己的眼睛问道,叔叔你喜欢我吗?喜欢。那我们......法兰克没等说完就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因为看着她那时的表情法兰克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说出如何惊天动地的话来了。一想到这毁三观的画面,法兰克就恨不得将那该死的老枪从那变异生物的肚子里掏出来用502黏好再把他的菊花给爆了,不对,是深情的举办一个葬礼才对,还要把三支烟竖起来点在他的烂木牌前,毕竟是老友嘛。对?对个屁啊!要是他还活着老子就用换上大号散弹的猎枪塞他菊花里狠狠的爆进去。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才能教出......是,法兰克承认在前世界的时候那个年代的小屁孩是有些早熟,现在末世了一切都不同了,法兰克也不是个迂腐的人。只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听着流着自己心爱女人一半血液的小妮子面不改色的说出那种话的时候——
法兰克内心的某种情绪翻滚着,手中的断钢狠狠的切了下去。因为用力过大导致飞溅的血水全进了眼睛里。想用手去抹又想起手上全是白花花的蛆卵,身上赤膊,连低下头用衣服擦一下都做不到。该死的!法兰克冲着空气低骂了一句。只能无奈的闭着进了血水的眼睛,全凭单眼继续手上的工作。
没有结束,确实没有结束。怪打完了,不是应该捡宝箱的时刻吗?
只是别人捡宝箱都是满面红光面带深不可测的微笑。自己呢?搞笑的眯着一只眼睛,打着赤膊,满脸血污的,弯着腰,费尽力气的将那一个个像是用合金浇筑的老鼠头劈开,然后再在那有些已经爬满蛆虫的脑浆里寻找那指甲盖大小的病毒晶体。而且令人崩溃的是法兰克开出了无数的谢谢惠顾。翻了个底朝天只是空空的一片。
当然,法兰克也可以直接扛枪就走,毕竟这种低级的变异生物体内的基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晶,就算有也是纯度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五等残缺晶体。用来提纯“尼亚“,这种货色一麻袋都提不出一个单位来,那价格就可想而知了。估计连自己昨晚打掉的子弹都换不回来。想到这法兰克就有点肉疼,早知道昨天晚上就用普通的子弹了,不,是直接拿刀去砍才好......
不过法兰克内心的想法是,就算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或许直到哪一天进了变异生物的肚子里他都不会承认的一点是,末世前那个只是一个入城务工的农民的法兰克在经过十七年的末世磨砺后,其身上的抠门,不对,是叫节约的传统美德并没有随着腥风血雨而改变,反而越发的发扬光大......
”当锵!“
那把曾在酒吧老板手里每天经受仔细保养的断钢被法兰克一把丢到了地面上,弹出两点火花,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狗、日的。“法兰克粗鲁的骂了一句,恨恨地将手上聊聊无几的灰黑色晶体随意的揣进了裤袋里。转头对一直都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像个残废老人在血肉堆里翻捡垃圾的小女孩顺口就粗声说道:
”还看什么,拿好我的衣服,回去了。“
另外的那堆在墙角沾满血肉的衣服法兰克决定不要了,基地里水比油贵,根本就没有办法清洗。只能回去找找老枪的衣服了。
转身等了半天却发现那妮子还没有跟上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貌似有些重了。回过头去想安慰下,就看到了下巴都掉地上的一幕——
”你在干嘛?!“
小女孩此刻正用她那瘦弱的小手往法兰克的大衣里包着某些沾满了红褐色东西。
听到问题,只是弱弱的回了一句——
”肉。“
......
半个小时以后,被明媚的朝阳充满的城市废墟的一条废弃街道上。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布满刀疤的肩头上坐着一个扎着两个小马尾的女孩,随着男人起伏的步伐,头顶上那搓高高竖起的呆毛一晃一晃。女孩显然十分的高兴,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手里提着一个衣服捆成的大包裹,里面装着的东西似乎很是潮湿,不断的透过衣服的布料往外渗着液体。自然那件神秘的物体提在女孩的手上就是顶在男人的头上,那红色的渗出液体不断的透过男人的额头流下来......
“就不能把这东西给丢了吗?”
“不不不,就不。以前爸爸给我做过这个,很好吃的。”
我的天啊!法兰克在心中跪下来仰天惨嚎。一提到吃,法兰克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堆沾满白花花蛆卵的死老鼠肉。说不定那些卵经过自己的体温孵化已经......想到这里法兰克的胃就一阵翻腾。
‘停停停,不丢就是。“随着女孩大喊不字,手上也跟着一起动起来,法兰克清晰的感觉得到,那堆玩意正贴着自己的头皮摩擦着。只能高举着双手喊投降了。
为了不让那种恶心的感觉继续在心中蠕动,法兰克只能尽量的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别的事物上。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嗯......叔叔叫我铃吧“女孩似乎想了很久才给出回应。
听着这无数次在梦中回响的名字,法兰克脸瞬间就僵硬了。
”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妈妈都可以这么叫,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良久,感到女孩那幅度不断加大的扭动,法兰克那沉下来的声音还是缓和了起来。
”好吧,你叫就叫吧。唉。“男人轻轻的一声叹息。
”那叔叔叫什么名字?“
”法兰克。“
”花烂壳。”
听着铃那带着笑音的模仿,法兰克差点没一头栽下来。难道是用英文装了逼的缘故?
“法~兰~克~”男人又用拖长音节的中文版念了一边。
“花~烂~壳~”
......
“好啊,小妮子,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泛着红色光芒的朝阳中,寂静的城市废墟街道上,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飞快的跑着,肩头上的小女孩则带着长长的一串颤音使劲的扯着男人的头发。
“啊啊啊啊,快停下来啊......“
......
当然,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正有一队缺少肢体的残废老鼠沿着两人身上的血腥味紧紧的跟着。
......
上午七点四十二,法兰克收回了在手臂计时器上的视线。问过铃,钥匙在哪儿?才知道,原来老枪家的钥匙一直都是藏在门口前的一道缝隙里。然后伸手去拿......
很杯具的发现,卡住了,自己那萝卜粗的手指被卡在了那小小的缝隙里,最后摸着发红的手指,在心中骂着,老枪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拿着最后还是铃掏出来的钥匙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门。
呼吸一口那有些发霉的空气。脑海中昨晚积累了一夜的困意就如同潮水般向自己用来。
不过法兰克还是强撑着安顿好那小妮子后,靠在洗手间的墙边,打开了那封刚回到聚集地就在经常去吃面的那条街道上一个撞到自己怀里来的一个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男孩塞给自己的一封脏的像“乐摄”一样的信。
刚扫完一眼就再也支撑不住了,眼睛一点点合上,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借着卫生间那微弱的光线,从男人手中滑落的,带着夜阑酒吧独有标记的信纸上,潦草的写着一行字——
“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