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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十年前的樱桃糖(1)

(一)

羽青城往西一炷烟的工夫有个叫午坪的镇子,平日车稀人少,街道冷清得就像路弯处低低瓦檐下的肖老尼,肖老尼的那张脸、脸上的那双眼、眼里的那丝神。如果一个人的神丝可以高倍放大,肖老尼眼里的那丝神就是午坪镇这条独一无二的街道了。她总是坐在瓦檐下,望着它。

除了赶集天,只有上学下学的孩儿从街上一哄而过时,小镇才会掀起片刻喧哗。比月拖拖拉拉走在那群嘻哈打闹的疯孩儿后面,只等他们转过弯,就去肖老尼那儿买杯炒瓜子儿。

这是今天最后的生意了。

肖老尼收起五张一分一分的钱,一张一张展平了放在那块已成为黑手帕的白手帕里,再将里面的一小叠分角币裹了又裹,往怀里揣去。肖老尼干瘪的怀好像一个无底的洞,叫她颤巍巍的手和比月亮明亮的眸一时都很难探到底。

开春了,路旁的桉树正有新叶萌出,又薄又嫩的,恰似一片片伸出嘴的小舌头,风一吹,嘘儿啊嘘儿啊地直颤瑟,叫那些飘零入土的枯叶听了,免不了又想起自己昔日的新鲜样子。

要想象肖老尼的新鲜样子实在太难了。

她浑浊的双目不像曾经清澈,她嘴里残留的几颗长短不一的牙齿也不像曾经齐整,她被什么狠狠拧过的满是皱褶的肌肤更不像曾经丰润。她似乎生来就这个样。

比月其实是害怕看她的,可每次她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肖老尼的瓜子儿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从她身后的小屋,凭空扯一缕光阴慢慢抖开,就会有黑乎乎的瓜子儿哗啦啦落下来,比月看见肖老尼装炒瓜子儿的匾篓差不多都满着。

这条冷清的街道位于横贯午坪镇南北的沥青路的中段。沥青路将近两里,由上至下,间距不一地座落着午坪小学、供销社、储蓄所、中学、邮电所、工务段、中医院、卫生所、镇政府、午坪油库这几家单位。“单位”在当时是很值得炫耀的字眼儿,“他家是‘单位’上的”,这“单位”二字,蕴含的可是一种隐形的距离。

沥青路只修到午坪油库,过了油库就断头了。用今天的眼光来看,三十年前的这截沥青路,网裂、推移、坑槽、泛油……大小病害几乎在短短里程集于一身。那些深深浅浅的辙槽内,时常还积着黄泥水,车一过,会溅人个满身泥污。但这么一截遍体鳞伤的黑色地面,在午坪油库那帮单位上的小孩儿的观念里,毫不含糊地就是路。

过了午坪油库,那些素面朝天、没有经过沥青铺筑的黄泥埂,即便再柔软再温存,在这帮愣孩儿的心目中也算不得路了。所以,每次走在这截断头路上,他们心里都比那些农村孩子更自在,敝帚自珍地,好像这截路是他们自己家的一个裂了缝的碗、脱了瓷的盆,好歹能用就行。这截路,自然成了他们家园——午坪油库的外延。他们的追逐、打闹、斗气、较劲儿,随着他们的脚印,都活蹦乱跳地洒在了这截沥青路上。

正从沥青路北端走向南端的一路小孩儿中,羊天、刚娃、韦蛋、柳叶儿……个个比较得意。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力量越来越强悍的集体了,对付比月那个自以为是又自私自利的小贱人早不在话下。

其实,羊天、比月这两个形容俊朗、天资聪颖的“清风”“明月”般的小孩儿,一直在油库大人眼中是有些前程的。只是这两个家伙越来越相去甚远地走进了两个不同的阵营。虽然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势单力薄,但势单力薄的这方丝毫也没示过弱,她的后盾可是有目共睹的强大。

而今,比月仗着她开上大卡车的爹哒邹正龙邹师傅,更是下巴抬得比脑门还要高,经常扬着她爹哒从羽青城给她捎回的新鲜玩意儿到处招摇,今天一个拧紧了发条就会跳来跳去的铁皮青蛙,明天一把轻轻动一下就可以显现出两种图案的“变化”尺。最恼人的是,她总有零碎钱,总可以在放学路上买了好吃的,一路走一路吃。这对于一分钱也没有的羊天和其他孩儿无疑是痛彻心扉的打击。

好在九岁的羊天,在这截不算短的沥青路上,已经敏锐地感悟到了很多东西,最起码一点,他知道他说话是不会有人装聋作哑的。

他说比月吃独食要拉稀,就有小孩儿说亲耳听见比月在厕所里打机关枪;他说比月她娘咿被比月她爹哒甩了,也有小孩儿站出来拍着胸口说亲眼看见比月她爹哒和某嬢嬢某姨姨做了那件事儿。

当这帮小孩儿又在上学路上言之凿凿地说起比月、比月爹哒、娘咿他们这一家子的种种德行时,不知何时抄上来的比月猛地窜出,一下挡在他们面前,棱眉鼓眼扫过每一个,狠狠唾了句:“婆娘嘴!”

众孩儿一怔,仿佛他们当中有谁不幸中了这一发子弹,左右看过却相安无事,便“哟——呵”一下哗然开来,全都像屁股上挨了响响一鞭的马儿,更加欢畅痛快地奔腾而去。

太阳还没有落山,还美人痣般风姿卓约地点在天边。闲散着、劳作着的小镇人,只要看到这一路放了下午学的孩儿,就知道一天又算过了。

(二)

昨天,羊天娘咿在午坪街捡到一张十元钱的票子。逢场了,正盘算着打些油、割些肉,这钱竟生着心眼儿来了!羊天娘咿攥着它,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就是不敢再摸出来。

上个月,羊天娘咿才丢了钱。

现在想起,那天哪儿是丢了钱,分明是丢了一根儿魂。那天,羊天娘咿到邮电所给羊天爹哒汇生活费,羊天爹哒在省城学习沥青作业的新工艺,带去的三十元生活费快没了,让羊天娘咿再寄二十元。羊天娘咿心疼羊天爹哒,想多寄十元,又觉得多寄十元家里有些紧,就考虑寄二十五元。那张五元票子就这样被踌躇着,拿出去又收回来,收回来又拿出去,最后还是收回来了。可羊天娘咿回到家一摸,这张五元票子不见了。

从那一刻起,羊天娘咿就一直抱怨自己,早知道这样,少带五元钱出门就没事儿了,带出去一并寄给羊天爹哒也没事儿了。现在,这张五元票子在哪儿丢的,怎么丢的,她什么都记不起了,只觉得自从这张五元票子不见踪影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恍恍惚惚地头重脚轻着。

“嘀嘀嘀——嘀”,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油坝子传来,拉着空油桶的卡车又开进午坪油库了。司机师傅不耐烦地摁着大喇叭催促工人去卸桶子。这天,是羊天娘咿、李婶子和老软当班。恍恍惚惚、头重脚轻的羊天娘咿,不得不硬着头皮像往常一样小跑着赶到油坝子。

这些桶子,一律齐胸高,是专门拉来装运沥青的。因为都是些空桶子,所以在出发地被尽可能高地垒着放了两三层。羊天娘咿爬上车厢,刚解开拉着铁桶的粗麻绳,码得高高的铁皮桶突然山崩地塌般乱滚而下,个个怀了深仇大恨似的朝她狠命砸来,还站在油坝子的李婶子和老软顿时吓呆了,完嘞,完嘞,羊天娘咿怎么没有趴在车头上!

结果谁也没料到,铁皮桶一个个扑通扑通落在地上,羊天娘咿还端端站在车厢里——就那么一丝一毫之差,横祸当头的羊天娘咿居然安然无恙。后来,醒事儿的李婶子说,这不正应了蚀财免灾?

此后买米买菜,每逢那些不会算账的老乡多补了几毛几分,羊天娘咿必定赶忙送瘟神似的如数奉还,唯恐进财揽灾。昨天面对脚尖前的这张十元票子,羊天娘咿却怎么也不能视之为“灾星”了。

十元钱,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呃!

“捡嘞当买嘞,金子银子换不嘞”,在午坪镇,这是连孩儿都懂的规矩。羊天娘咿还是不敢使它,更不敢留它。昨晚无疑是个难眠之夜。

羊天的脸儿睡得红红的,像个呼哧呼哧燃烧着的小火炭。户外的风比往夜更加气势汹汹地撞击着门、撞击着窗,硬要闯进来拉扯了什么走。羊天娘咿躺在孩儿身边,眼睛闭着,心里却一直合计着那张十元票子,可以割多少猪肉腌多少腊味。她甚至想到灌香肠,还是前胛好,这部分肉嫩,肥瘦也合适;烟熏呢,还是五花肉最好,吃着爽口……

第二天一大早,拎着便桶走向厕所,羊天娘咿的脚步有些急促。四下都还笼罩着睡意,朦胧天色里不见一个人影儿。到了女厕所,羊天娘咿搁下便桶就绕到挡门后去挪墙头的剑兰,沉重的旧瓷盆底下,塑料纸包着的东西还在。呃,把钱藏在家门外,这个鬼板眼儿,也是羊天娘咿昨晚临睡前才想到的。从天而降的钱拒在门外,从天而降的祸啊患啊也能拒在门外吧。羊天娘咿就是仗着这个最简单的逻辑求得一夜心安的。

好在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当手指触摸到折了一层又一层的塑料纸时,羊天娘咿舒了一口气,她用指尖轻轻抚了抚这位折腾了她一晚上的祖宗,又把那盆沉重的剑兰慢慢挪了回去,重新五指山似的压着它。看来,她给它找的这个地方还是安全稳妥的。

整整一上午,这张安全稳妥地压在一个破旧瓷盆下的十元票子却在羊天娘咿的脑子里飘来荡去。到底用它做什么才好?总不能一辈子把它藏那儿吧。

大上午过了,明媚的阳光正向万物倾洒着柔情蜜意,鸟儿鸣唤,蛱蝶翩跹。窗外的篮球场上围起了一圈人,镇上的哑巴林挎着他的海鸥双镜头相机站在中央不停地比画着。他想给油库的人照相,大家伙儿都说没意思,谁也不照,人只见得越围越多。

站在窗子底下,羊天娘咿有一针没一针地夺着手中的綪纶线,一针夺斜了,指尖生生地疼着,她的心却在这时吱呀一声儿开了窍——把钱花在大伙儿身上,总不会有错吧!即刻,她对这个主意有了百分之百、千分之千、万分之万的把握,当下把针线往床上一扔,推开门就兴冲冲地喊了起来:

“来来来呃,我请大有照相!照照照,不照白不照呃!”

“没意思,可惜嘞钱。”

众人说着,奇怪地睨向羊天娘咿,哑巴林激动的手势还悬在半空中。

“明嘞说,我昨天赶场在午坪街上捡到一张十元票子,正不知怎样使呃,现在拿来大家伙儿照相算嘞!你们不要客气,反正捡来的孩儿当脚踢。快照,快照,挨着挨着,一个一个地照……”

如此说明,大家也不再说照相没意思,只说等孩儿放学回来再照。羊天娘咿催道,等什么等,你们先照。大上午了,孩儿快回来了,回来了又照嘛!十元钱,够得你们几爹哒照的!

正说着,羊天、刚娃……这串孩儿一线儿地全从油库大门口射了进来。

“照相,照相!快来照相呃!”

大人们振膀挥臂地招揽着,好像个个都是请大家照相的主。孩儿自然格外稀奇和欣喜。单人的、双人的、一家子的、两隔壁的、老乡的、同姓的、男人的、女人的……都变着花样照了。哑巴林忙得不亦乐乎,最后,他拍着手建议油库所有人在内,拍张全家福。

拨浪鼓一摇,男女老少都笑了。

(三)

在这张簇新的全家福上,酒婴看到了狮子狗。那条总喜欢凶巴巴叫唤的大黄狗此时在凛凛的威风中也透出了一分腼腆,躬腰抱着它脖子的那个满脸春风阳光的男孩儿是羊天,羊天左边是刚娃、韦蛋、乌子、溪儿,右边是小虹虹、柳叶儿、蒙女子,比月在第二排最边上挨着她娘咿陈芙蓉,最后一排那个最高个儿是酒婴她自己的爹哒——锅炉工何朝元……相片上酒婴她爹哒何朝元不会突然沉下脸,也不会一下子就转身弃她而去。

酒婴盯着照片看了又看,在这张全家福上还是没有找到她自己。

“我嘞,我在哪儿嘞?比月姐唊?”

酒婴比比月高出一个脑袋,身坯也肉实很多,俨然一个有模有样的大姑娘了,但她还是管所有男孩儿叫哥嘎、管所有女孩儿叫姐唊。孩儿都习惯了她的高抬,自然也轻蔑地不把她当回事儿。

大人都说,酒婴是她爹哒何朝元醉酒后生下的傻大姐。其实在午坪油库的孩儿看来,这个傻大姐也不是太傻。都说傻子的眼睛是木的,酒婴那绒绒睫毛庇护下的油黑脂白的眼眸子却格外明澈,认真一看,她的脸是标准的鹅蛋脸,眉是典型的柳叶眉,眼是正宗的丹凤眼……再认真一看,那错落有致的五官还呈现出一派端庄和大方,只可惜这张端庄大方的鹅蛋脸上总是挂着笑,那种时时刻刻都喜出望外的笑,让人只消瞄上一眼就知道她叫酒婴。

酒婴发现有人在看她,也不等你说什么,盈盈的唇早已咧开,上下两排白晶晶的皓齿儿都露了出来。酒婴的牙齿特别齐整,又可惜的是,她每一瓣儿牙都大了些,就算她哪天不那么喜出望外地笑,一不留神儿露出这副白晶晶的大瓣儿大瓣儿的牙,整个人看上去也是不够灵光的。

酒婴的学名不知是何小凤还是何金凤,反正没有谁一个字是一个字地叫过她的真名本姓,她爹哒、学校里的老师都叫她酒婴。酒婴的岁数也无人确知,在午坪镇那所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的小学校,她几乎和油库的所有孩儿都做过同班同学。

比月自然不屑于和酒婴一起玩,甚至懒得跟她说上一两句话。所以,当酒婴又用了热切而不解的语气再次问道:“比月姐唊,我在哪儿呃?”

比月没好气地说:“你被狮子狗吃掉嘞。”

“呵呵,那我现在怎么在这儿呃?”

“你又被狮子狗拉出来嘞。”

“呵呵,呵……”

无论比月怎样嫌恶酒婴,酒婴见了比月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忱。每次在上学或下学的路上碰见了,“比月姐唊!”酒婴依然欢天喜地地迎上去。

(四)

最近一周,备受羊天和其他孩儿冷落的比月越来越孤单,从家到学校的那截沥青路也变得越来越长。这一天,在放学路上走着走着的她不知什么时候踢起一块小石头来。小石头踢到哪儿,她就跑到哪儿,一追一赶,倒还有些趣。踢到一个下坡处,小石头骨碌骨碌地连趟翻滚着,不知了去向。

这块石头已经踢了这么久,本想把它日复一日踢下去,石头却中了魔咒似的从眼皮下消失了,比月又闷闷不乐起来。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哗地腾出来的酒婴,突然伸出一只捏成拳的手,七分讨好三分卖弄地叫道:“比月姐唊,你看,这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拳头打开了。比月一睨,正是她刚才踢的那块小石头。

现在,比月已经发现和酒婴一起走路的诸多好处来——

再不用亲自到难看的肖老尼那儿买炒瓜子儿、去腌臜的李胖头那儿买炸麻花儿、去地方又远人又特别哆里哆嗦的刘三婆那儿买泡萝卜片了……只要唤一声“酒婴,去帮我弄个东西来呃”,零碎钱悉数往酒婴手里一塞,领了命的酒婴便扑棱棱地飞奔而去。

不多时,买好东西的酒婴又扑棱棱地飞奔回来。比月发现,这个酒婴,办事其实蛮牢靠的,不仅从来没有把钱弄丢,飞奔途中,连每一粒瓜子儿都给她护得好好的。瓜子儿装在酒婴的衣兜里,酒婴总会用手紧紧捂住衣兜口,一只手怕捂不严,还重上另一只,因为个子高,为了确保捂严衣兜口,她又必须躬了些身,老远看去,就像一个人肚子疼而用双手捂着腹部,滑稽的是,这个肚子疼的人又跑得那样欢快。

比月发现,酒婴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她兴冲冲买了东西回来,你一丁点儿不分给她都毫无关系。当着她的面,你完全可以自自在在地吃自己的东西,你一点儿也用不着心亏气虚,她顶多只是把你看着,脸上仍带着欢喜,好像看着你吃你自己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享受。下一次,你再让她跑腿,她仍扑棱棱地飞奔而去。

转眼过了端午,这天下午特别热,每一片树叶都耷拉着,偃旗息鼓地,再不敢和日头犟一句嘴。比月一出校门就拿了一毛钱给酒婴,让她到刘三婆那儿买两只糯米冰糕。

“两只?”酒婴以为听错了,特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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