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77200000017

第17章 花瓶里面(2)

我的笔记有时也是极为粗略和隐晦的,也许当时我以为单单靠那些字词的提示,往事就会一清二楚地浮出。但事实上,没过多久,我真的把很多大枝大节都忘了,更别说那些细小碎微。

我估计我最终会把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在那时,我的心也许会被清空,没有恩怨,没有宠辱,我又会清朗得像天边的一弯新月。

(十)

所有关于往昔的回忆都坠入浩瀚的夜空,那些迷茫和混沌最终变成了一捧肥沃的黑土。

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我对年轻时候一度颓废不堪的自己的怀念就这样破土而出,在与往事相去甚远的岁月里,成长为一笼笼茂盛的迎春花,任绿枝翠叶簇拥着,那些彷徨和执拗都将在我斑白的两鬓旁,吹响黄色的小唢呐……

半瓶水

(一)

这是K很早前买下的一套小房子,多年来一直租给别人住。近段时间恰好空出来,我们简单收拾一下,这不为人所知的处所就成了我们在这座城市的一个鄙陋的巢穴。

一到周末的晚上,我又不由自主地想和K在一起。这其实是个并不强烈的念头,只要有一点正经事,或者略微一点意志力,就可以打消它。但是形影相吊的我,待在我自己的家里,似乎也漂泊在荒郊野外。

每到周末,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处于极为涣散的状态。所谓意志,只是潜伏在心海之底的一条懒得不像话的鱼,根本无力更无心浮出。

这个并不强烈的念头又在一个毫无制约的夜晚获得了自由。它似乎明白我已默许它的每一根触须在夜的海洋里自由延伸,越发舒展得大模大样了。

K还在外面吃饭,叫我先到小房子等他。

九点过,我刚到,他也到了。

他买了一根拖帕,一进屋就把拖帕伸到木床底,不由分说地做起清洁来。

“这么晚了,拖什么,把灰尘全部飞机坦克一样搅醒,还睡什么觉!”

“你别管嘛!”

他又喝了酒,力气似乎比平常蛮起来。我劝不住,任他拿着一根拖帕在房间里挥舞,如同拿了巨毫在地上奋笔疾书。

“要是我常住这儿,最多一个星期就把这儿弄干净了。我今天擦洗门窗,明天整理阳台,后天打扫厨房……”

他边做边喋喋不休,我跟在他屁股后面,看着他夸张的每个动作。

“你别跟着我嘛。”

他把卧室地板拖扫了三遍,又把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遍,才开始打扫他自己。

我是洗了澡过来的,换了睡裙就躺上床。我现在越来越不能一个人睡觉了,只有和他挨在一起,我的心才枕着了枕头,盖上了被子。

K没有一般男人的污浊之气,他的骨骼、肌肤、眼神、手脚甚至于眼神都比较中性,当我们接触时,我似乎在和自己相逢。几番相逢后,我们又平静地躺在透进屋子的月色里。

这时候,他又给我讲他的家里事。他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起他的父母、兄弟姊妹、侄儿侄女,甚至七大姑八大姨。

他说他姐姐的自尊心最强、面子观念最重、心理承受能力最差,但是又最顾家了,叫我今后不要招惹她;又说他老母亲最记情,别人对她的一点好,她都念念不忘……而他的六姨婆,一生下来就非常漂亮,她把她所有的钱财都捐给了一座山上的寺庙,她的照片一直在寺庙的观音阁里供着,哪天他要是带我去那儿,在那儿吃豆花饭都不需要付钱。他又说他六公讨了小……

K一一说着这些我一个都不认识的人,我隐隐感觉到一股大家庭的氤氲。其实每次他说起这些,我都没有刻意听,我最希望能在他的讲述中悄然睡去。他的声音是一条平缓的河,我是河面上的一叶舟,就那么静静地顺流而下。

(二)

昨晚,K又喝麻了。

九点过,他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时,我还在办公室准备节目的访谈提纲。听到他的问话,答非所问地说:“我还没吃饭呢!”

“傻的,怎么还没有吃饭?我都吃了两台了!”

“你也不分一台给我!”

“快出来,我陪你去吃饭。”

“上哪儿去?”

“这么晚了,就去城门洞下吃煲仔饭吧。”

我赶到饭馆时,他正捧着一罐鸡杂汤,笑吟吟地,一看就是酒精麻醉了各路神经。他给我点了一个绿豆煲仔饭,一罐鸽肉汤,催我赶快吃。

我埋头大口大口地吃着,我这个人,只要米好,不需要任何菜,都可以吃一大碗饭,何况这么饥肠辘辘,更何况这里又没有别的人,我完全可以不在意所谓的风雅了。这煲仔饭,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米还不错。他见我吃得香,带着欣慰的神色又说起来。说他那两台饭都是非吃不可的,说他那些酒也是非喝不行的。

十点整的时候,我的饭煲已见底,他这时正饶有兴致说着的又是他的父母。他说他爸是个老顽童,他妈最持家。说着,突然伸了身子过来检查我的饭吃干净没有。边看边说,他母亲最反对剩饭和倒饭了,如果家里谁剩饭,她就会说不要倒,我把它吃了。

(三)

昨晚,K喝得更麻。

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后来再打已关机。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又和我的老前辈(在我之前他的相好)在一起。我该怎么办?也许对于这种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看破,不说破。可是,我历来对什么都是看破说破、看不破也说破。

他的电话打不通,还能怎么办?洗漱之后,我蜷缩在自己家中冷冷的被窝里,打算就这样熬到天明。我的心渐渐静下来,我又听到了窗外落叶扑向地面的声音,听到了墙根下的虫鸣。我告诉自己,真好,我的心境就应该这样寂若天籁。

但是我的脑海里始终有一根思绪不肯宁息——再打个电话吧,再打个电话吧。没想到,这次打通了。他说他才在外面吃了饭回家,刚换了电池,手机没电了。

我问他要去小房子吗?他说去,他马上就过去。我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所有的胡思乱想一下烟消云散了,只对他干干脆脆地说:“好。”

在他面前,我发现自己的豁然开朗总是不断地在和阴郁冷漠针锋相对,结果往往是前者占了上风。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对我的情绪进行培优,还是在对我的性格进行神不知鬼不觉的异化。

(四)

我一定得病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症状:半夜里,不仅不能入睡,还总想小解,到卫生间又发现体内并没有什么。回到床上,又想起来,其中一次甚至急得不得了,慌忙坐在马桶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报应。我默默对自己说,我为什么要贪图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温情而和K搅和在一起?我把我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泡沫中,究竟为了什么?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会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欢嚣。那些时候,我不知道愉悦的是他还是我,也不知道抽泣着的究竟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内心。

这也许是一片海边的沙地,无论踩着、坐着还是躺着,给人的感觉都是最不坚实的。一阵浪打来,就会使眼前尚占有的一点一粒,瞬间都不复存在。我还在迷恋什么?难道是这大浪淘沙的壮阔?

要是我真的病了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经抛出,我才猛然警觉自己的现状是何等不堪一击,对于突如其来的灾害我有什么抵御的能力?有谁会真正地顾惜我怜恤我……

人只有在患病的时候才会顿悟健康的至尊无上。在我频频尿急而少尿的此刻,我突然觉得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淋漓尽致地一通小解后,那份源自身心的舒畅。

夜又深了,户外却不得安宁。不远处的歌厅和酒吧仍有人高声喧哗,一如我的心,纵然衰竭着,却仍要呈现出某种强劲的声势。

我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

很多时候,我甚至连自己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都不能料理好。我常常把房间搞得乱七八糟,换下的衣服堆积如山,地板上的尘垢满目皆是,用过的器物尸野遍陈……我好像生活在月球,远远看去清灵明净,实地却满目疮痍。

我总是疲惫。无论做什么都劳力又劳心。我只想睡去,沉沉地睡去,让睡眠像黄沙、红土一样覆盖我,每晚我都想像死去一样睡去。

可是我总不能想像死去一样睡去,我的大脑片刻都不能得以安宁,即使睡在他的身边,我也在和别人争夺着他。

事实上,他于我多么可有可无。就像客厅里沙发前的地毯,它的每一根纤维不知蕴含了几千万只螨虫,铺着仅有一分不踏实的小资和舒适,挪开倒是一分硬朗的清爽和洁净。

可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向同学吹嘘过家里有一方地毯。其实那时,我的家连客厅、卧室都没能区分。同学们大都是乡下的,对我的话将信将疑,他们约好了要到我家来看地毯。结果那天,我一路踌躇着,普天之下,好像找不到家了。

(五)

K又在小房子等我,我的脚又载着我的身子去了。一到夜幕将临的时候,我就期待出门,夜色是我的风景,我要去看望的好像是风景中的自己。

到了小房子,他看到了我身上披着的重重夜色,一件一件为我脱掉它们。他知道我总是一呼即来,他知道我只有依偎着他才能求得一分安然,他知道他是我的一片药。

他又开始漫长的讲述,在这声音的河流里,我又开始顺流而下。河水一路流经他舅舅的家门,他大爸的后院……就要把我送到梦的边缘了,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我睁开眼,见到他极不自然的神色,我知道准又是我的老前辈打来的。我一下把他手机的话筒按成了免提。

不出所料,是E。

“你在哪儿呢?”

“在家里。”

“又在看电视吧,你是在看节目还是在看主持人?”

“要睡觉了。”

K往下再不敢多说什么似的,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为什么还要对E撒谎呢?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我讨厌你做出这副守身如玉的假样子。”

“她问我在哪儿,我只好这样说。”

“不行,我要让她知道你又在撒谎。把手机给我。”

我也不知一时来了什么劲儿,抓过他的手机就要拨过去,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我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抖起来,以至于拨E的电话都拨了好几次。

从K的手机里听到我的声音,E肯定又挨了当头一棒。我仍把手机话筒按成免提,故意让K听着我和E的对话。

虽然手抖得厉害,我却用轻松而嬉皮的语气说:“是E吗?我和K在一起,你不想过来玩玩吗?”

“你们在哪儿?”

“你想过来?”

“我不来,你把电话给K。”

K硬着头皮接过电话。

“你们两个是在羞辱我啊?”

“没有羞辱你啊。我们在外面喝咖啡,她说你如果想来也可以过来坐坐。”

K还在继续编他的谎言,我一把又抓过手机,提高了嗓门说:“我们没有在外面喝咖啡,我们在他的一套小房子里,你很多次打电话来,我们都在一起,圣诞节、元旦节、情人节,我们都在一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E说这些,一股脑儿倒出所有,是要让她明白事实的真相,还是要显摆我的疯癫。无论怎样,我知道这是一件恶俗的事,可我却一下做得这么利落。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啪地电话断了。

K起身喝水,我仰躺在床上,只感到明里暗里,其实都是自己受了他们俩的羞辱。我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我的牙齿上上下下碰得格格格的,像运输途中颠簸不停、晃荡不止的两排玻璃瓶,我的嘴唇也颤抖着。幸亏人都不能直接看到自己,否则,我一定会相信这一刻的自己中了什么巫术。

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汩汩流淌,K拿了纸不停地给我擦拭:“你羞辱了别人,你还哭。”

我的眼泪却止也止不住,最后竟莫明其妙地奔涌起来。我像丢了一颗糖的婴儿,失去了这颗糖,就好像失去了一切。

我又是一个征战者了,对一个于自身毫无用处的高地费心劳神。我的眼泪边流边问我自己:你拿K来做什么,他对你有什么意义?你真的需要他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嘴唇和牙齿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心也不再扑扑扑地乱跳了。

“好了,好了。你这不是自己找气受吗?我看你怎么得了,罪孽这么深重。”K拥着我,倒像一位看客似的劝慰我,他平稳的气息在我的耳际和发丝间暖暖拂过,夜又静若止水。

K睡得很沉了,他为什么可以睡得这么安心,似乎这件事从头至尾都与他毫不相干。我的妒意在这时候突然被他匀匀的呼吸声点燃了,我蹬起脚朝他使劲一踹,他翻过身来:“好晚啦,快睡吧。”他迷糊说着,把我搂得更紧了。

这个没有呼噜声的怀抱,我曾以为是我静谧的天空、天籁的草原,可是这一夜,我第一次感到它是一个散发着热气的冰窟窿。

(六)

再到小房子,又是一周之后。这次,厨房里多出些新买的电磁炉、电饭煲、电炒锅……看来,K是准备在这里开伙了。十分钟前,他打电话说他正在菜市场买菜,要我到附近超市买些油盐酱醋。

油盐酱醋?就这样和他拉扯出一串酸甜苦辣的日子?我不得不承认那些滋味在冥冥中诱惑着我,我又怀着那么踏实入微的幸福感走进了超市。当我大包小袋买好东西回来时,他已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了。

“你真会做?”

“当然,我才是真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像你一个绣花枕头。”

他这样说着,当然是不想让我掺和到此刻的事务中来,我袖手旁观,看他一个人捣腾。

我们的第一顿晚餐终于摆上桌了,一盘嫩姜牛肉丝、一份炒玉米、一碗清水南瓜汤。在外面吃惯了,一看这久违的家常便饭,我突然有看到了家乡看到了童年的感觉,我的心有了一分难得的温煦。拿上筷子,我还不知道先夹哪一样。

“等等,”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瓶酒两只高脚酒杯来,“这是上好的橄榄酒,尝尝。”

我轻轻抿了一小口,只觉得异常苦涩:“怎么像毒药一样?”

“喝过后,慢慢会泛甜。”

我又试着喝了一口,果然。

在筷子的一伸一缩中,天色又渐渐暗下来。他挂在窗户上的暗红帘子映衬着我们,我们俩就像浸泡在一种红色药液里的两只活体标本。

兴许我们都很久没有这样居家吃家常菜了,这一顿,我添了两碗饭,他添了三碗饭。

平常来小房子,我们没事几乎不出门,从一开始,我们过的就是鼹鼠一般的生活。今晚,似乎这简单的晚餐还真的让我们酒足饭饱了,我们俩都想出去走走。

我们从来没有并肩出行过。K说,你先出去,出门朝左往城西走,我后面来。

城西的夜晚有些清冷,一个人走在路上,这种感觉更为突出。黛色远山晕染在水墨的夜幕中,既缥缈又威仪。风,好像刚从水中滤出,不带任何浮躁,只剩下呼呼呼的沁凉。

我们终于并肩而行了,我们的手也拉在了一起。这时候,我们多么像一对邻家夫妻,饱足而散淡。

(七)

到外地出了一趟差,回到小房子已是中午。

他炖了一只乌骨鸡,说下午就可以吃。在鸡肉飘香的屋子里,我感到一丝丝甜馨的气息。这个空洞的处所,因为渐渐充满了这种滋味而显出一番情绪,好像有了呼吸、体温和蒙眬的眼神,正唤着我在它怀中睡去。

同类推荐
  • 百万英镑(英文版)

    百万英镑(英文版)

    本书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所著的小说。讲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办事员美国小伙子亨利·亚当斯在伦敦的一次奇遇。伦敦的两位富翁兄弟打赌,把一张无法兑现的百万大钞借给亨利,看他在一个月内如何收场。一个月的期限到了,亨利不仅没有饿死或被捕,反倒成了富翁,并且赢得了一位漂亮小姐的芳心。文章以其略带夸张的艺术手法再现大师小说中讽刺与幽默,揭露了20世纪初英国社会的拜金主义思想,是马克·吐温作品精选中不可忽略的重要作品,是一部非常经典的短篇小说。
  • 告白计划

    告白计划

    他温柔又蛮横的抱起她,下巴搁在她的小脑袋上,感受到她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和自卑,只觉得一阵的心疼。“你不相信我会喜欢你、会爱上你吗?那我告诉你,我爱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娇柔、你的粗鲁、你的可爱和你迷糊时的模样,而且是永远爱!
  • 蓝眼孛端察儿

    蓝眼孛端察儿

    十三世纪是蒙古人的世纪。辉煌,霸权,横冲直撞,蒙古汗王和蒙古将士出足风头。凡读过蒙古历史的人都知道,大元王朝的创建人是忽必烈汗,伊儿汗王朝的创建人是旭烈兀汗,金帐汗王朝的创建人是拔都汗,而他们三人共同的祖父,正是蒙古帝国的开国汗王成吉思汗。这是一本描述成吉思汗家族的中短篇小说集。其中两个中篇“蓝眼孛端察儿”和“扎兰丁算端”,为《江南》杂志刊用。我国的文学杂志极少刊发古代题材的短篇小说,而本书的短篇“生死之间”、“帖木儿的最后结局”、“术赤之死”等,出现于《长江文艺》、《作品》、《当代小说》等杂志上,这在文坛上被视为罕见的事。
  • 微型小说·智慧珍品(世界百年传世文学精品)

    微型小说·智慧珍品(世界百年传世文学精品)

    一位机灵的崇拜者突然闯进著名演员库兹金娜的化妆室,疯狂地吻起库兹金娜的皮靴,女演员被他的行为惊呆了,当她清醒过来时,崇拜者和皮靴却神秘失踪了;通往天堂的道路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每个人在转变处都有不同的表现,虽然不管什么错误最终都能得到上帝的宽恕,表面上殊途同归,但结局去不相同。
  • 灵异经典5:阴阳眼

    灵异经典5:阴阳眼

    一趟惊心动魄的惊魂之旅,一场恐怖的饕餮盛宴。恐怖即将渗透你的每一个细胞!《阴阳眼》中收录了英、法、俄等国家的世界顶级灵异小说大师的代表作,其中不乏古典巨匠,也有新锐先锋,如泰勒的《噩梦吞噬者》,斯蒂芬的《永生不死》,梅里美的《不见不散》,等等。
热门推荐
  • 机动战士高达宿命

    机动战士高达宿命

    独立于其他高达故事的原创,高新科技、宏伟战斗、贵族世家、爱恨纠葛......都可以在这部作品中看到。欢迎高达爱好者及其他科幻小说爱好者关注捧场!
  • 苍天之城

    苍天之城

    苍姓一族从诸侯大战崛起,成为天下所共仰望的存在。诸侯之战后华之国看似一片和平,暗地里却是暗潮流动。主人翁苍焱在这一背景下开始展开起绚丽的传说。
  • 绝世神针

    绝世神针

    惩恶扬善、救死扶伤、装逼卖萌……唯御气飞针!
  • 巫者医者

    巫者医者

    简介无能,等以后想到再写吧无CP的可能要大些
  • 腹黑兄长:将军的小宠妃

    腹黑兄长:将军的小宠妃

    风吹过她的耳朵呼呼作响,掩埋了周围所有的声音,风刮过脸庞如针刺进她的心,泊泊的血液溢出…..摸摸眼角没有眼泪,如这黑夜,如伸手不见五指,迷茫且痛苦着……“哥哥,哥哥”月蓝裳不停的叫着月蓝舟。她在秋夜里的眼泪随着他的脖子缓缓流入他的衣裳,那感觉是冰冷冰冷的,如同此刻两人的心。,他一步一步稳稳的走着,无声的陪伴着她。此文原名:轻解蓝裳,独上蓝舟。
  • 凡人的恩泽

    凡人的恩泽

    真武纪元开启,人生而平凡,于世间起起伏伏,若不能超脱,便只有死亡。平凡少年金承古,经历父母离异,身患绝症,女友离弃。是泯灭还是新生,浴火后成为凤凰,亦或是一团灰烬。
  • 霸道少爷爱校花

    霸道少爷爱校花

    一个霸道的少爷和唯美的校花因为家族原因所以同居,他们不止是同居关系,还是同桌,再一次又一次的闹剧里在男主寒亦晨的心中有女主伊诺儿不浅的位置,再一次又一次的表白下,伊诺儿对寒亦晨说:“寒亦晨,我也喜欢你!”
  • EXO之坠天使

    EXO之坠天使

    本文有SM公司的艺人和tfboys,供四叶草和行星饭读女主是当红明星组合十二星座之一天蝎座,出道期间遇见EXO,都是十二个人,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其女主就一人,本文纯属虚构切勿相信。。。。。。。。。。。
  • 傲娇老公来袭:逃婚99次

    傲娇老公来袭:逃婚99次

    那晚她鼓足勇气闯进他的房间,结果却被他冷冷的丢出去,她揉着自己的小屁股向天发誓,唐洛,本姑娘一定要将你推倒,我要跟你离婚!总而言之,这就是一对欢喜冤家的故事,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很好看的故事。
  • 血族纲领

    血族纲领

    他经历了血族强者的灵魂寄托成为血族新一代的强者,成为至高无上的第五代血族,为了探究自己的身份,独自前往神秘的欧洲,历经千幸寻找自己的种族,一步步登上强者巅峰!作者号:3313351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