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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逢

林找到了一间磁卡电话亭,他首先拨通了琨的好友静的电话,静已经进入睡前阶段,当她听到林急促而渴求的声音后,虽然满腹狐疑,还是将琨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林。林没有道谢便挂掉电话,转而拨通了琨的电话......

琨答应回来是在林生日后的第七天。林在这段日子里每天都要给琨打一个电话。他想一定是冥冥中上天帮他挽回了琨的心。林时常在偷笑。每天象换了一个人,似乎有无穷的精力和信心。他在不停的算着琨回来的日期,虽然只是探亲,但是他已经和琨约定等见面时,要向琨郑重地说出那三个字。林幻想着当时的场面,林在编织着一个梦,并且被这个梦深深的感动着。

林是在琨回来的三天前被一场噩梦惊醒的。梦里的琨冷酷无情,告诉林她不会回来了,让林死了心吧。。。林惊醒后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林告诉自己这只是梦,琨昨天的电话还说回来后要好好听林说那三个字,要是感情不真或腔调不美的话她就走了再也不回来。琨不要林在电话里说,她说用电线传递的情话让人感觉冷冰冰的。林拼命安慰自己那颗受惊吓的心,他知道这一定是因为太在乎琨的缘故。

接下来的两天林没有给琨打电话,因为琨告诉他回来前不用联络了。琨很忙,国际长途又很贵,再说没有几天就见面了。林却在兴奋之余总有些不安。林有时会觉得有一种无形而巨大的恐惧正在向他袭来,他想弄清真相却毫无线索,他想摆脱却也仍旧徒劳。

琨终于还是没有按时回来。林烦躁而且心神不安地度过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系的一天。第二天是周日,一早他便给琨的父母打电话询问。至今他还记得琨的母亲用一种压抑且恐怖的腔调告诉他:“小琨昨天出车祸去世了.......”电话两头的人继而全都泣不成声。林感觉刹那间自己完全崩溃了,所有的一切都模糊起来。自己的灵魂也仿佛游离于躯体之外,而切越来越远。

你终于还是没有听到,没有听到,这是我一辈子永远无法释怀的错。林不敢正视照片中琨深邃的眼。猛的,林死死的盯着窗外的天,悔恨、愤怒、绝望、反抗、仇恨。。。他咆哮着:“天!我杀了你......”

......

......

十年后的林成了一名电气工程师。他对他的大学生活以及社会生活没有一点点记忆。对他的同事和朋友来说,林是一个工作出色却极难接近的人。因为他的脸上你找不到任何喜怒哀乐的痕迹;因为他的眼里有一种让人看了望而生畏的东西。

林想也许自己的一生就这样度过了,他的心早已留在了过去,他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被那场无情的车祸碾得粉碎。他恨这个世界,他甚至盼望自己可以早些死去,以便摆脱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可他却不能死,他还要继续思念他的琨,他坚信琨的魂灵就在他的身旁。他时常会在寂寞的时候反复的叨念:“琨,你在做甚麽呢?我很想你。”

又是一个星期六,林如往常一样一个人懒散地在南湖公园里散步。川流不息的人群在林心中没有引起任何感应。林已经可以做到了,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里,在欢歌笑语的人群中,心止如水。这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有琨的影子,有琨的气息。林在找,不抱任何希望的找,他觉得每当他来到这里,就会很踏实。十年了,对于琨却越来越想念。这不是一种痛苦,而是一种纵容,一种对自己心灵的纵容。这颗心已承受了太多的苦楚,这颗心被刻上了那个永远也擦不掉的名字,这颗心的主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突然,林呆住了。在人群中有一双熟悉的眼睛,一样的深邃,一样的漆黑。那是......林在激动,他可以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所有死去的都在体内复活。他疯了,真的疯了,他在狂奔,追寻那双眼睛。近了,近了,是她!真的是她!林站在她身后几乎喘不过气来:“琨!”林失声痛哭。人们都停下来望着这个疯人。女孩儿似乎也是一震,缓缓转过身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先生,您在叫我吗?”林当时简直可以发誓,面前的女孩儿就是琨。女孩儿看着林灼热的目光有些害怕:“先生,您认错人了!”

林难以置信:“怎麽会?怎麽会?你们是一样的。你不是琨又会是谁呢?!”林的自言自语让女孩儿气愤不已,“先生,我并不认识你!你......”女孩儿似乎想说你神经不正常吧?!但善良促使她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开。林清醒了许多,但他不想让这个梦立即醒来,旋而追了上去。女孩儿终于被激怒了:“先生,您要是再跟着我我就喊警察了!”林很是尴尬却仍不肯放弃,即便这个人不是琨也不想放弃,因为林感觉自己对这个女孩儿有一种亲切感和责任感。于是,林就在街上向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儿说明了一切。

女孩儿毕竟是善良的,当她看着眼前这个痴情的大男孩儿那坚定而执着的眼神时,她无条件的相信了。“我叫家丽,很遗憾先生,让您失望了,您也不用难过,您的恋人知道您对她的感情是如此专一会很欣慰的。”林不好意思的回应:“谢谢,不过认识你真的很高兴,是我太鲁莽冒犯了你,你还听我喋喋不休,真是.......”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留了联络电话便散去了。林在回家的一路上都在默默的念着:“琨,是你吗?”家丽远远的望着林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呢?!”

林逐渐开朗起来了。他可以笑了,而且很有魅力;他可以幽默了,而且很有风度。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家丽,家丽也越来越依靠林。林的爱象沉寂已久的火山瞬间爆发,家丽幸福着也忧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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