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上传来的刺痛激灵地把这个小伙沉睡的灵魂激醒,如诈尸般猛地绷直腰板坐起身,张嘴吐掉刺舌的冰块后紧绷的身子又软了下来,意识有点儿模糊,耳边响着一丝软弱无力的声音,可能是因为身子太过虚弱了,小帝安那么洪亮的声音只有一小点点钻入他的耳中
那声音似乎煞有礼貌的介绍着‘帝安’这个名字,出于高等教养下的本能,辉尔也是礼节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辉尔·特路易”
尽管辉尔的声音很虚弱细微,但有双灵动大眼的小帝安凭着不灵动的耳朵也能听的很清楚,‘辉尔·特路易?’,小帝安皱了皱脏黑的小鼻子,亮晶晶的眼眸睁大,黑夹棕色的瞳孔里露着好奇的色彩
“喂,怪人,你的名字好长哦”
‘什么?’,辉尔一时间听不明白小帝安的话,脑袋忽然晕了起来,也让他没法分心去理解小帝安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只能勉勉强强的说着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你不知道‘特路易’家族?”
“特路易家族?”,小帝安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那个东西能吃吗?
哦,好吧,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根本就不懂家族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也只是一个隔绝人群的单纯的小孩,他有限的知识让他无法辨别许许多多的常识,他可没有上过学,更没有人教他一些常识,原谅这个小家伙把家族给当做吃食
特路易家族在小帝安那颗单纯地脑袋里可能是某种美味的食物吧,不然他怎么会流起了口水呢?
哦丢脸,小帝安却不懂丢脸是什么东西,而且这个小小地、缓缓温暖起来的小屋里也只有一个昏迷的十岁小伙子和一个七岁的小家伙罢了,小家伙地丢脸也没人看得见
抹掉那丢脸的口水,小帝安才发现眼前这个叫‘辉尔·特路易’的怪人又睡了,真是懒惰的家伙,瞧瞧,他睡的脸皮都潮红似火了,诶诶诶,真是幸福呀,他小帝安都还没有睡呢!
想想现在还是有点饿咯,小帝安摇晃着小脑袋站起了身子,然后又抓了两个大白馒头也就咽下了肚
准备睡觉时他才发现只有一张被褥,屋里虽然不算有多冷,但绝不算热乎乎的,那个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真的好么?会着凉吗?
着凉的滋味可不好受,小帝安就在以前受过那样的滋味,脑袋昏昏沉沉的,走两步就得摇晃几下跌倒,一点都不舒服,也不好玩
而且床上可比地上要热乎一些,虽然是普制的木床,但睡上去总会有股淡淡的暖意包围着小帝安,至少让他从来不会冻着
怪人这个样子待上一晚上十有八九是要着凉的,瞧瞧他刚刚吃下那块冰之后的表现,简直就像一只被拔了屁股毛的鸡,猛然乍起脖子似得挺起了腰板,差点没把小帝安给吓着,尽管小帝安其实没有被吓着,甚至没有丝毫感觉惊吓
这个可怜的怪人不能着凉,所以好心的小帝安要扶着他到木床上去睡
握住那只热乎乎的手,不太寻常的体温,热乎乎的烫手,小帝安想要把怪人给拉起来,用力一拉,怪人纹丝未动,一扯,人依然稳稳的躺在地上,好吧,小帝安是没有办法了,他的力气太小了,他的身子太过瘦弱,藏不住多少力气,至少拉不动这个怪人
怎么办呢?聪明的小帝安被难倒了,回头看着木床,床上躺着的大被褥,哦,对了,瞧他这个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聪明的主意
立刻一抓被褥先盖在怪人的身上,把一旁的两个麻袋拖到桌子下面腾出一些位置来,然后小帝安就表示开心地坐在怪人的身旁,扯过一部分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就着簇簇火烛的光睡了下去
他睡得很深很深,因为被褥很大,足够包裹这两个小小的孩子,小帝安也睡得很开心,他感觉身旁非常非常暖和,仿佛一团温暖的火就待在自己的身边一样,而此时身体不寻常地发热的辉尔也终于安静的睡下了,他的身旁是一块无底的空洞,将他身体中的火热尽数给吸收
小屋里陷入了安静,唯有那簇簇火烛在舞动,述说着安静之中躁动
大雪下了一夜,仅仅只是一夜就已经让这片肮脏的垃圾地覆上一层纯白的雪,掩去平日的恶臭,掩去那被人舍弃的物件,换来一道道新鲜的气息
天空不知何时挂出一轮明晃的太阳,太阳的光四洒而下却并没有显得多少温暖,雪地上有座非常显眼的小木屋,木屋百里之外,五道身着黑衣蒙面的人飞奔向小屋,快了,就快了
小屋里的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已经醒来,是小帝安,他可是每天都起得的早早的呢,因为他饿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迷糊的望了望四周,下意识的找寻那袋大白馒头,馒头就藏在桌子下,坐在地上的他很快就能看得到,钻出暖和的被褥爬到桌子下面,埋头抓出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几口吞完后他就立刻来了精神,果然,还是吃了东西的小帝安会欢快一些
回头看了眼怪人,真是懒惰的家伙,还在睡觉呢,哼哼,早起的小帝安先吃的到东西,晚起来的怪人后吃东西,嘿嘿
无厘头的一笑,小帝安就走到门前,打开门时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小帝安一阵哆嗦,但也只是哆嗦几下就好了,开着门任由冷风悄悄地钻进来,他望向屋外时满眼露着欢快的神色,下雪啦,好漂亮的雪哟,漂亮地让他忍不住跑了出去玩耍
屋里,冷风悄然占据了这座木屋,因为门是开着的,冷风肆意跑了进来,哪怕是被被褥裹着的辉尔也是被吹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周遭很冷,环顾四周,刻板普旧的木屋,简陋的家具,一股儿恶臭味钻入鼻中,更是让他有种呕吐的感觉
恶臭味似乎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不可能,他下意识地想,他可不会沾上这种恶臭的味道,简直跟城区北边的垃圾地的臭味没多大区别
低头一看,好哇,他看见了什么,他身上居然盖着这样一件恶臭、破旧、肮脏的被褥,该死的,他快受不了了,这对他来说真是一种折磨
一把掀开被褥,冷风毫不犹豫的占据他带着余热的身体,虚弱的他如何挡得住寒冷的侵袭,他很虚弱,没办法起身走路,也就被办法关上那道门,只能忍受这种寒冷、或是把那张被褥重新盖在身上
哦,他才不要再沾上那肮脏的东西,可他太冷了,身子的虚弱感涌上心头,让他没法不去想着那张被褥,屈服还是倔强只在一念之间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特路易家族的子弟,他可是家族的继承者之一,他可是要马上把被褥盖在身上,不然就太冷了,是的,这个可怜的小伙子屈服了
哦,神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