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白的雪伴着呼啸的风刮过这片破旧的地方,天空抹上浓浓墨色看不见月亮,只是有着依稀的点点碎光能够见着一座小木屋屹立在风雪之中
‘砰’,小木屋的门被打开,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屋外点点碎光间夹着一个不规则的黑影
黑影进了屋子里便寂静下来,至少片刻后能听得见一丝‘嗤’的轻微的声音,然后就能见着一簇昏暗的火焰钻出了黑暗,照亮了一块小小的地方,也照亮了那脏兮兮地小脸颊--小帝安
屋外的冷风倏然灌了进来,抨击着小帝安的背,哦,狭小的火苗狂舞,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了,小帝安连忙行动起来,将顶着火苗的白蜡放在桌上后转身把门给关上
这时小帝安才松了口气,但下一刻火苗依然熄灭了,屋子里再度黑了下来
良久,只听细微微的声响,才有一簇火苗再度燃起,下一刻,又是一簇一簇火苗接连燃起,不一会儿就将屋子给照的通明,一股暖意出现在小小的木屋里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左边放着一张冷硬的木床,正前面是一个破旧的柜子,右边是一张靠着木墙的瘸了半只支脚的桌子,下面有几块石头卡着不让桌子倒下
很简单的摆设,这三样家具却也不是小帝安弄来的,是三年前的一个叫做‘爷爷’的人留下来的
桌子的正前方那一角落里放着两个麻袋和一个人,哦,看看那两个鼓鼓的麻袋呀,一个里面装满了白蜡烛,另一个里面装满了大白馒头,他最爱吃的馒头了
真是幸运,前几天他捡到的一颗透明的小石子换来了这两麻袋的东西,那颗透明的小石子里面盛放着一丝火红的色彩,仅仅只是那么一丝多出的色彩就能在洛特矮人那儿换上这两大袋美妙的东西,哇呜,小帝安感觉太幸福啦
因为有那一大袋白蜡储备,所以他才敢用蜡烛照亮整座屋子,以往他可没有这样奢豪的挥霍过,能有一簇小小的火焰让他感到微微的温暖就好了
但现在可不同咯,他、小帝安,是一个大大的财主咯嘿嘿,他有那么大的一袋白蜡烛,足够他挥霍好多好多天的呢
当然,他不会那样每天的奢侈,顶多一两天,他就要拮据一点点过了,他可不是那种只懂挥霍不懂生活的小帝安,他是一个聪明会过日子的小孩子
屋里大概只有这些东西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哦,对了,还有两张椅子,就待在桌子的下面,之后是两个麻袋和一个人躺在那角落里
等等,等等,是不是多出了点什么东西?愣愣地重新扫视一边屋子,床、桌子、椅子、两个麻袋一个人,嗯?他的手上,破旧的麻袋里面塞满了今天的收获,他的头上还顶着几年来最大的收获呢
奇怪,好像多出点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呀,小帝安挠了挠头,走到角落靠外面的麻袋前,揭开一看他就将那脑中一丝疑惑给远远的抛开,因为他眼前躺着的全是白白的大白馒头,他的最爱了
今天在外面‘工作’了那么久,小小的肚子早就抗议着打鼓了,另外找到了暖暖的棉被,他今天可以好好的犒劳自己咯,嘿嘿
小脑袋伸进麻袋中,再拔出来时嘴里已经叼住一个馒头了,嚼了嚼,几天前还热腾腾的大白馒头此刻已经生冷发硬了,不过没关系,小帝安可不在乎这些,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热腾腾的大白馒头与冷硬的大白馒头有多大的区别
区别倒是有一点点的,热腾腾的大白馒头更好吃一些,更加甜一些啦
可惜快乐的小帝安会做很多很多的事,就是不会把馒头变得热乎乎的,不过也不要紧了,反正吃进了嘴里时,脏兮兮的小脸依旧露出开心的一笑
一双枯瘦泥脏的小手也从麻袋里抓出两个馒头,一手一个,嘻嘻,今天光是晚饭就能吃三个馒头,神真是太眷顾他小帝安了呢,赞美伟大的神
他默默的祈祷,嘴里不停的嚼动着生硬发干的馒头,小鼻子忽然皱了皱,他忽然闻到了一丝奇怪的气味,气味并不难闻,比垃圾群山里的气味好闻多了呢
顺着气味他瞅向身旁,一个装满白蜡的麻袋,再之后,一个躺着的人,嗯?小帝安忽然皱起眉头,思索着想:‘躺着的人?躺着的人,什么呀?人,哦~对了对了,我的家里怎么多出了一个人?’
终于是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处,他咬着馒头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人的身旁,瞧了瞧这‘睡着’的人,从头看到脚,哦错了,应该是从脚看到头,他才不是头脚不分
那是一双合脚的头。。不对,靴,黑色的毛领靴,靴边烫有一朵金色的花,不看那靴子,向上看,一套黑色的晚礼服,可惜有点儿破旧了,这个人应该是从垃圾山好运地捡到的,哼,为什么他小帝安就没有这个运气
忽视小家伙的嫉妒,看看那张脸,俊俏而稚嫩,脸上带着抹淡红痕迹,这人有一双高挺的鼻梁,比他小帝安要高挺一点点,一双小眼睛,嘿,小帝安自豪的笑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大,纯净如清湖里的水,不泛一丝涟漪,一对苍白的唇,和那一头让小帝安得意之心忽然熄灭的金色短发
说是短发,但也比小帝安那一顶平头要长的多,能够为这个躺着的人的脑袋遮去冷风的侵袭,这一点是非常让小帝安羡慕的
仅此而已,除了那一头短发外,这个突然出现在小帝安家里的人没有任何一点让小帝安感到羡慕的了
死死的盯着那头金色的短发,小帝安是那样的纠结着,小手不知觉的摸向自己的小脑袋,那短短几近光头的微微短发让他那颗快乐的心忽然不快乐了,他是一个不快乐的小帝安了
因为头发,他可怜的头发像是钻不出土的芽,或是根本就生长不出来,三年前他还是可彻彻底底的小光头呢,那时,那个叫‘爷爷’的人总是喜欢摸着他圆溜反光的头发笑呢
哦,瞧瞧,又扯远了,他在想些什么?他该想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而且好运的人能捡到这身漂亮的晚礼服,真是好运呀好运
呃。不对,想到哪儿了?对,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那身晚礼服也很破旧,瞧瞧,那十几处平整的割口露出了里面白嫩带着一抹红水的肌肤,这样一件漂亮的礼服有了这些割口可就一点都不漂亮了
看看那张稚嫩的脸,可能是严冬的照拂,所以他的脸色显着一份小帝安从未见过的白色,而他的衣服也似乎湿透了了
咦,这些是什么?小帝安看见那割口里的红水了,赶紧把嘴里的馒头咽进喉里,把两只小手上的馒头放回了麻袋里他才慢慢靠近那个躺着的人
低下脑袋瞧,那淡红色的水是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的手臂上也会有如同衣服上那平整的切口,淡红色的水也是从中溢出的,小帝安蹑手轻轻揭开衣服上割口的一边,有点儿黏,慢慢地揭开,应该没有事哦,应该吧
揭开了,第一眼也就看见了一圈淡红色的浅印贴在割口边,散着一股儿淡淡难闻的味
好奇怪
再次看向手臂上的割口,他更是瞪大了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怪怪的人的手臂上会有和衣服一样的割口,割口里还会溢出淡红色的、散着气味的水
用指头戳了戳,耳边就听到一声细微的吸气声,“咦?”,小帝安抬起头往后看,没有其他人呀,又扫了扫屋子,确认真的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又是将头埋了下去,却也没有见着那对金色眉下闭着的眼缓缓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