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坠入水的镜面上,激起微微的涟漪,一只芊芊玉手伸入涟漪,轻轻地舀起一手清流
清流从那敞开的指间流淌,一滴一滴回到水中,振着波波涟漪
“澜,你想,神,是什么?”,轻轻柔柔的声跑进身旁坐在水边小女孩的耳际,小女孩抬起头来,淡蓝色的瞳眸里有着一份纯挚,不谙世事
小女孩眨眼想了想,稚嫩的小手轻轻落在细流流淌的玉手上,童稚的水蓝眸晶莹剔透,“是带来幸福的人”
“不”,淡蓝的唇轻抿,那微微地一笑柔和暖心,“神是伟大的存在,它给予我们活下去的勇气”
“那,神是好人”,她改口说
“也不对”,温和的蓝眸里飘过一抹沉痛,她说,“神,仅仅给予我们活下去的勇气”
晶莹的水托着短细的尾逃过白皙的手捏拳,她终究没有抓住水,也抓不住水,就像抓不住种种的命运
.
渐渐入夜
“澜姐姐,澜姐姐”,小帝安蹦哒在冷蓝的眸前,企图吸引少女的注意,这样的蹦蹦哒哒也的确让澜注目过来
他拿着一只蓝玫瑰饼在澜眼前摇晃,“呐呐呐,好像澜姐姐的眼睛哦”
澜不答话,摸了摸小帝安的头,掀开旁边的车窗,见外面骑在马上的道斯和辉尔,问,“还有多久?”
道斯把眼睛从天际高升的圆圆冷月上移下来,望着前面渐渐近了的斐济城,答道,“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就能到了”
澜轻点头,放下窗帘,瞧了瞧小帝安,替他抹掉嘴角的饼渣,那块蓝色的饼大概已经进了小帝安的肚里,“慢点吃,不能像外面的两人那样邋遢”
小家伙老老实实的点头,“嗯嗯,不像大哥和二哥那样邋遢”
“咳、澜姐,别教坏小朋友,先教他邋遢的意思行吗?还有,我不邋遢”,道斯的声音传进来,“辉尔,说你呢,邋遢的家伙”
“别往我身上扯,三天没洗澡的家伙”,辉尔的反驳毫不留情
“哈!你也好不到哪去,跟我一样待在那工地上忙了三天,我就不信你能找到时间洗澡”,道斯说
“那可要抱歉了,刚刚完成工作之后顺便跑湖里洗了澡,现在干净着呢”,辉尔得意的声音
道斯气急败坏着声:“该死的,你知道你干了什么?那湖水是我们的舞台,你那脏身子跑进去把整片湖给污染了怎么办”
“说的好像我有多脏一样”,辉尔说:“不就是没叫你也一起洗,别扯那么多”
车内,小帝安疑惑的听着外边的声音,看向澜问:“澜姐姐,大哥和二哥在吵什么?”
澜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话说:“他们两人在吵谁更脏一些,可能他们认为脏一些比较好,所以,你不能向他们学”
辉尔/道斯:“。”,为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吵的目的是争谁更脏谁就光荣?像小猪似得
小帝安认真着小脸,郑重地说:“嗯,大哥和二哥爱脏,我和澜姐姐最爱干净了”
“。。”,澜姐,你这真的是在教坏小孩子啊
马车外的两人实在听不下去了,道斯拍了拍车厢,“澜姐,帝安,要下车了,要到斐济城城门口了,之后我们直接去酒楼,不需要马车”
很快,小帝安从车厢里钻了出来,看着前面不到百米的地方那座高高的城门,惊喜大叫了起来,三年了,他很少很少回到斐济城里,大多的时间都是留在斐济学院中跟着辉尔和道斯厮混,或是待在澜姐姐的身边听故事
回斐济城的几次大都是偷偷摸摸的,听大哥说,不能让澜姐姐发现了,所以他们回来只是吃吃好吃的就很快回斐济学院了,还没来得及做一些想做的事呢
这一次,时间好像很充裕,他要去吃那座酒楼里的美食,他要去见洛特矮人,感谢他几年前的慷慨,经常换大白馒头和蜡烛给他,他要回以前住的小木屋,还有那些垃圾山,不对,澜姐姐不喜欢他把身上弄脏,还是不要去的好
越想,心中的激动就像压抑不住的火山要喷发一样,小家伙蹦下马车迈着短腿跑向斐济城,一蹦一跳的欢呼着,像只采到萝卜的小兔子一样
辉尔不解的看向道斯,“他好像很激动,为什么?”,前几次来的时候小帝安顶多就是兴奋了些,完全没有现在这样像个被压抑许久得以解放的罪犯高呼‘赞美神的大度’
道斯扔了一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说着看向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家伙,轻咦道:“咦?他这是往哪儿走?”
小帝安跑的方向不是往城门跑,而是往城门左边的方向跑,道斯看不懂他要跑哪儿去?难倒是要翻越城墙进城吗?
看了看那高高的城墙,大概四十米高,是在光明教廷总教降临平息战争后,斐济国王特地请求教廷武夫帮忙建立国都才建造出这样高的城墙,依小帝安那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怎么可能从那样高的城墙上面翻进城?
道斯不懂小帝安往哪儿跑,刚走出车厢的澜也不知道小帝安的意图,她只是在三年前接管小帝安,对于小家伙的过往从没问过,至于那个马夫就更不可能懂得那位小少爷要跑哪儿去了
在场的几人里,也只有辉尔知道,小帝安是在往他的家跑,那个真正属于小家伙的家,在那儿他度过了最稚嫩、最天真的几年,还有那座他爷爷留给他的小木屋,三年没去了,他的确该去看看了
辉尔扯起缰绳:“帝安要回家了”,他顿了顿,“他爷爷留给他的家,我跟着去,你们可以去城里等我们回来”
“想都别想”,道斯一拍胸脯昂首傲然,“身为大哥,去小弟的家里坐坐也是应该的”
澜没有开口,海蓝的凉鞋尖儿轻点地飞了起来,她已经在用行动表态
见此,辉尔耸肩,“一起去咯”,扭头吩咐马夫,“你先回去吧,我们等会自己进城”
“是”马夫也没有多说,驾着拉马‘腾腾腾’地向城门驶去,他曾是特路易家族的一员侍卫,之后主动申请做辉尔的专用马夫,在学院里一待就是三年,他也该在把马车送回特路易家族后,回自己的家里去看看了
道斯和辉尔也没停步,前面澜已经拉着小帝安一起飞了起来,他们如果还慢吞吞的驭马就要跟不上了
两人策马奔腾,途中道斯畅快大笑,“辉尔,比试比试?谁先帝安的家谁就赢”
“哦?”,辉尔挑了挑眉头,“比试可以,来点彩礼怎样?我也不贪,只要你五天后对着塔坦来的那群家伙们跳脱衣舞就行了”
道斯一惊,“好家伙,你预谋不轨啊”
辉尔无言挑眉,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可以,不过你输了的话,我也要求不高”,道斯‘嘿嘿’地笑了起来,“只要你把你二姐或者大姐介绍我认识认识怎么样?”
“不可能”,辉尔摇头,“赌注不公平,你只是去丢脸,我这是丢姐姐的节奏”
“你怕自己会输?”,道斯一边激将一边板起脸,“我才觉得不公平好不好,你输了只是介绍你姐姐跟我认识认识,又不一定会成功,但我输了可是铁定要卖肉,赌注对我来说才不公平好不好”
道斯的话让辉尔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深思熟虑过赌注的轻重,辉尔最后还是点头答应,“可以,那开始吧”
话落,两人的马如脱弦的箭飞射出去
赛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