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没睡?”两个二狗子从挖好的地洞里爬了出来,跑到刘老二的面前低头哈腰的说道。
“这几天你们他妈给我打起点精神来,他们的同伙肯定要过来收尸,看见过来收尸的立马给我拿下,这几天我估计着他们肯定要来别粗心大意!”
“二爷,可是我们人手不够,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儿,要是真来收尸的也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我们怕弄不住!”两个二鬼子有些胆怯地说。
“活的不行死的也行,你们手中的枪是干什么吃的?实在不行就撩到,别打死就行留下活口。”
“你们是怎么布置的?”刘老二不放心的问道。
“菜地的东面是一条河沟,里面有水?挺深的,如果他们要是人过来的话,肯定有声音,我们能够及时发现;菜地的西边儿,我们布置了两个暗哨和我们这边一样,我们挖了两个坑,藏了两个人很隐蔽!就是白天也很难发现,菜地的北边儿就更别说了,那边离皇军的司令部挺近,我相信在皇军的眼皮儿底下,没人敢过来送死……”两个二狗子得意的说道。
“那你们也别粗心大意,多留一点神儿,不抓住这帮孙子,我晚上睡不了安稳觉。”说完,刘老二就带着几个二狗子,向日军的司令部走去。
鬼子的司令部,说起来也没多少人儿,由于人手不够,负责外围警戒的都是刘老二的部下,为他们站岗放哨。平时刘老二也不敢回刘家台睡觉,只有大白天带着几个兄弟,回家看看,晚上都住在平涞县日军司令部旁边的警察局里,在平涞县他也是作威作福混的有模有样,老是干一些偷鸡摸狗,欺压百姓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自从在家里住了一晚上,差点儿归西见了阎王,他更如惊弓之鸟,晚上从来不敢回刘家台。
刘墙枝和小友顺着北沟子到了赵家沟,一路上相安无事。
赵家沟离平涞县县城,约莫三四里的路程,白天经常有二狗子和日本鬼子过来光顾,刘老二手下的二狗子们的家大多数都安在赵家沟,耳目众多刘墙枝和小友提高了警惕。
刘墙枝边走路边嘱咐小友“如果有人问咱俩?你就说你家的驴病了,想过来拿点药……”
小友会意地点点头,一路小跑跟着刘墙枝,大步流星地向赵家沟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了赵家沟,自从日本鬼子进入到了平涞县,日本鬼子为了安全起见封闭了集市,一些小商小贩为了生计,都集中在了赵家沟做一些小买卖。
他们路过集市顺着巷子,来到了一个大院子。看到虽然院子比较大,但是院子里面,只有三间破旧的小房,在院子的东西墙下,搭建了简易的牲口棚子,牲口棚子下面还拴了几头牲口,其中的一个伙计,正在院里烧着火,叮叮当当地打着马蹄掌子,大大小小的马蹄掌子挂在炉火旁的铁架子……
一个大约50多岁的中年人,带着另外的一个伙计和几个老百姓,正在给一匹马看病,他们几个人正围着那匹病马嘟囔着什么……
刘墙枝叫道“谁是雷先生呀?”
那个大约50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衫,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说到“我就是!”
刘墙枝笑着用暗语说道:“我家的小驴儿得病了,想给抓点药。”
“是什么病呀?”中年人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现在小驴已经站不起来了,重点是拉的都是绿色的粪。”
“是不是,经常拉呀?”
“不是,一天拉3次。”
“我进屋拿点儿药!”雷先生回头跟给马看病的人说“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一会儿。”
刘墙枝让小友在外面等待。
进门之后,刘墙枝首先做了自我介绍。
还没等刘墙枝说话雷先生说道:“你们的情况,我也有一定了解,你们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所以来找我来了?”
刘墙枝笑说:“还没有,我们的事儿还没完,完了!我们自然会来找您的。”
雷先生说:“你们是不是现在遇到困难了?说来听听看,看我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刘墙枝将他们掏刘老二窝的事儿,详细地向雷先生讲一遍,又说“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我们来是想打听打听二奎的尸体在哪里?我们打算让他早日入土为安,我来这里是想让您帮忙打听一下,我们也好下步有个对策。”
雷先生说:“你们来得正好,昨天一早刘老二就派人把我叫过去,让我去菜园子看看,问我那个人我认识不认识,我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也没跟他们说我见过这个人!你的这个兄弟是头部中弹,脸上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虽然他们擦了擦,但是有半边脸已经被打烂了,没人敢确认这是什么人?就是有人认识也不敢说,都怕沾上了这事儿,老百姓现在都吓怕了,碰见了这事儿就像看到了瘟疫一样,躲避还来不及呢!不过我去看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旁边转悠,有可能是刘老二的便衣,你们下步是怎么打算的?”
刘墙枝:“雷先生,跟您说实话吧!我们现在真没有主意,所以才过来找您,帮我们想点儿办法。怎么才能够把刘老二给引开,我们好把兄弟的尸首运回去。”
雷先生低下头点着一根烟,抽了几口说道:“你看这么办可以不可以?……”
刘墙枝对雷先生的这个主意非常赞同说道:“我回去和我栓柱哥商量商量,看看我们怎么行事?就按您的计划,今天晚上听您的信号。”
雷先生纳闷地问道:“拴住,栓柱是谁?”
刘墙枝慌忙地解释道:“陈栓柱!不过王书记给他起了个新名子叫陈胜利。”
雷先生笑着说:“你们的名字可真古怪,也不知道你们爹娘怎么给你们起的?”他又接着说“这个地方比较乱,此地不宜久留,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看看我这店里有什么需要的随便啊!”
刘墙枝问:“雷先生,有蜡烛吗?洋蜡!”
雷先生说了一声“有”然后就掀开门帘儿,走进了里屋给刘墙枝拿了两包蜡烛和几个馒头!又用油纸包了两个纸包,跟刘墙枝说:“这是羊油,现在物资匮乏,这可是好东西,用这个炒菜也算是让你们开开荤,拿回去慢慢享用吧!给你们补一补,如果蜡烛不够用就用它来点灯吧!虽说是有点儿浪费,但该用的时候还是有用的!”说完雷先生用一个布包,把这些东西都包了起来,又给刘墙枝倒了两碗水,“把外面那个同志也叫进来吧!喝口水再走,一会儿就到中午了,那些把门的二鬼子中午要换着吃饭,这个时间管的比较松你们可以混出去。”
下午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刘墙枝和小友就又回到了红利家的地窖里。地窖里的人依然在挖土,陈胜利看到刘墙枝他们回来。
“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陈胜利急忙问道。刘墙枝把和雷同志见面的事儿,以及他布置的事情,向陈胜利做了汇报。陈胜利很满意,乐呵呵的说道:“只要王书记他们帮忙,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刘墙枝又拿出雷先生给的包裹,笑呵呵地招呼大家说道:“今天我们晚上可以开荤了!……”
张大石乐坏了就要上去打开包裹,边打开边说:“我地娘呀!我得好好想想我多长时间没有开荤了,现在我连吃肉的味道都忘了……”
当张大石打开了包裹后很失望的说:“连个肉毛儿都没看到,这算哪门子开红啊!”
刘墙枝指了指那两块羊油说:“这是什么?”
张大石随口说道“荤油呗!”
“荤油炒菜不就是开了荤了!”曹福生又接着不怀好意地说“嫌没肉,你晚上别吃,我们吃!人家墙枝都说了,说让大家开荤,可没说让大家吃肉呀!”
陈胜利拿着两块羊油,递给小勇了一块说:“一会儿红利过来,把这块荤油给他,让他做饭用。”
“那这一块呢?”刘墙枝看着陈胜利问道。
“这一块留着,有用!有大用处!羊油比较细腻,我们留着好用它来擦枪!”
张大石突然说到:“这是一个好主意!”
小勇想起昨天只擦了两支枪,于是拿着倚在筐上的那支鸟枪说:“这条还没擦呢!不如先擦擦这支枪,看看效果好不好!”
陈胜利将一块递给了小勇,小勇拿起自己的镰刀,轻轻地在那一块儿羊油上,割下一小角,笑着说:“够了,够了,有这点就够了。”
说着小勇走到了一边,找到了两块破布条,包着羊油就轻轻的擦起枪来。
吃过晚饭,陈胜利对大家说:“今天晚上不干了,大家早点休息,后半夜把二奎抬回来。”
“晚上我也去!”红利说。
陈胜利对红利说:“晚上你就别去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活儿,还是我们干吧!到大枯井的那个出口,快要挖通了,你晚上要是真的没事干,你就把那个出口挖通了!还有白天挖的这些土,你能运出去多少就运出去多少?别让你们家孩子知道,我们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晚上回来再帮你挖。”
吃完饭以后,辛苦了一天,大家就各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