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日本兵,把南洼地的乡亲们团团围在中间,另一群日本兵,督促着村里的男劳力们在村口挖着两个大深坑,这两个坑直径大约足有20多米,已经挖到了齐腰深……
看到有两个穿八路军衣服的人,大白天地走了过来,川口赶忙向横井汇报,横井转过头,看了看萧鹏和李宗林两个人,跟下面的翻译官嘀咕了几句,只见那个翻译官,朝着萧鹏他们就大声地叫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八路军,有事想跟你们谈谈……”萧鹏大声回答说。
横井在帐篷里坐了下来,面前的小凳子上,一个日本兵给他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在那里!横井缓缓拿起杯子咪了一口,眼珠子滴溜转了一下,有所思考地说“让他们过来吧!”
萧鹏和李宗林打着白旗,径直向帐篷走了过来,两个日本兵和刘老二的几个部下,把他们两个团团围住,两个二狗子一人一个就搜他们的身,横井厉声喝道,那个翻译官也跑了过去,对着那两个二狗子就叫嚷道:“******,谁让你们收身的,这是横井太君的客人没有这个必要……”
“小心那俩人耍诈,还是搜查一下为好!”川口对横井说。
“没有这个必要,自古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既然举了白旗过来就是来谈判的,中国兵法上说‘上兵伐交’,我倒要看看土八路又有什么鬼主意?”横井笑了笑摆摆手说。
“我是驻守这里八路军政治处的李宗林,他是平南县武工队,队长萧鹏!”李宗林看着横井严肃地说“我们来是跟你们谈判的,最起码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吧!”说着李宗林就坐在了横井的对面,拿起桌子上的另一个小茶碗,对着那个日本兵用日语说“倒茶!”
川口有些愤怒,但是横井满不在乎,拿起自己的杯子,品了一口茶说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谈判是需要筹码的,你有吗?”
“你们自称大日本皇军,没想到堂堂的帝国军人,帝国武士举起你们罪恶的屠刀,杀戮我们的平民,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手无寸铁吗?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你们堂堂的帝国武士就是杀戮手无寸铁的儿童、妇女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来证明你们勇敢、无畏、坚韧的吗?来宣扬你们的武士道精神的吗?如果说杀越容易的越好,越能证明你们武士精神那何不去杀鸡,为何来千里之外的中国?”李宗林用很流利的日语说着同时还带着嘲笑。
“首先,你的日语水平,我表示由衷钦佩,你说的比我还好!”横井说。
“我是从小在日本长大的中国侨民,你想必就是冈崎部队,驻守平涞县的横井寺中佐吧!”李宗林看着横井问道。
“我就是横井寺,你来这里,不会只为讨杯茶喝吧!”横井狞笑着不怀好意地问。
“当然不是,你们到这里,不会是为看老百姓在这里挖土坑的吧!”李宗林品了一口茶轻松的说道“我最不喜欢喝的就是你们日本人的抹茶,我们中国人的抹茶文化博大精深,你们只是偷学了一点儿皮毛,去其精华留其糟柏,还顾作得意!多好的茶呀算是白瞎啦!”
“我看你也不懂茶吧!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端茶送客,你却在这里稳稳的坐着!”横井哼了一声,藐视地说。
“没错,是端茶送客,不过送的是你,因为这里是中国,这是在我家,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李宗林冷冷地说道。
在南洼村的村门口,村里的男女老幼被日本人用明晃晃的刺刀团团地围了个结结实实。在李宗林和萧鹏刚进帐篷的时候,就看到在帐篷的不远处,摆着两张大的八仙桌,桌子上放了一块门板,门板上绑着一个人,那个人的四肢被二狗子用铁丝绑得严严实实,桌子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凳子,凳子上铺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毛巾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把样式各异明晃晃的小刀,在门板下放着两个黄铜脸盆,其中一个黄铜脸盆里面有半盆水。光头的刘老二对着被围的乡亲们语重心长地说,“乡亲们那!我们也不想为难大家,只要大家说出中田太君的下落,或者告诉我们是谁加害了中田太君,我们就不难为大家,现在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中田太君的失踪就与咱们村里千丝万缕的联系,请大家考虑一下,皇军的忍耐是有限度地……”说了一会儿,刘老二感觉口干舌燥,但下面的人依然是无动于衷,刘老二气急败坏,面目狰狞地说“看见了吗?如果你们就是不说,我就像杀猪一样,宰了他!”刘老二回头指了指,绑在门板上的那个人又接着说“动手!”
只看见被绑在门板上的那个人面色苍白,裤裆早已湿了一大片,嘴里大叫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太君,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其实在李宗林和萧鹏来到时就认出了绑在门板上的三秃子,因为三秃子从小得了怪病头上起了疮,头皮上老是起一层白色的结痂,因为一留头发,头皮就奇痒难耐十分痛苦,所以他从小就不留头发,30多岁的人了也没有成家,每天以放羊为生,因为他生活困难形象特殊,而且放羊满山遍野地溜达,所以很多八路军干部战士都认识他,当然李宗林和萧鹏对他也非常熟悉,李宗林和萧鹏来的时候,他已经喊哑了嗓子,绝望地带着哭腔苦苦的哀求刘老二他们饶他性命。当他听到都刘老二喊了一声动手后,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二狗子,利索地脱下上衣,光着膀子拿起了小凳子上的一把小刀,在脸盆里涮了涮手中的刀,又在三秃子面前晃了晃说道“兄弟,这你千万别怪咱,咱俩无仇无怨,只怪你命不好,谁让你不说出皇军的下落,我今天给你来个痛快,送你早点儿上路,愿你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
“我真的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们了,饶命啊!太君饶命啊……”三秃子躺在门板上无力地挣扎,带着嘶哑哭腔小声的苦苦哀求。当他看到那个刽子手,脱光上衣,露出一膀子横肉,在那个刽子手拿着刀在他面前晃动的时候,锋利的刀锋在日光下泛着寒光,吓的三秃子魂不附体,过了几秒他空白的脑袋回过了神,对求生的希望破灭了,此刻他彻底绝望了,使出浑身最后的力气做最后垂死的挣扎,很显然他难以摆脱门板对他的束缚,他绝望地大声痛骂“****你祖宗小日本儿,****你八辈儿祖宗,……”
“别骂了,骂也没用,还是留点力气,到阎王殿报到去吧!……”那个刽子手,虽然听到三秃子已经骂到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但是他没有生气,很平静地对三秃子说。
就在那个刽子手,举起刀向三秃子的脖子将要捅下去刹那之间,萧鹏大声喝道“住手!”,只看到躺在门板子上的三秃子裤裆又湿了一片,黄色的液体顺着那个破门板子的缝隙,滴滴嗒嗒地掉进门板下面的黄铜脸盆里,三秃子长出一口气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被刺刀团团围住的男女老幼,绝望地哭泣着,有的人嘈嘈着,有的人已经瘫倒在地上,有的人三三两两地拥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早已哭干了眼泪,绝望地看着门板上的三秃子却无能为力,而那些年轻的男劳力们,被日本兵踢打着继续挖着那几个深坑,他们很绝望,目光呆滞,稍有懈怠不是被日本鬼子一枪托打倒,就是被二狗子一顿鞭子暴打,虽然他们被日本兵和二狗子,你一鞭子我一枪托地打着,很明显他们的速度并不快,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自掘坟墓,挖得越快离死就越近,能拖延一分钟就能多活60秒,就多一分希望,当他们看到八路军来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振作了精神,因为他们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仿佛这两个人就是他们生命中,那最后一根稻草。
而帐篷里依然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过着招。“战争中那有不死人的道理,你们找不到人,就拿手无寸铁的人发泄!你们还是军人吗?还是帝国武士吗?就是匪盗之辈!如果把这件事宣扬出去,你们日本武士道精神,将会被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所玷污,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和其他真正的日本军人,谈论武士道精神……”突然,李宗林哈哈的笑道“我忘了,你们根本算不上日本军,你们就是一群穿着军装的日本三流民团,你们与关东军、板恒师团之类相比,不及其九牛一毛……”
“八嘎呀路!”听到李宗林说的话,川口极其愤怒抽出日本军刀,就要想把李宗林砍死。
萧鹏急忙阻止,右手死死按住川口的右手,川口的右手紧紧握着他的指挥刀柄,就是拔不出来。
“哈哈哈!”李宗林笑道头也没回地说“堂堂的日本帝国武士,难道还要人后出刀吗?何况我也没有武器!”
横井摆了摆手,示意川口出去,川口握着刀,愤愤地走出帐篷,因为他知道他拔出了刀想从背后偷袭,而自己的敌人却在坐那里岿然不动,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将使他丢尽了自己的颜面,辱没自己的名声,他很懊悔自己鲁莽的举动。于是站在帐篷外面和一个军曹郁闷地抽着香烟。
“我们有一个战士他非常优秀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他虽然只有18岁,但他在战场上从来没有畏惧过,他……就在这里失踪了,很有可能是被这一群野蛮的村民给秘密杀害了?我必须要为我的勇士负责,必须为勇士的家人负责,你知道在我们大日本帝国俘虏和失踪,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是非常屈辱的事情,将永远抬不起高贵的头颅,被人所不齿……”横井蛮横地说道。
“你确认,是被他们杀害了?”李宗林插嘴说道。
“当然,因为只有他的战马跑了回来!”横井冷冷的说道。
“看来要让你失望,你想错了!”李宗林,抬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
“什么意思?”
“他当了俘虏,就在我们那里,我现在可以把他还给你,但是你必须把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放了!”李宗林傲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