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对峙的双方都暂时消停了半天之后,忽然间那兽咆哮着跳入奔流的滔滔大水之中,朝着这边而来,当然它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堆人正等着它,虽然这几人毫不起眼。
贺忠看出了那兽的企图,赶紧带领大家躲避起来,他们呆在天幕之下,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那兽的一举一动,眼看快游到岸边了,对岸的人还是只能在那里跳脚,想不出什么办法追上来。
这兽上了岸,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抖动水珠,看样子它是彻底疲惫了,眼见对岸的人无法追过来,于是放心地躺倒在河边睡起了大觉,此时太阳还没有落山,阳光正照射到河流之上,照得它浑身懒洋洋的,全身酥软下来。对正在临近的危险毫无察觉。
“我去收拾它!”看着这头明显疲惫不堪的大兽,萧云鹤信心满满地请求。
不着急!贺忠老练地说。他觉得大熊虽然疲惫,但是还是很有战斗力,轻易不要去惹为妙。
这是一头重达数千公斤的大熊,过了好一会儿,它才休息停当,站立了起来,这时候对岸的人已经从上游河流狭窄的河面渡过了河,正朝着它现在的位置追来。
黑熊大约是嗅到了空气中危险的气息,立刻准备逃跑,它要去的地方正是河谷的岔道,一条更小的支流。在那里地势狭窄,人员不易展开,于是肖云鹤几个立刻赶了过去,心想一定要在它逃入支流之前截住它。不然就麻烦了。
肖云鹤跑在最前面,已经悄悄启动了火玉里的针刺,在距离大兽五六百米远的地方便飞射了出去,这些针刺都已经经过了贺忠的毒化处理,想来效果是不容置疑的,可是在肖云鹤飞出了七八针之后,那大兽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不对吧,这是怎么回事,贺忠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肖云鹤。
难道这家伙对毒素有免疫功能吗?
大兽依然在飞跑,看起来它的姿势还十分优美,矫健,可是在愤怒的肖云鹤看来就有些丑陋,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杀兽啊,弄了这么半天,费了这么大劲,人家似乎连毛都没伤着,这不瞎掰吗?
杀杀杀!
肖云鹤不死心地接二连三又用力飞出几根针刺。
虽然自己躲在天幕之下,那兽无法发现,但是肖云鹤还是尽量离那兽远些。眼看大兽就要逃入溪口,肖云鹤急了,竟一下子将所有针刺集中,一次性全部朝大兽飞射了过去,这一飞不打紧,居然将大兽背部刺穿了无数血洞,只见大兽身上无数细小的洞口正在往外嗤嗤啦啦地喷射出红色丝线一般细小的血线,喷射到天上,形成了一片壮观的漫天血幕。
可是即便这样,那大兽照样还是在继续往前发狂疾奔,全然不顾自己流血不止。直到毒性发作浸入心脏,它才扑通一声倒进河里,溅起巨大水花,整条河流都涌起了大浪。
就在大兽倒下的时候,对岸追击过来的那群人也已经到了。他们立刻将这四个人围了起来,如临大敌。
一个头目样的人从后面走出来,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怪兽,冷冷地问:你们杀死的?
贺忠刚想回答,肖云鹤已经接过话头说道:你有眼睛,不晓得自己看?
你们什么人?那人指了指贺忠。
贺忠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也不好来硬的,便柔声说道,我们是庞贝城金沙村的,我是药师,他们三个是我的徒弟。
“庞贝城?金沙村?”那人回头对着自己的一帮人发话:“----------你们听说过吗?”
众人答道:没有!
那人在水里来回踱了几步,才说道,我不管你是金沙还是银沙,今天这怪兽得归我们。不然,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哼哼,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但是,告诉了你们,我得把后果也顺便告诉你一下。
什么后果?说出来,看看吓得死人不?看着那人嚣张的样子,肖云鹤讥笑道。
我们的规矩是,别人知道了我们的名字,就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怎么样,还想知道吗?
那人轻蔑地白了一下眼。
你小子活腻了是不?后面一个穿黑衣的人,面貌设计得极其科学地恶劣,对着肖云鹤哗哗哗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大刀片。
那人摆摆手,示意别多嘴,这小东西人不大,口气如此桀骜不驯,是不是有什么来路?
为了谨慎起见,他试探道,这怪兽刚才是你打下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这才开始查看起来,在仔细看过这怪兽身上的伤口之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来这怪兽是被什么级别的剑气所杀,也看不出是使用了何种装备。怪兽身上除了血之外,看不出任何伤口,那些血就像是流汗一样流下来的?难道是毒药?不过就算这兽遭了毒药也不至于全身流血而亡啊!何况刚才看到的是一片血雾之幕?
心里虽然疑惑,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回头来继续说道,我不管是你们谁杀的,现在我们就是要将它带走,这怪兽我们追踪了半个多月,还死伤了两个兄弟,所以,归我们理所当然。
贺忠一直在察言观色,他从这些人的穿着举止上判断不像是域外之人,也不像是庞贝城人的做派,难道森林附近还有其他尚未发现的部族?这个河谷地区,除了庞贝,最近的也就是温泉古城了。但是庞贝古城离那里至少也有几千里,难道这伙人会跑几千里路,就为了击杀这类小兽?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名堂。脑袋里一团乱码。
那伙人不再管他们,开始拖动怪兽。或许这兽太大了,三个人上前拉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
这兽的兽灵和兽息半天还没有出来,肖云鹤正在纳闷,忽见这兽竟然动弹了一下,居然还没有死透!难怪兽灵没有出来。
“你们就想这样抢走我们的东西?!”肖云鹤几步上前,站在了河水边,挡在了这群人的面前,冷冷地发问。说话的语气和他小小的年纪还有芦苇杆一样的身材,完全无法匹配!那气场,一个字,强!两个字,超强!
连贺忠也吃了一惊。他刚想示意肖云鹤不要阻拦他们时,已经来不及了。
小哥哥和小姐姐背上连冷汗都涔出来了,似乎有几股小溪在往下流淌。
但看看肖云鹤,脸确实是白了,但绝不是因为害怕而变成的惨白,而是一种淡定。这小子本来长得就白净,现在站在水气和雾气都十分浓稠的森林河汊边,又是黄昏时候,就衬得愈加地白了。
这小子今天确实有点反常,吃了豹子胆了?还是发疯了?在场每一个人,都在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