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昌。
镇雷寺。玲儿急乎乎的跑进众僧正在念经的大雄宝殿,气喘半天才从口中说出话来,道:“住持大师,沈大哥,他……醒了!”
众僧合掌道:“阿弥驼佛!我佛慈悲!”
方丈院。
“这是哪里?”沈弘羽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觉得胸口处隐隐在痛。
若水小心翼翼地将沈弘羽从床上扶着坐在竹椅上。眼中闪过泪滴,用手绢擦拭干面容,道:“这里是镇雷寺的方丈院,沈大哥。”
玲儿推开房门走进来,哼道:“你还问呢,都昏迷还几天了,是我家小姐一路把你从蝴蝶谷给背回来的。害得我家小姐三天卧床不起!”
听到玲儿一番话,沈弘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着若水,道:“没想到因为我把你给连累了,害得你受苦。”
云善若水此时已经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眼珠里流了出来,哭着道:“要不是沈大哥,我现在恐怕早已是泉下之魂。”
此时南玄古僧也领着一班僧徒走进房中,双手合掌道:“善哉!善哉!沈施主福大命大,受如此之伤能挺过醒来,已是极大的造化!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玲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现在知道,原来为了保护云善若水,沈弘羽不惜差点送了性命。于是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那小姐以后可要好好待沈大哥,不许欺负他。”
就在这间,法玄从外面走进来向南玄古僧报道:“师父,有一男子在门外询问沈施主是否在寺中,而且身体背负重伤。”
南玄住持向沈弘羽看去,只见他一脸的疑惑不解,可是随后点点了头,想要看看来者何人。
“法玄。”古僧合掌吩咐道:“你先着两位师弟将门外那位重伤的施主扶进大雄宝殿里,老衲同沈施主随后就来。”
大雄宝殿。
“童大哥。你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沈弘羽老远就看见了受了重伤的童燮,正在两个僧人的搀扶帮助中坐下。
“沈兄弟!”童燮不顾身体所受的重伤,一下子站起来抓住沈弘羽的双臂道。
“出什么事了?”沈弘羽觉得大事不妙,有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那么多人就只有我一个人逃出,师父和同门都落到了圣月神教的手中。”童燮语气中带丝悲恨,带点悔意。
“童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弘羽着急的问道。
童燮一脸低垂丧气,道:“那天告别后,师父按照计划带我们去赤血堂把事情急重告诉了西门前辈,也把与中原正教联盟的想法告诉了他。经过一半天的耐心劝说,西门前辈最后同意带领赤血堂全部教众和我们一起赶去仙境宫将事情计划告知九指琴魔。唉!谁知我们刚到,圣月神教就杀上山来。本来仙境山的机关已经把圣月众人给震慑住,眼看就要将他们困死在机关法阵之中,没有想到这时候有一个身着黑袍蒙面女子出现,并破解了法阵,又以一人之力重伤了魔教几乎所有的教众。”
“黑袍女子?”沈弘羽不禁想起那晚在古渡口郊外遇到的那个黑袍女子,她是那么的美,绝世的魅力。
“看得出,黑袍女子正是圣月神教的教主。”童燮回想,又接着道:“黑袍女子还下令让圣月教众将魔教教众都押往焚天门,而且被押在焚天门内的还有各派修真人士和武林中人。没想到师父小事糊涂,可是每逢大事时心里却总是明白的。在出事前,师父他老人家就嘱咐,要我藏在仙境宫的大门内侧,并再三叮嘱不管出了什么大事都不能有半点动静。没想到我还是被黑袍女子所施术法的冲击力量击中,受了很重的内伤。我昏迷了一天,之后便日夜兼程,马匹不停,今天终于找到了你!”
“原来圣月神教都去玉崑山了,难怪前几日夜探蝴蝶谷时没有遇到一个看守之人。”沈弘羽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看来圣月妖众已经开始行动了。”南玄古僧合掌道。
“还问大师,紫阳冥母何时能到达寺中?”沈弘羽问道。
南玄古僧拈起手指算了一下,道:“明日即可到达。”
沈弘羽站起,抱手道:“那明日清剿圣月之事全得依仗两位前辈的决策了。我等定会竭力保住云邶武林,哪怕是牺牲了性命,也是在所不辞。”
“阿弥陀佛,难得汝等后生如此热血,当今云邶之急势,老衲又岂会因年高体衰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佛理自在心,我佛慈悲!”南玄古僧合掌道。随后又和沈弘羽一干众人初步定下了清剿圣月神教,解救各派修真人士的计划,只待冥母来到,就前去玉崑山与圣月神教决一死战,誓保云邶修真武林。
次日。
辰时。大雄宝殿内,紫阳掌门西司冥母怒目站起,厉道:“竟然是这样!圣月神教这样做简直是天地不可容!如今苍生有难,事过急迫,还得早早动身赶去焚天门才是。”
南玄古僧吩咐弟子法悟领十个僧人留守镇雷寺,其他都要前往郯东玉崑山。
就这样,在离玉崑山千里之外的地方,数百个誓死要维护云邶秩序,保护江湖武林的修真人士一并出发,快马狂奔着向北赶去。关乎千万修真性命,关乎云邶的修真秩序,关乎天下苍生,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在慢慢地展开。
今天是圣月神教的主力到达焚天门第二天,按照他们的行事计划,今日午时初刻将抓来的所有武林修真人士捆绑在玉昆山顶的广场上。其中,正派包括焚天门四位首座及门下众弟子,御剑门三位首座及门下弟子,还有数位江湖侠客;魔教除了已经被歼灭的血蝠神教外,几乎是全部被圣月神教给虏住——仙境宫主九指琴魔、其大弟子沧步,赤血堂堂主西门绝、长老楚霸刀、司徒笑,邪宗门门主邪神,魔教四元老以及众弟子。
经过好多天的长途跋涉,沈弘羽、南玄古僧、西司冥母等一行众人终于赶到了郯东玉崑山下。刚一到就和圣月神教相遇,于是战火猛地燃烧起,越烧越烈。
在这血光飞溅的时候,或许都已经疯了,鲜血映红了天与地之间,漫天的喊杀声充满了玉崑山的每个山谷,惊天动地。
刀光剑影处,利刃划破肌肤,鲜血滴答滴答的流着,绝望的叫喊声震耳欲聋,然后是头颅滚落摔在地上的声音。血液飞溅,带着一丝体温在空中让冷风吹得寒颤,最后洒在了云邶大陆的土地上。此时的玉崑山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恐怖的血腥气息。
其实生和死的距离是那样的近,就在那一刻,那一瞬间。
“没有想到圣月敌众会是如此之多!两位前辈,我想我们可以分为两路,我熟悉环境就带几个人从后山袭入玉崑山顶,你们一路自正面攻入,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不知两位前辈意下如何?”沈弘羽说道。
“甚好!老衲就着法岳、法缘、法玄三个弟子一同助你前去。”南玄古僧合掌道。
沈弘羽笑道:“那就多谢大师了!”
说道沈弘羽同法岳、法真和法玄三位术法高深的和尚绕过圣月神教的视线,就径直奔向后山。
看来圣月神教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万宗儒正摇动铁扇一脸得意的看着轻功而来的沈弘羽、法岳几人。
“你就是白琮。”沈弘羽面目冷冷地对着万宗儒道。
“沈师侄。不,现在要改口了,应该称你为沈少侠了。说的很对,我就是圣月神教的二护法白琮。我在焚天门潜伏了整整二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说起来真好笑,这么多年来,你们就像一颗颗棋子,任凭我们的摆弄。”白琮轻笑一声,道。
突然闪出一人影,声音冷道:“快动手杀死他们。”
华容青裳,面容阴柔冷峻,天生气质如此风雅。此人正是圣月神教的大护法青玉。
白琮将手中的铁扇扔到半空中,念动幻术,扇子一下子增大了数倍,随即狂风骤起,扇锋处杀气重重。同时青玉捻起右手,召集所有的灵力布于自己的身边,渐渐地身体周围显出一丝黄光。
要是没有青玉的插手,说起来就算白琮拼尽了灵力也绝不是沈弘羽以及法岳、法缘和法玄四个人联合的对手。这时,老谋深算的青玉白琮已经掌握了很大的主动,无奈之下,法玄使用了镇雷寺的最高术法真谛,镇雷万佛掌。
本来可以一掌定乾坤,可是事情总不是想的那样好,法玄把掌打出后,使用了所有内力。抓住这个机会,青玉躲开了掌力,身影敏捷飞过法玄和法缘的面前,也不知是用了何种奇术,只见食指间轻轻地一划,就结果了两人的性命。
莫邪出鞘。
这是第一次动用师父的宝剑,定眼望去,莫邪神剑异光闪闪。剑出鞘时,剑身不由得震荡了一下,发出一声吟响。就像是龙吟长啸,刹时又如厉鬼嚎哭,只见叱的一声,剑锋处刺破了铁扇,连周围的树木都为之一震,有落叶缓缓地飘下。
见扇破,白琮怒骂道:“你这厮太不知好歹!”没有想到刚要召唤灵力,却感觉到胸口处剧痛无比。
青玉大惊道:“二弟不要动!我们太疏忽竟被沈弘羽所施的剑气所伤,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观得他手中的那把剑忧恨太重,怨戾之气不断的由剑身向外界散发着,而刚才他所用的是世间十大最强术法之一的斩龙绝,此术法正是要无尽的怨恨愁离之情才可以发挥出其破坏力。当自身的怨恨之气和这把剑的戾气相遇后,剑的魔性就会乘虚进入到身体内,与人合二为一,他最终会因内心深处的怨恨和血液中那股戾气而渐失心智,要么残害生灵,要么自残自废。白琮,我们回去。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