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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脱困

船行飞快,转眼便只离岸十余丈距离,船行之势稍减,转瞬间便停在二三丈远,这时燕燕一个飞身,便已到了岸边,秋儿望见燕燕身后船头之上还立着二个男子,一个一身白衣,头戴月白扎巾,一双俊目黑白分明,眼梢微微扬起,目光炯炯有神,面带微笑,侧面上显现着一个浅浅的酒窝,颔下无须,身着三肩刺骨叶,长长的飘带飞洒在后背,斜挎百宝囊。手持白鞘细剑,容貌俊美,神采奕奕,正是白玉堂,另一个身着紫绫色箭绣袍,周身宽片锦边,五彩丝鸾带束腰,内衬葱绿夹衫袄,青缎压云根,肋下佩带一口轧把峭尖雁翎势钢刀,却并不认识,一时也猜不出来是五鼠中的那一位。

“小姐,蒋老鼠果然没有骗我,你真让展昭救了。”燕燕人未至,语先到。只是话音未落,便已惹来白玉堂一阵白眼,展昭微笑着高声言道:“白兄和蒋兄,别来无佯。”蒋平略一抱拳笑道:“展大侠。”却看白玉堂冷哼一声:“我们可不敢高攀御猫大人做兄弟。”秋儿只觉得好笑,也不多言,只是与燕燕轻声低语了几句,燕燕点点头,走到展昭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个金珠,递于展昭言道:“展大侠救了我家小姐,此物权当谢意。”白玉堂在一边两眼立是瞪大,狠声道:“你倒会拿我的东西当人情。”

燕燕撒赖道:“你自宫里借来的,便成了你的,那我从你那顺来,也算是我的了,既然是我的,我拿来送人又有何不可。”白玉堂让她这样七缠八绕,已是极为不耐。却也让她气的不知如何说好,只有气狠狠的怒视着她,但看着燕燕俏皮的神色,目光竟渐渐柔和下来,只是冷哼了一下,便侧转身子不在理她。

展昭看到此,微笑道:“那就谢过姑娘厚赠了。”

“不客气,我听蒋平说你救了我家小姐,我当时就想要是真的,我们拿什么酬谢你呢,当然最好的就是这颗金珠了,闲来无事我就随手从白玉堂那顺来了。嘿嘿。”秋儿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燕燕那付小人得志的样子,脸上就差没写着:你快夸夸我吧,你快夸夸我吧。瞧她如此神情,展昭与蒋平不由相视而笑,燕燕看见秋儿一直淡然不语,心中欢喜之情,渐渐全然消散,转眼看到白玉堂还在一边闷声不语,想到此间事已了结,只怕又要跟着小姐离开松江,此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也顿觉得有些失落之情。

蒋平走到白玉堂身边,拍着白玉堂的肩头说道:“五弟,咱们上船吧。”然后望向展昭续言:“展大侠,请。”

燕燕倒是自来熟的说:“对对,上船上船,小姐,你快进仓换了衣服吧,我都准备好了。看你这衣服都是湿的。”

展昭笑道:“对,二位姑娘先请。”

秋儿看着大家都望向自己,不由觉得十分为难的说道:“这,这里离船有二三丈远,又无浮桥,我过不去。”

展昭与蒋平心中具是一懔,开始见燕燕轻身功夫已是甚好,却只是秋儿的一个丫环,先入为主的认为秋儿也应武艺不俗,却未想到,她居然不会武艺。

大家都明白,只能让一个人带着她过去才成。

此间只有一个人为最适合,大家都望向燕燕,燕燕忙道:“我不行,我带着小姐肯定过不去。”

秋儿心中却明白在场也只有白玉堂和展昭有这样的轻身功夫,能带自己飞跃数丈。不由得望向展昭,展昭微微一笑:“那得罪了。”伸手搂过秋儿,提气上升,步法轻盈,秋儿顿时有股在空中飞的感觉,秋儿暗自称赞:“好俊的轻功,难怪会被仁宗封为御猫了”和展昭靠得这么近,砰然的心跳清晰入耳,秋儿心中一阵激荡,只觉得瞬间就是永恒,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亦跳得很快。将头压的低低,耳边只听到展昭轻声道:“到了。”早已羞的满脸绯红,立刻身形一晃就进入船仓中去了。燕燕见了,也立刻跟了进去。

燕燕一边帮秋儿梳装,一边望着镜中的秋儿,轻声说道:“难怪古人说,云鬓花颜金步摇,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得肯定都是小姐这般的美人,小姐,你真的好漂亮。”秋儿淡然一笑,轻声道:“前句说的是杨贵妃,后句说的是汉帝的李夫人,都非善终,可见自古红颜皆薄命。”

燕燕:“小姐……”

“梳好了,我们就出去吧,燕燕,如果…….”秋儿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我是说如果,我想跟着展昭去开封府,你会帮我嘛,并且保守秘密嘛。”

“小姐言重了…燕燕当然会听小姐吩咐,只是我看展昭对小姐似乎并无情意…燕燕只怕小姐太过辛苦。”

燕燕这句太过辛苦,让秋儿感动的直欲落泪,只是秋儿在属下面前素来表现淡定,强忍着心中纷乱,神色自若的轻语道“我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展昭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一直关注他,自是有我的理由,你不用太担心。”秋儿心中暗暗重复了一遍,对,我对展昭也并无多少情意,就算他对我无意,我也不会觉得辛苦。

秋儿正在沉思,突然听到蒋平在仓外嚷道:“你们二位大小姐还没完事嘛?都快到松江城了。”秋儿听到此处,心知如不在此与展昭话别,之后再见只怕又是遥遥无期。急忙从仓中出去,竟差点与蒋平撞了一个满怀。秋儿忙向蒋平略一施礼,轻声致歉,蒋平却一直呆在那里,白玉堂走过去,用力推了一下。“四哥,人家在向你施礼呢。”蒋平这才回过神了,暗叹了一句,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般一装饰,可比那穿着男装的时候美上千百倍,自己也算见过不少侠女,中间也不泛姿容美丽的女子,但却无人可比这柔水佳人,若说五官,也说不出那里特别出众,但配在一起,却是气质淡然,宛若春天的阳光照耀下的湖水一般。蒋平还在想着心思,身边的白玉堂却实在受不了,又推了蒋平一下,蒋平方感自己的失态,立刻调头走到船尾。

秋儿却一直望着展昭背影,白玉堂看秋儿的神色,忍不住凑过来低声道:“秋丫头,你不会是看上那只猫了吧?”

秋儿回头望向白玉堂,愣了好一会才轻声说了一句:“你不要胡说,若是让人听见,会有误会的。”

白玉堂冷笑一声还未说话。

突然听到船夫嚷道:“船要靠岸了。”

展昭一直望着前方,此时方才回头。

秋儿心中叹息,终是有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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