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瞬间便到了雾隐上空,窦漫他们均未发现的继续沉浸在那九十九条玄始线后的惊天剑芒中。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事,记忆中,只有喜欢往易天阁跑的梅恺有些印象。
“老怪,多少年的事了?”空中穿紫袍的老人对另一穿着比较邋遢的老人道。
“多少年?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被称为老怪的人回答。
“是啊,九九始玄极,我们都不陌生。”
“算算也该有两万年了,若不是他,又怎会有云阁的今天?”
“两万年,想想也真够久的。老怪,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那可真是应了那更遥远处的传说了。十二连星,真会来个毁灭之世不成?”
“怎么,怕了?”
“怕?身子骨久了,也不知那几个老家伙是否也一样!”
“这终究是他们的时代。”身穿紫袍的老人指指还处于气旋中的紫铭,继续道,“老怪,你说雾隐会不会在他们这一代里重振雄威?摩云排雾隐,想必很多人都忘了它的另一名字了吧?”
“那可说不准,”老怪道,“雾隐的沉寂之期也达万年之久,正所谓世事无常,时间太久,也该是它挥指九州的时候了。”
“可你们也别忘了云阁的规矩,”另一老人笑着说,“天才之属,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启宣,想想你也是堂堂阁老,就别再管小辈们的事了吧。”
“呵呵,我对剑凛的感情可赶不上二位来得洒脱。”
“随便吧,别弄乱我云阁就成。”紫袍老人看看司徒玄奇所在的方向后对众人道,“《大道无相》,也不知那小家伙修炼到什么境界了?走吧,司徒也该过来了,剩下的事就留给他们慢慢闹吧。”
“你还真是??????”老怪无奈的摇头,对这甩手掌柜,他也确实没办法。
老人们的来来去去并未留下任何可寻的痕迹,云飞云散,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云顶下,楚昇他们还在疑惑的问着、听着。
“小妹,我们这数你看书最多,书上有类似的记载吗?”楚昇问。
“九乃极数,九九为玄,我也听人说过,能凝聚九十九条玄始线的人还有个不常听到的名字——玄极之子,天才中的天才,是被上天赐赏的一类人,有吗?”吴诲河也看向楚昇的问。
“他们确实属于上天赐赏的一类。”梅恺点头,俊朗的脸上带着些对遥远世界的好奇。“《九丘》有载,玄极之子是神话时代的主要群体,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改天换地,让九州大陆最大程度的发展为大神墟所希望看到的理想大陆。那时的修者最不济也是尊级强者,甚至有些天赋异禀的还能达至极界,但这也只是神话的说法,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想必你们都知道九州的时代划分,神话时代的毁灭诞生了蛮荒时代,继而是奇迹时代。有关于这些遥远时代的毁灭也众说纷纭,但这一毁灭无疑破坏了某些天地间固有的东西,玄极之子的数量少了,成了高高在上的人物。,九州这名字具体产生于晁帝国的统治时期,而这期间也出现过数之不尽的大人物。人皇青帝,羽帝轩皇,他们都是一个时代的九州统治者,其惊天之能自不必说。而传说中的他们都曾是玄极之子,并探身极界。奇迹时代结束于十万年前,史称的‘日落’就是轩皇消失的那天,无人知道他去了哪,像先于他的众皇一样,忽然间就消失在了整个九州的囊括区域。奇迹时代消失了,在一众烽火中,然后就到了我们所处的现在。九州分立,各行其是各为其利,这时所能知道的记载也都是仅对一州而言的。十万年,我们所处的云州也在经历无数王朝的统治后到了现在,而这十万年中仅出现过一个玄极之子,也就是云阁的首任阁主——赫连!”
“赫连阁主是玄极之子?”吴诲河道,脸上布满惊奇。
“若不是,又怎能在宗派林立的云州创下这连绵万年的偌大云阁?”
“那他,”栾霜惊异的看向还处在气旋中心的紫铭道,“他岂不是会和老阁主一样?”
栾霜话音刚落,窦漫就急急道,“大家听我说,这或许是上天送给雾隐的机会。楚昇、小妹和栾霜速赶至百里外挡下所有前来拜访之人,若有人想探知究竟,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怎么做,畜生和我呆在这为他护法,这么大动静,其余诸峰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着,”梅恺也回过神来的道,“大家就按窦漫说的,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雾隐的人了。”
就在窦漫等人絮叨之际,天上疯狂的气旋也趋于平静,只将已凝成的九十九根玄始线困于其中,像只紧密的桶。紫铭也终于走进了那被红光覆盖的区域,就在九九成形的剑芒惊天时。他已经无意识了,对周身的环境,他感觉不到此时所刮的风也不知道身边都有些什么。神经对环境的忽略必然使其更注重于某些方面的感受,而他此时所能感受到的就是来自身体的困倦劳累和疼痛。他想倒,腿已经支撑不住了,当他踏进红光覆盖的区域后,本不存在的压力骤然倾倒在他身上。他想倒,腿却不听使唤的支撑着,那已不再是他的腿了,有什么在强力的让它站着。他想晕,想闭眼了事,脑中却时时传来阵阵针刺的密密麻麻的痛楚,他不能晕,不能就此了事。双眼已经模糊了视线,他分不清插着长剑的峰顶还有多远。他不知道,没人说过该阶段的种种。玄始线被称为九州大陆的神秘开始,凝结于它承认吸收者的时刻,而凝结后的吸收者就必须接受它的再次锤炼,对痛苦、各种无能为力的承受。
此时紫铭的就处于该阶段,上压下撑,好像石块处于降落的巨锤之下。扛,他感觉到了骨骼“嚓嚓”的碎裂声,而这一寸寸碎裂的痛楚都无比清晰的作用于其感受神经,然后又一丝不剩的反馈进脑海。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迈步,只是疼,由小及大的铺天盖地的疼。嘴角已流出了血,耳孔,眼睛,鼻子,它们都效仿般的和嘴巴一样。“咔!”腿关节被压断了,他想躺下,他躺不下,他不能躺下,他想叫,却张不开嘴,任何形式的宣泄都不存在于他的身体。
血在滴,日光的下坠并未使其无形于草叶,相反,它却在来回穿梭的玄始线间铺成了一条泛光的红色血路,不,亮的不是血,而是匍匐其后的根根玄始线,它们已换上了新衣,就这样满浸鲜血的跟在紫铭身后。
脑中又出现了新的幻觉,那是被冬日初阳照射后的温暖。
紫铭眼前的血红视界已换成了漫布于青草上空的淡金色,似乎有阵阵轻风吹软了人体的骨骼,痛被掩盖,那秒的他竟发现自己困了。是啊,好困,眼睛本就想闭,那阵睡意袭来更下垂了他的上眼皮。“睡吧,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睡吧,睡吧!”是谁在他脑中蛊惑的说。
阳光太暖,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他看到了云村的午后,他们又聚在了树下的草席上。这是他们的习惯,每个夏天的午休都基本是在这进行的。“别闹了啊,睡觉,你们不困我还困呢。”江离就躺在他们身边,他们却背对着他的相互做鬼脸。他又回到了无需承担的时候,不用再担心弟弟妹妹受欺负了,有离叔在,他无需过多的顾虑这些。他是真的想睡了,从没有过的疲惫,身体和神经都达到了一个破碎的临界点。该睡了,确实该睡了,一个更温柔的声音传来,好熟悉,却又好远,仿佛穿过了重重阻隔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