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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仆人大石

寒山。

寒山并不是名山,甚至都算不上是山。寒山之所以为武林人所熟知,完全只是因为寒山之约。

寒山之约意味着江湖新旧一代的交替,同时意味着会有新的势力挑战旧的势力,也意味着江湖武林的重新排名。其实,江湖武林的排名并不显得有多么的重要,他们所看重的完全是江湖排名带来名和利。紫云飞的横空出世一直就是江湖的一个传说,自从紫云飞携一剑力挫江湖武林登上武林之巅,紫云阁统领整个江湖武林已经有二十多年,这二十年来也是整个江湖最风平浪静的时候。

江湖越是平静就越显得风雨欲来,往往平静的背后都会有惊天动地的腥风血雨。紫云飞是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自从多年前紫霞令遗失之后,他便知道江湖总会有不平静的那一天,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数年。一个人既然有心染指江湖事,便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搅动整个武林,然而数年来江湖依旧很是平静,那么只能说这个人并不是一般的人,一个人能够隐忍这么多年,那么他所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惊人的,有了付出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回报。

紫天星端坐在村头,膝盖上搁着一架古琴,仔细算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过这古琴。只见他来回的擦拭着古琴,嘴角不时露出一丝微笑,待他重新装好古琴的时候,他的右手间已经多出来一个酒杯。

酒杯自然是装着酒的,只见他将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放在石桌上,继续将酒杯满上后才抬起头看向诸葛清流的住处。诸葛清流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在他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昨日他所使出来的金针刺骨到底是传自何处。似乎诸葛清流愿意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呈现在自己面前,即便如此自己好像还是不懂诸葛清流这个人。诸葛清流将所有的秘密都没有保留的呈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却还是弄不明白这个人的时候,除了说这个人太可怕以外还能说什么。

喝酒。喝酒一直都是紫天星的常态,对于他来说喝酒就是一种感情的宣泄,偶尔的一个人喝酒往往能够让他更加的清醒。有人说,不用红妆的女人,是没有味道的。那么,不会喝酒的男人,是不解风情的。其实,人爱上喝酒,并不是真的爱上这酒,而是端起酒杯的瞬间。就在那瞬间将心事一点点的融入酒中,那么喝下的就不仅仅只是酒,还有一些不足以为外人所道知的心事或者说秘密。

紫天星喝酒,有很多个理由。此时此刻,在他的心目中却只有一个理由。

他真的很想喝醉。

喝醉了人就会清醒。

也就会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干什么。

既然是宿命中的相遇,注定了就会有交集。

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诸葛清流。

就在他喝下第三杯酒的时候,他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一个自己很想见的人,也许只有这个人才能解决他心中的疑惑。他放下酒杯,收起膝盖间的古琴,随手背起古琴后,笑着说道:“诸葛姑娘,让你见笑了。”

诸葛云杉看着紫天星,就跟初见他的时候一样,无论他是开心或者不开心,他似乎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诸葛云杉是何等聪明之人,她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就表示她已经知道紫天星内心有疑惑,只听诸葛云杉轻声说道:“一个人喝酒并不是什么好事,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觉得我需要知道什么,我只是感到很好奇,你哥哥诸葛清流如此人物,如何无心江湖事。”

诸葛云杉并没有移动自己的目光,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紫天星,看着紫天星认真的表情,便不由得继续说道:“江湖上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自然无心过问江湖事。”

“既然如此,他何苦救这些人。”

“一个人寂寞的久了,就需要找到一点他感兴趣的事情,有了感兴趣的东西,自己就会过问江湖事。他出手,并不表示江湖上有他感兴趣的事情,此次出手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诸葛云杉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由停下来,继续看着紫天星,见紫天星喝完一杯酒后,便继续说道:“只怕这一次,他是认真了,我很少看到他认真的样子。”

紫天星似懂非懂的看着诸葛云杉,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话,一句几乎让诸葛云杉感到诧异的话,只听道:“他认真,是因为你遇见了我,他感兴趣的那个人就是我。”紫天星说完,便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继续的倒完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看着满脸诧异的诸葛云杉,随后起步离开。也就是在他离开之后,诸葛清流坐在了诸葛云杉的对面,看着满脸诧异的妹妹,诸葛清流突然端起紫天星先前的酒杯闻了一下,而后才说道:“他果真是会喝酒的人,三十年的竹叶青。”

诸葛云杉看着哥哥诸葛清流,随后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方才我们之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诸葛清流点点头,回头看看周围,随后说道:“你已经给了他答案,他也给了你想要的答案。”

诸葛云杉依旧一脸疑惑的说道:“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就已经走了。”

诸葛清流起身,看着诸葛云杉,露出笑脸说道:“对于紫天星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你都已经告诉他答案了,他何必再问你什么,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给我听的,并不是你。对于他,我的确是感兴趣了,你千万不要仅仅把他看做是个普通人,他身上的秘密并不比我少。一个人,年纪轻轻,酒不离身,总归是有些秘密的。”诸葛清流并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随后转换话题冲诸葛云杉说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随后离开赶去寒山。”

诸葛云杉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再想想先前紫天星说的话。他突然觉得,这两个人都是何其的奇怪,奇怪的人遇到一起自然就会发生很多奇怪的事,不仅仅说话奇怪,就连行为举止都很奇怪。

四个人同时出现在白胡子老头跟前的时候,白胡子老头便已经知道诸葛清流此来的目的,只听白胡子老头说道:“诸葛公子救命之恩老头无以为报,背下一些药材随你带走。”

诸葛清流微微笑笑,看着白胡子老头身后憨厚的大石,随即开口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药材就算了,不如你就让大石以后跟着我,也算我没有白忙活一场。”

白胡子老头身后,大石摇摇头,大声说道:“我不要出去,说什么我也不走。”

白胡子老头回头瞪了大石一眼,大石便低下头不再说什么,只见白胡子老头却露出激动的表情,而后对大石说道:“诸葛公子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从今天起你就跟着诸葛公子,你要记住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听他的。”白胡子老头说完,回头看着诸葛清流,拱手说道:“诸葛公子大恩,老头子永世铭记,从今往后大石就是你诸葛家的人。”

诸葛清流摇摇头,依旧微笑着说道:“诸葛家不需要吃干饭的人,所以你要知道他跟着我就是我的仆人,我这身后的东西就交给这大个子了,我们先走一步,你交代完就让他跟上来。”诸葛清流说完并不做停留,留下行李东西就往村外走去。紫天星还有柳湘湘随后跟了上去,只听得紫天星开口说道:“诸葛兄果真是性情中人,只是你这一番好意别人怕不一定会领受。”

诸葛清流并不回头,只是微叹一口气,轻声说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以后就正能听天由命了。”

这句话说完,大概就只有紫天星能够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此路即开,这原本安宁的村庄想要继续安静下来恐怕是不可能,此处虽有大阵守护,但是并不见得就一定会安全。诸葛清流带走大石在外人看来可能是他需要一个仆人,但是紫天星却知道诸葛清流带出来的还有一丝希望或者说是还有白胡子老头的愿望。

大石虽然拿着诸葛清流的行李,但是他跟上来的速度却很快,虽然没有人去问白胡子老头跟大石说了什么,但是各自心中还是能够猜出一二,大石跟着众人并不说话,只是稳稳地跟随在身后。

白胡子老头看着远去的一行人,看着他们离去时通往村外的那条路,双眼不知何时落下一滴泪水,但是他是带着笑容,他在心底知道,带走大石这个孩子,就是诸葛清流给他的交代,大石跟在他身边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或许,大石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是这条路也只有靠他自己走下去。大石虽然憨厚愚笨,但是自己的一身本事从小就传授与他,只要他稍加用心加上诸葛清流的指点,他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世上原本是没有路的,只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诸葛清流也许只是因为于心不忍或者为了给白胡子老头一个交代才带走大石,无论这之间有多大的牵强,但是大石终归还是跟着他走出了村外。大概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也就是因为这份善意,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回报。

一行五人向着寒山走去,也就是在此时,一个驼着背的老人出现在前往寒山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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