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马蹄踏破了清晨的宁静,一群身着警备服色的人冲进了菲克兄弟会总部。
“清场!”冷艳美女长官淡淡道。
“遵命!班茨大人。”
警备官们迅速驱逐着围观群众,紧接着大门紧闭,一群人来到大堂。
“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一群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衣着光鲜的人中年胖子哭喊道:“一定要抓住那个该死的裁决,我的女婿才惨了!我可怜的女儿呦,还没嫁过来就当了寡妇。”
班茨皱眉:“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清场。”
“属下该死,这就把人赶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可是男爵……”
胖子男爵嚣张的声音和亲属的叫骂在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备官的簇拥下,越来越远,直至不闻。
…………
虽然平日里恨不得这些人渣全死干净,但眼前这个场面还是让人无法适应。
一幅惨烈的画面。
简直是然间地狱。
整个大厅被凝固的血液渲染成暗红基调,不知道多少尸体横陈,密密麻麻,几个新人受不了刺激,跑出去大口大口的呕吐,痛苦的仿佛要把肠子吐出似的。
“一组负责找人,二组、三组搜查线索。”
班茨看着大门上的裁决标志,面无表情的下着命令。
警备官蚂蚁群般分散,十几个去了大宅,剩下的七人,忍受着熏人的血腥味冲进大堂,寻找着那位卧底同事。
“那个长毛的杆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班茨摇了摇头,迈动修长玉腿,缓步行走在尸山血海。
银色的瞳孔,仿佛让目光都带上了锋锐,扫视现场,不错过任何一点微小细节。
班茨的大脑仿佛一台精密的计算机,高速运算着,数据整理——重组——推导当时场景——现场结果验证——不符!
推倒从新整理——排除无用选项加入新细节——重新组合——推导——验证——不符!
推倒……
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良久,班茨睁开双眼,美丽的银瞳带着疲惫。
“好可怕的人!”
话语中饱含着敬畏的感慨。
四百余人的致命位置近乎完全相同!
脖颈大动脉。
刀口仿佛拿尺子量出来的一般,残酷的场景竟然散发着一种简约的美感,班茨竟然对推测凶手的心理活动产生了一种畏惧感,到底要冷漠到何种程度,才能让手如此稳定。
班茨毫不忌讳现场的脏乱,仔细寻找着线索,她找到一坛没有开封的酒,揭开封泥,玉手在酒坛上向自己的方向扇几下。
“醉生梦死!!!好大的手笔!?不知道卖了菲克兄弟会够不够买一滴的钱?”
完全是亏本的买卖!但只要想到凶手是那个不可捉摸的裁决,这点不合理就完全可以接受,没人知道裁决杀人是为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绝对不是为了钱。
“班茨大人,信鸽找到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班茨转头看去,是自己的属下,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不详的预感,问道:“信鸽怎么样了!”
………………
“班茨大人,我们应该恨裁决吗?”一个叫箭头的警备官满面悲痛道。
众人看着迎面躺在地上的熟悉面孔,朝夕相处的同事,表情安详,睡着了一般,耳中仿佛还能听到虚幻的鼾声。
“我们会抓到他,然后在行刑前,我会让他跪在信鸽的坟墓前道歉,我的属下不应该和这些垃圾遭到同样的待遇。”班茨声音冰寒,如寒风般刺骨。
“带信鸽走,我的手下也不应该和垃圾呆在一起。”
“卧槽!好疼。”
信鸽的身体被凝固的血液牢牢的粘在地上,这些警备官们虽然加了小心,但撕扯时总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啊!抱歉,我轻点,你……”
“你怎么活了!!!”
“说什么胡话呢?嗯!我怎么动不了!?”信鸽发现自己动不了。
这个警备官正好和信鸽来了个对眼,惊得心脏差点飞出来,其他人也一副见了亡灵的嘴脸……等等,亡灵?
“不好!是亡灵法术。”见多识广的箭头惊叫道:“我的刀呢?快把他脑袋砍下来。”
“箭头,你要干什么!?我是信鸽啊!不认识我了!?”信鸽看箭头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吓得猛烈挣扎着。
他粘的太牢,不止是衣物,皮肉毛发都紧紧粘住,疼的他直咧嘴,动弹不了。
“卧槽!还会说话,刚觉醒就进化了!”箭头大惊失色。
“滚!哪来的亡灵。”班茨抬脚把这个见多识广踢飞,“他还没死呢。”
“箭头,你到底要干什么?”信鸽扯着嗓子喊,“你不就是欠我十个银币吗?还不上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啊!”
“你真是信鸽!?”箭头爬了回来,惊疑不定道。
“我是你大爷!”信鸽怒骂道:“用不用我把你意淫班茨大人的事抖落出来?”
“真是信鸽!哈哈哈,原来你没死!?”箭头抱着信鸽的脑袋痛哭道。
众人哭笑不得,原来刚才不是幻听,这小子是真的睡着了!
“呜……你堵住我的鼻子了!”信鸽难受的晃着脑袋。
睡得还挺香,看那意思,如果不是被他们折腾醒,说不定能睡到明天这个时候。
一股恐怖的杀气悄然绽放,箭头的哭声嘎然而止,瀑布汗,全身僵硬,机械的转过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班茨大人,您听我解释。”
“我不听!”班茨淡淡道。
“嗷……”
菲克兄弟会中豁的传出一声高亢的惨叫,吓得各路酱油心惊胆颤,以为又发生了什么血案。
好一阵忙活,付出了一身衣服,一半头发的代价,信鸽终于被众人从地上揭了下来。
“信鸽,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这么问,但班茨并没有报太大希望,如果事先没有防备,醉生梦死是极其难以抵御的,裁决做事一向谨慎,那种情况下不太可能出什么纰漏。
信鸽摇头:“昨天的酒很特别,越喝越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喝醉了!醒来时就看到箭头要砍我脑袋。”
说着,他向趴在地上,身上不时冒出几缕青烟,一脸被玩坏的箭头瞪了一眼。
“真没想到,菲克兄弟会这么多人,就这么死了!”信鸽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真是幸运,保佑我逃过一劫。”
“幸运!”班茨淡淡道:“你真以为自己现在还活着是运气使然?”
信鸽疑惑道:“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班茨没有搭言,对着他的脖子用了一个清洁术,血污仿佛烈阳下的薄雪,迅速消退,露出下面的皮肤。
“看脖子!”班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