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青渊观书房。
古香古色的木质房屋内,没有任何称的上与道有关的器具,或者说,只有那么一个古铜的香炉还有那么一丝道门的意味,在门厅上那块大大的牌匾上,说明了这书房的主人,子阳殿,此时的书房中,两个衣冠楚楚的道士正席地而坐,像是在谈道伦经,实际是在谈论着些重要的事。
“子墨,对那三个孩子,你真的有那么大的信心,有多大把握到底,我想你实话实话”
说话这道士眉头微皱,神情严肃,他正是与子墨同是子字辈的子阳道长,也是子墨的亲师弟,现任的青渊门执事长老,负责处理青渊上下大小事务,他没有子墨的飘逸与豁达,在眉宇之间更是像沾染了不少俗事的烦扰,多了许多作为一个道人所不该有的世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虽与子墨性格各异,但同样是心系青渊的。
“我也不清楚,毕竟奇迹这种事不是说来就来的”
子墨颇为无奈,他能怎么说,他又不是仙人,又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你还敢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龙门道会是什么地方,你我都很清楚,试炼会是什么?那是所以宗门都在垂涎三尺的肥肉,那么多靠着宗门资源培养出的青年才俊,要靠着他们三个才刚刚开始修炼一途的娃娃杀出重围,能有多大可能?而一旦失败,我想你也清楚会是怎样的后果”
子阳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他一直认为子墨是他们之中最理智的人,但如今却做了如此不理智的事。
子墨当然是知道这些事的。
过去,每百年的龙门道会,实际都是一次宗门重新洗牌的过程,也是对宗门最大的考验,竞争当然是残酷的,每一次都会有泯然众人的宗门,也每一次都会有杀出重围,从此崛起的宗门,但唯独这次,是有些不同的,因为近百年来,是道门发展的最快的时期,甚至已经发展到了两极分化的局面,强者如金光宗门下优秀弟子无数,有恃无恐,弱者如现在的青渊,门下只有这三个刚刚入门的弟子,所以,基本的情势早已决定了这次龙门道会的走向,在明眼人眼里,一切都是走个形式而已。
而且,规则变了,过去试炼会是以点到为止,即使败了,未来还是会有希望的,因为大家都还年轻,都还有机会,但如今年轻的君主杀心很强,他不允许这种没有任何挑战的决斗,觉得如此就像白米粥一样无味,于是,新的规则被提早颁布了出来,自由猎杀,此四字,简单明了的说明了早已注定的血腥之日,所以对于些无端冒出的黑马,必然会被眼红忌惮者早早的针对。
所以,要在试炼会上杀出重围,实际靠着项天他们三人理论的概率几乎是等同于0的,他们如果成功还好,王朝至少是讲信用的,也会因为舆论,一时三刻不会对青渊动手,而一旦此他们成不了黑马,青渊则理所当然的会成为中矢之的,也许从此之后就真的不会再有青渊了。
但子墨不愿放弃,庸碌一生无为,纵然活的自然,如他现在一般,但也会遗憾终生,倒不如痛快的拼搏一回,哪怕最后身首异处,也死的漂亮。
“你主意已定?”
子阳试探的问道,他还是希望稳妥一点,至少保得住祖宗这一点的基业。
子墨没有说话,既然他的心意已定,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那有何必在多说。
“也罢,你说,子名若是知道了你也疯了,会怎么想?”
“他自己就是个疯子,难不成还会嫌弃我疯”
子墨笑骂着起了身,离开了子阳殿,有些事,他不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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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青渊观十里,白鹭镇集市。
此时的应尘兴致勃勃拉着柳月言左逛右逛的谈天说地,把慢悠悠的项天甩在了后面。
“这白鹭镇是附近唯一的镇子,之后要在往东去三百多里,才能到皇城,所以除非是商旅,一般人很少有人会跋山涉水的进城,所以基本上很少有皇城的那些好玩的东西,也是你们来了,我才会有这机会出来透透风,否则师傅是禁止我随意出门的,这白鹭镇,据说是在很多年前,有白色仙鹭降临,所以才会有人逐渐在这落居,演变成了小镇。”
他们是趁着子墨不在溜出来的,项天倒是无所谓,他只是看着俩人不闯祸的。
“仙鹭什么的没有关系,有好吃的就行”
柳月言急切的说道,巴巴的看着应尘,终究是少女心性,道观的三餐白粥加咸菜,她吃的早已倒了胃口。
“没问题,月言妹子,这顿我请,恩,就去那个镇子最有名的闲客居吧”
于是,应尘又拽起了柳月言,项天看着二人,很是无奈的跟了上去。
白鹭镇虽小,但却有闲客居这种规模大的惊人的饭店,按理说是反常规的。
而且,初次见到闲客居,项天就注意到了,这里造屋所用之木,全部都是在水中沉积百年而不腐的的沉水木,有镇定心神的奇特功效,只是这种木头通常生在在妖魔之地,所以哪怕是达官权贵,通常也是千金难求,寸金寸土的皇城中,也唯有皇宫是用此木建造,项天倒是见过,无涯的道观就是这木头建的,妖魔之地,反倒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小小的镇子饭店,却能用此木来建造,这很怪。
“小二,来几个拿手的小菜”应尘张罗着,他很随意的表现出一副常来的样子,在他看来,自己这幅样子可以蒙的住俩人,至少三人中,他也可以说是阅历最广,去过的地方做多的,理所当然应该是一副豪爽的样子。
“不要山椒”
项天忽然张口,自然的说道。
“多来点葱花”应尘没有在意。
项天皱了皱眉毛,看样子是不太同意。
“那….多放点醋吧”
应尘心里暗自埋怨起来,项天怎会是这么一个矫情的人,平日里,放来来吃,不加这些调味品,那菜还有的吃?不如喝白粥好了。
片刻后,菜品上齐,一道醋三品,一道卤酱鳄肉,看起来很不错的饭菜。
“那我就不客气啦!”
柳月言两眼放光,摩擦着筷子,已经随时要大快朵颐的样子。
“你们吃”
这个时候,项天居然再次扫兴的表示他拒绝。
应尘真的憋不住了,言道:“小少爷,这次又是哪里不对,扰了你的食欲”
“哪里有对的地方?”项天很是不解。
应尘怒道:“第一次,不要辣,按你说的意思办了,第二次,不要葱,也按你的意思办了,作为男人不吃这两样,哪会有力气,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做出挑三拣四的行为,会遭人厌恶,男人,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能怕,怎能因为一点点口味做纠结”
应尘自认为说的在理,他教育项天教育的一点没有毛病。
这次,柳月言也在一旁点着头,他也很是赞同应尘的话,项天的做法大跌眼镜。
然后项天却当耳旁风的又要了一碗白面米粥配清白肉。
柳月言刚要动筷。
“这个不能吃”项天忽然在喝了一口粥后阻止了她。
应尘已经彻底接近暴怒的喝道:“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
项天很无辜的说道:“我是为了她好啊”
应尘不依不饶:“你说出个三四五六,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否则今天这事没完”
这时项天才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让人误解了,扰了俩人的兴致,也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山椒性燥热,食之火气益望,不利于修心”
“葱是好东西,但同样也是性热之物,近来暑气重,不利于调养”
应尘还是不饶:“不算那些,那这些菜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又有什么不妥”
“醋三品,北海之兔,北原之狐,北洞之鼠,皆是凉寒之物,醋,也是性凉之物,分食可降暑,一起则可能会引起体寒,而那鳄鱼肉,长与泥潭沼泽,体内毒素居多,吃多了,轻者会导致体虚无力,严重者甚至毁了体质,难在重养”
“可以,可以,不愧是师傅看重的人,果然跟他一样,眼里只有白粥”
应尘已经没有语言在去说这个家伙,反正他吃他的,自己吃自己的,谁享受谁知道。
“项天,又不是剧毒,哪有那么玄,你真的不来点”
说话间,柳月言早已不听他的大道理,开动了起来。
饱也要做个饱死鬼是柳月言做人的准则!
三人沉默不言,各自吃着自己的。
打破沉默的,忽然是项天的剑,不知什么原因,那剑上的纹路,隐隐的竟然奇异的有光亮起。
“项天,你那剑…亮了”
应尘是最先发现了,惊讶的嘴边的饭差点掉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发光的剑。
但柳月言最先注意到的,是面色忽然变的很难看的项天。
但柳月言还没来得及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他就已经打翻了碗筷,撕抓着皮肉,似是疼痛,又像是奇痒难耐的翻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