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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尘埃落定

要说现在的医疗水平和技术的确先进了许多,李娟在家养了两天,身体基本上恢复了,至于心里是不是恢复了,就不得而知了。

5号,距离李杰去京城只搁着一天了,李杰正在欢天喜地地收拾那并不多的行李,老李夫妇也没有下地,帮忙忙活着,李娟看着也用不上自己,自己看到那些东西,也会想起一些事情,反而是徒增了烦恼,于是给家里说了一声,就出了门。她要去找张美,自己做手术钱不够,是张美垫上的,虽然说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自己也不能让她给自己顶缸,这也是她的原则,虽说自己现在没钱,但是他决定先向张美解释清楚,将来自己手里有了钱,是一定会还的。

见到张美,李娟说明了来意,张美知道李娟的脾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随意地应了一声,但是他听李娟话里的意思,好像对孙成龙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张美心里却是是恼火,终于狠下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孙成龙的真实本质告诉李娟,以免她继续上当受骗。

就这样,张美把自己心里憋了很久的话,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从孙成龙追自己,一直到医院里的那个电话,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李娟。张美再也控制不住了,就这样讲的很快,一口气没停,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李娟。李娟听完这一切,只感觉晴天霹雳一般,呆傻了。有五分钟以后,李娟忽然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张美急忙跟了出来,跑了一会,李娟不跑了,呆呆愣楞地往前走,一如她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的表现情无疾而终是很正常的,孙成龙抛弃了自己肯定也是收到了一定的压力,迫不得已做出的举动。她难受,但是她体谅。她也理解张美,张美编出一个故事,并且不惜把自己也变到里面去,并不是说他和孙成龙有什么仇恨,而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恨孙成龙,长痛不如短痛,结束这段感情。李娟心里想,自己看得开,肯定不会再缠着孙成龙,这段苦涩的初恋过去就让他过去了,孙成龙是一个好男孩,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不让自己成为他的羁绊。这就是李娟,总是善良的过头,总是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总是把别人放在一个善良的角度上。

就这样李娟不知不觉地在自己心里的“事实”和痛苦混杂的感受中沉沉睡去了。

张美并不知道李娟是这样想的,但是她的确是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该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让李娟知道孙成龙的本质,从此之后距离他远点,不会再受到孙成龙的伤害,这就够了。

9月7号一大早,老李家全家吃罢了早饭,就去村头送李杰进京了。李杰要先在村头坐乡镇公交到县城,再坐客车去市里,再从市里的火车站上火车到京城,旅途很波折很漫长,老李本来不放心要陪着李杰去报到的,但是一想来回多一个人,路费就要多花将近一千块钱,也就只好作罢了。马贵本来说要开车送李杰直接去市里上火车的,但是老李不好意思麻烦他,也就没同意。但是送行的当天,马贵还是来到了洞李村村头送李杰,气氛很凝重,老李媳妇偷偷哭了好几回,老李总是训斥她,“哭什么哭,儿子这是上学去呢,你哭个没完像话吗?”但是一转头,老李自己的眼眶也湿了。李娟心情也不好,她现在心里一个是希望李杰能够不辜负全家人的希望,在大学好好读书,在京城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将来有出息,让父母有一个安详的晚年,二来对自己的命运,说不难受绝对是骗人的。李杰也感到了肩上的责任重大,他逐一拥抱了爸爸、妈妈、姐姐,像一个壮士一样,义无反顾地登上了那吱吱呀呀开来的乡村公交,泪水已经流出眼眶。

老李家人从村口回家,马贵总在找机会跟李娟说话,但是老李家三个人都神色凝重,只好作罢,和同来送行的李家二叔李有才相谈甚欢。

第二天一早,李杰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学校,老李夫妇的心才算是放下来,毕竟这是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李杰有兴致勃勃地给李娟说自己在北去的列车上碰见了班里的同学孙成龙,还和他聊了几句,李娟暗暗苦笑,9月7号真是个好日子,自己告别了自己的大学梦,也终结了一段凄惨的感情,心里翻上来一股苦涩,鼻子酸酸的。

李娟也不打算继续在家里呆着了,这块生养自己的土地竟然成了自己的伤心地,除了一对父母自己难以割舍以外,仿佛在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庄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供自己依恋的东西和人。她想反正距离和马贵约定的结婚日期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自己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出去打打工,当然主要是散散心。

老李夫妇不知道还有打掉孩子和孙成龙这么一档子事情,只当是李娟还是因为这一件婚事而闷闷不乐,但是也没有阻拦李娟。不过,老李媳妇也非常小心地提到一个问题,李娟现在已经和马贵订了婚,她要是还想出门,是不是也要得到马贵的允许呢。李娟说我是我,他是他,不是还没有结婚么,他管得着吗?但是消息还是很快传到了马贵的耳朵里,他派来马寡妇为自己传话,说不允许李娟出门,她要是真的是想去干点活,不想闲着,就去自己的养猪场帮忙好了。李娟本来就满心不乐意嫁给马贵,才不会去现在就去马贵家,这不是明摆着就是羊入虎口吗?

其实说白了,马贵还是担心,担心李娟要是真不同意跟自己结婚,借打工为名跑了怎么办?或是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可怎么好,自己要承担责任不说---虽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那样,他不光不会负责任,而且要把给老李家的钱全部要回来,自己坚决不顶这个亏空,可是,这不是也晦气么?所以还是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根底下更加放心,现在虽然说她脾气大,不同意,但是等到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她也就渐渐适应了。没办法,李娟只好和马寡妇据理力争,说自己就是想出去走走看看,不会跑的,自己家里还有一对父母,李杰的学费也才仅仅是解决了一年的,自己怎么会跑了呢。到最后把马寡妇憋得实在是没有话说了,也就只好请示了马贵以后,同意了。

至于说去哪里打工,李娟打算去南边,岭南那边是最好的选择。家里想让他去京城,因为距离家里近,也好和李杰相互照应,但是李娟一想起孙成龙也再京城,虽然说京城大得很,但是往往越不想碰见的人越容易相遇,也就打消了这一个念头。张美想让她去省城,和自己一块,两个人也能做个伴,李娟感觉自己已经麻烦张美够多了,初到城市里,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最好的方法还是自己解决,尽量不要再去麻烦自己的好朋友了,也就又否决了这一方案。最后也只剩下南下了,李娟坚持自己的想法,老李夫妇无奈也就同意了。

李娟登上南去的列车的时候是9月10日,她带的行李很简单,带的钱也不多,因为他坚持不肯再找马贵要钱了,自己要有这个志气!所以也就是老李夫妇使劲凑了一点钱给了李娟。

就这样,李家的一对姐弟,一南一北,都即将开始自己人生一段新的旅程。至于这段旅程是什么样的,或是辛酸,或是开心,或是失败,或是辉煌,或是幸福的开始,或是痛苦的的延续,谁又知道呢?或许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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