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地下室,昏暗的地下室中有着镣铐、火钳、木炭、钳子、皮鞭等等凶物,血迹喷溅在室内的各个角落。在中央,几具刑椅上捆绑着几个人,他们身上遍布伤痕、奄奄一息,还有几具残破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角落,他们被开膛破肚,最鲜嫩的四肢已被死徒吞入腹中,内脏在胸腔中呈黑红色,干涸的血液已经凝固,讨厌的苍蝇如吸血鬼般围着尸身打转,享受着这吃剩下的剩菜。
鲨鱼脸的男子名叫内斯塔,此刻,他正拿着钳子钳住李煜的指甲,恶趣味般不断用力摇晃着,将李煜剩下的最后一块指甲拔下。
李煜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嚎叫着,在另外几张椅子上,不幸被抓的逃亡者噤若寒蝉,生怕引起这个疯子的注意。
“小可怜,你还不打算告诉我蒋智去了哪里吗?”
“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李煜疼得涕泪横流,他哀嚎着请求着对方的饶恕,如同最低贱的奴隶向他的主人摇尾乞怜,“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求求你,放过我,我能做的什么都愿意做。”
“放过你,那可不行,在没得到我想要的之前,我可不能放过你。”
内斯塔将钳子举过头顶,看着黏满鲜血的指甲盖仔细端详着,他其实知道,这群平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又如何,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听着这些受难者的哀嚎,好满足他那日益升腾的血腥欲望罢了。
他将指甲盖扔进口中咀嚼着,最后混着唾沫一把吐出喷到李煜脸上。
“一点都不好吃,恶心死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的是时间,好好研究人在什么情绪下,什么部位最为美味。我得好好构思自己的食谱,没错、没错!”
这时,门外传来克莱恩的声音,似乎有了某些信息,要他出去探查。
内斯塔厌恶地吐出唾沫,他如神经病般念叨着将钳子放下,迈着步伐朝门外走去,随着砰地一声响,地下室内除了李煜的哀嚎和其余受难者的呻吟,渐渐归入了平静。
这是李煜被抓进来后的第几天?李煜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一开始这些囚犯还有十来人,而现在,仅仅剩下了5个。每个人脸色都是麻木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恐惧到现在的绝望,活着的人即便侥幸出去只怕也再也不能过正常的生活。他们几乎都已经崩溃、精神失常、麻木不仁,包括李煜在内,人人都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李煜呻吟着,自那日跌下山崖,他感到身体里的火焰越烧越热,内脏好似被融化般充满的痛苦,即便如此,求生的信念仍在心底翻滚,意识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即便经过了最为残酷的折磨,他的身体仍保持着旺盛的生机,这也让鲨鱼内斯塔对他起了强烈的兴趣。
那当然不是一件好事。
随着木门老旧的嘎吱声,地下室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李煜隐隐约约觉得有人站在他身前,抬头看去,是那名名叫克莱恩的黑人死徒。
他低着头,昏暗的地下室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那双蔚蓝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李煜。克莱恩打量了李煜半饷,低头凑近李煜,后者本能地将身体往后一缩,而克莱恩毫不在意,低声问道:“他在哪里?”
李煜意识模糊了片刻,他转动着眼珠,终于理解了对方话语的意思,艰难地说道:“我、我说了我不知道蒋智在哪。”
“我不是说的蒋智。”克莱恩摇了摇头,“我说的是潘多拉。”
“潘多拉……那是谁?”
李煜虚弱地看着克莱恩,眼中满是迷茫。
“就是……算了。”克莱恩思虑了片刻,他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入李煜的手中,“我不知道潘多拉和奥古斯特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特地将你转化为异种,又让你落到我们手上。不过,当成一场实验也无所谓。”
李煜握了握手中的东西,低头看去,那是一把小刀,足以隔断捆绑自己绳子的小刀。他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般紧紧握住小刀,诧异地看着克莱恩,死处逢生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流下了热泪。
“接下来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期间鲨鱼与神父都不在,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谢谢……”
“谢?不必了,说到底再过不久,你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再记得,我要你的谢又有什么用。”克莱恩转身走了出去,随着吱呀一声响,地下室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李煜等了大约有5分钟,开始拿起小刀割着捆绑住自己的绳子,因为绳索困住了自己的手腕,李煜只能用食指夹住小刀反手用力,不一会儿便觉得手指痉挛酸痛,但他并未放弃这唯一的一线生机,咬着牙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割动着绳索。其余四名囚犯听到了异常的响动,当看到李煜的举措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嘘,别出声,待会我就将你们都放出来。”
李煜低声说道,其余四人连连点头,沉闷的地下室中,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那把小刀,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麻绳在小刀之下逐渐由粗变细,李煜右手用力一挣,麻绳应声而断。五人的呼吸兴奋得加重,右手能活动之后,其余三根绳索更不在话下,李煜一一割断,随着束缚尽去,李煜终于恢复了自由。
他站起身,身体不由自主一个踉跄,长久未活动加上断腿之伤,让他虚弱地跪倒在地。其余四人见李煜已经脱困,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催促。其中一人甚至语带威胁。
“快点救我,不然我就大叫,大家一起玩完。”
李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难以想象,明明处于同样的遭遇,却不求同心协力、反而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威胁他人,再看另外三人,也对那人纷纷附和。
李煜无奈摇头,他拖着断腿,走到几人身前,一一将几人释放。
五人脱困后,强打起精神打量地下室内的环境,危险远远没有解除,其中一人从门缝往外看去,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外面有人,我们得另找出路。”
李煜抬头打量四周,昏暗的地下室内布满刑具,阳光从一具被钢筋封堵的小高窗内照下,天窗刚好能通过一个成年人,天窗外部与土面持平,只要从那出去就能逃出生天。李煜指了指天窗,又晃了晃手中小刀,众人立刻知道了他的打算,因他腿脚不便,四人便接过小刀,轮流作人墙,最上一人拿出铁杵磨针的毅力割裂着钢筋。李煜则在门前进行望风,五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起死徒的注意。
随着一声脆响,第一根钢筋被众人齐心割断,上面那人太过紧张,一时没有接住钢筋,钢筋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几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李煜紧紧靠在门前,双目圆睁打量着门外的动静。就这样屏住呼吸过了1分钟,众人见没有异动才松了口气,责怪地看了一眼发出声响之人,继续进行后续的工作。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钢筋终于被一一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