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苏文?”
胡莫点了点头
“没什么可生气的,就是感觉很唐突,当时有些不舒服而已,不过”陆远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她,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我对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唐突,还是很生气的”
“什么意思”某人不解,说得什么呀
陆远摸了摸她的头,笑得温柔,却道,“明天在肯德基不准吃太多冰知不知道”
胡莫“……”
周六的肯德基餐厅,人满为患,点餐台前早已排起了长长地队伍,许多没有占到座位的顾客都打包好了餐点拎到隔壁的拉面馆就着里面的电风扇吃一顿西方快餐;带着小孩来的家长则直接把孩子领到那片小小的游乐场地,拿着薯条可乐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宝贝排着队一次次从小滑梯上上来下去,不时地还会把手里的薯条蘸上番茄酱喂到跑过来的孩子嘴里。
胡莫也在吃着薯条,不过是坐着,而且是全餐厅最舒服的一个位置,惬意地看着陆远加入了点餐的大军中
“耳耳,这里”木耳带着遮阳帽,身上穿着印有某商场字样的白色短袖,闻声向她招了招手,走了过来
刚一落座,她就把早已为她点好的可乐推了过去,“快,喝两口,冰块都要化没了,怎么才来”
喝了两口饮料,又抓起胡莫手边的薯条吃了几根,木耳才恼怒地开口,“别提了,那个管事的,不到十二点不让我们走,说要是早退就扣工钱,为了我的血汗钱,姑奶奶忍了”,说完仍不解气似的又往嘴里塞了几根薯条。
木耳家里条件不好,父亲又生过一场大病,虽然已经痊愈,但懂事的她仍然每周都坚持打工来减轻父亲的负担。这次应该是帮某商场发促销传单。
“木叔叔还没有好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不用,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木耳笑了笑,“我爸早就全好了,我做这些只是不想他太累而已,而且既不耽误学习又能增长社会经验,多好”
胡莫知道木耳的坚持和骄傲,也就没有多说。
当初胡陆两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在普通的环境下学习和成长,不攀比,不虚荣,养成吃苦耐劳的好品质,所以陆远和胡莫、朝夕从小都是在平民学校上得学,每天来接送他们上下学的司机也是开着最为普通低调的轿车,学校里没有同学知道他们就是赫赫有名的陆式和胡式集团的少爷和小姐
一直到一年前,胡莫升入初中,和木耳一见如故,成了死党兼同桌。后来木耳的父亲生了重病,母亲无力同时承担丈夫昂贵的医药费和女儿的学费,无奈之下,木耳只得退学。
胡莫记得那段日子,一向乐观开朗的木耳眼里是满满的茫然和绝望,胡莫了解情况后,跑回家里,向爸爸说明了事情经过,哭着央求他救救自己的朋友。后来,胡家担负了木耳父亲治疗的全部费用,木耳也因为此事成为全校唯一知道胡莫和陆远家庭底细的人。
木耳没有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可是自此之后,她成为了除陆远之外胡莫的守护神,在用行动对胡莫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木耳随意地拿起一根薯条往嘴里塞,看对方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昨天,昨天你没有生气吧”
“什么?”
“就是苏文啊,他昨天问得这么唐突,你和陆远哥没生气吧,我想他肯定也没有恶意的”木耳被胡莫似笑非笑地看得有些无措,“你,你看我干,干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呦!我们耳耳这是为情郎说话呢”
“什么情郎,”某人有些恼羞成怒,“胡莫莫,你又找打是不是”
“还说不是,脸都红到耳根了”
某人连忙去摸自己的耳根,半晌,看到对面一直憋笑地某只狐狸,恼羞成怒的程度终于满格,“胡!莫!莫!”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胡莫正笑得开心,忽然听到陆远的声音,扭头一看他正把整整两餐盘的东西往桌子上放,拿起一个巧克力圣代递给了木耳,又仿佛不经意般随手把另一个草莓的放在了距她最远的地方
木耳早已在陆远走过来的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模样,看递东西给她,赶紧接过,向陆远道过谢,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朝夕今天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哦,他今天得上补习班,要求我们把吃的给他带回去”胡莫拿起一个汉堡包咬了一小口,无视对方暗中投过来的凌厉眼神,笑眯眯地回答她,随即又看了一眼陆远,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立刻又把手伸向距离圣代最近的上校鸡块,拿起来尝了一口,点点头,“嗯嗯,这个鸡块真好吃,我再拿一个”说着却把手迅速伸往圣代
可是有人比她更快,先她之前拿起来,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勺,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计划落空,胡莫终于恼羞成怒,“陆远,你怎么这么小气,连个冰淇淋都不让我吃”,不理你了。
“就你那胃,哪次吃了凉的不得疼上半宿,你想找罪受”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胡莫也知道自己胃不好,可是仍然嘴硬,“上次吃了,不是一点事儿没有吗”
他已经吃了大半的冰淇淋,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轻柔却让胡莫感到有点胆颤“莫莫,上次是因为我逼你喝了一锅的姜汤才没事的,怎么,你还想试试吗”
那姜汤对她来说简直是场噩梦,再也不想尝试了,胡莫赶紧摇了摇头。
陆远笑了笑,从所剩不多的冰淇淋杯子中,舀了一小勺递到她的嘴边,“乖,莫莫吃一小勺,还是可以的”
她看了看陆远,又看了看冰淇淋,经过一场志气和食欲的天人交战后,最终,默默的,把它。。。吃了。
木耳:真是。。。丢脸啊
陆远:真是。。。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