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回家的列车上,任车内拥挤的人群喧闹不停,大一就这样过去了,暑假就这样来临了。
从秦皇dao到沧zhou,需要六个小时的路程,我感谢每次到了沧zhou,都会有舅爷在车站接我,带我回他家,吃饭,休息,然后再送我去汽车站,我把送上,由沧zhou开往黄hua的班车。而到了黄hua,每次,都会有姨夫接我。
“回来了。”姨夫下车,接我我手中的行李,“快上车吧。”
“嗯。”我坐进了车里,“还是车里凉快。”
“你表姐过几天结婚!”姨夫一边开着车,一边说,“你们表兄弟几个,都去参加她的婚礼的吧!”
“行,我正好那时候在家。”我津津乐道。
“怎么?暑假还有任务?”姨夫看了看我,笑了笑,“又打算去哪?”
“去北京。”我很骄傲的说,“去那,寻找我的音乐梦想。”
“呵呵。”姨夫笑了,“是去旅行啊,还是打工。”
“嗯”我想了想,“都算是吧,不过更多的是去学习,学点自己喜欢的音乐。”
终于回到了家,我去了趟姥姥家,半年没有见到姥姥了,她仍旧那么慈祥,那么疼爱我们,只是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烙我喜欢吃的大饼,包我喜欢吃的包子,姥姥得了半身不遂,为晚辈操劳一辈子的她,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爸爸妈妈依旧,妹妹已经辍学了,家,其实没什么变化,没放假的时候,特别希望回家,因为家的感觉永远是那么随意,而到了家里,却时常感到寂寞和无聊,又极力的想走出家,去外面打工。
表姐如期举行了婚礼,我们表兄弟几个,忙前忙后,送表姐到达爱情和婚礼的殿堂,有人说,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结婚的那一刻,而我想说,其实婚礼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两个人真心相爱,相濡以沫,那么幸福是天天都有的。
从小到大,尤其是近几年,我见证了一场又一场婚礼,身边同龄的同学一个又一个的结婚了,而我仍旧是孤身一人,我曾爱过,也被爱过,也曾有女孩要信誓旦旦的和我携手一生,但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黑夜里回忆,回忆
家里的事,暂且告一段落,我决定去BJ,我和隋鑫早就约好暑假一起“进京赶考”,各自做好准备,我又联系了在BJ工作的李传辉,杨庆林,让他们接站,安排食宿。一切就绪,bj,我们来了!
乘着大巴车额,一路高歌,穿翔在自由的田野,看路旁青枝绿柳,这是我们第一次来BJ。
“怎么还不来呢?”我和隋鑫坐在四惠车站,等待着前来接站的杨庆林。
“再等等就来了。”我干脆脱下鞋子,坐在了车站的停车场里。
我和隋鑫在BJ共待了五天,有关在jb那五天的经历,我写在了小说《作品相关》栏的《北京五日》。
最终,我没有在bj找到戴飞,我在bj只是游山玩水了五天,我曾无数次的去想象,那个城市是何等的美丽和壮观,让多少年轻人不远万里的来到这,当我和隋鑫乘车驶离这所城市的时候,我竟然还踌躇满志的回头说了声:BJ,终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
而今天,我坐在图书管理,任外面的一场大雨拍打着黑暗的夜,宁静的夏天,我似乎脱去了曾经年少轻狂的外衣,变的更加现实和稳重,不再去渴望和憧憬去北漂,去追求和实现自己的理想,正如前几天,老同学董国梁和董兆胜来找我,我们三个静静的坐在学校的喷泉旁,失去了往日的胡扯和俏皮话,更多的是谈以后的工作,谈现实生活和事业,我们仿佛各自都对未来做好了打算,但是,我们只是变的更加现实和稳重,这话,是董兆胜说的,他说我变了,不再是从前的叽叽喳喳。或许理想的丰满斗不过现实的骨感,唯有历经许多,我们才会变的更加成熟和强大。
如今,已经马上面临实习和毕业,我所渴望的更是一份安稳的生活和工作,曾经的BJ,曾经的梦想,对于我来说,都太遥远,不是我放弃了梦想,而是,我变的更加现实。梦想不能够实现,因为它不够现实。
“呵,好久不见呐!”我来到了刘海腾的家,“考的咋样?”
“这不刚刚出来分吗。”刘海腾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穿着拖鞋,“超了二本线十多分,估计也上不了好二本。”
“那你这一年白复习了?”我看着他,“复习了一年,还上不了二本?”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正发愁呢!”他打开冰箱,“来,吃块西瓜。”
“你这还有心情吃西瓜。”我接过西瓜,狠狠的咬了一口,“还不赶紧考虑一下报哪些学校。”
“先报二本试试吧!”他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说,“录取不了再说。”
命运的结果,往往就是那么悲惨,刘海腾在复习一年后,仍旧没有被二本学校录取,其实不光是他,我的很多同学,在辛辛苦苦复习一年后,都纷纷落榜于本二,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说这件事,或许,我没有历经过高四,没有发言权,跟没有资格去评论那些人,那些事,但是我想说的,只是结果,我们总想去上一个好大学,可是,当我们为之付出青春后,换回的是我们想要的的吗?
“报三本吧!”我以一个已经上了一年大学的“过来人”身份,帮助他选大学,“在我们秦皇dao,有个燕山大学,里面附属的三本学校,里仁学院是河b省,数一数二的三本学校。”
“那,我学什么呢?”他看着蔚蓝的天空,陷入了迷茫。
“学机械,这是这个学院的王牌专业,在全国都是前十几名。”我知道,对于理科生来说,学机械,也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机械?”他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专业。
“我一个同学就是在那学机械的。”我连忙说,似乎在为里仁学院做广告。
“谁?”他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董兆胜。”我脱口而出。
那天,我给董兆胜打了电话,询问了他一些有关里仁学院的介绍,那天,刘海腾最终决定报考里仁了,当然,按他优异的成绩,顺利的被里仁学院机械制造专业录取了,就这样刘海腾来到了秦皇岛上学,和董兆胜在一个系,并成为了他的学弟,就这样,我们三个再次走到了一起。秦皇dao这所城市,续写了我们哥三个以后的故事。
“行了,我这大学也报完了,你看看是不是找个什么临时工,咱们两个干干,既可以打发无聊的时光,也可以挣点人民币啊!”刘海腾嘻嘻哈哈的,“你这几年打工挣了不少钱,而我到现在都还没打过工了,还没赚得人生的第一桶金了!”
“行,过几天,咱们去县城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我又何尝不想找份工作呢,暑假,在家太无聊了。
那几天,刘海腾骑着电动车载着我,我们转遍了巴掌大的海兴小xian城,我们去了商场,门市楼,甚至是搬运工,但最终,无功而返,就像七年前,我和二姨夫在黄hua转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份工作,很多时候,当你急迫的想拥有一件东西,它往往却迟迟不肯出现,但是,你急迫的心,老天会看到,会眷顾,我们现在所做的许多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或许都是为未来埋下伏笔。
“好了,工作估计找不到,咱还是先在家呆着吧。”我在他家坐着,“我再去黄骅问问,如果有结果,我再通知你。”
“嗯。”他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里的NBA比赛,“漂亮,科比进球了!”他大声欢呼。
两天后,黄骅的一个同学通知我去一家房地产公司发广告,我和刘海腾急急忙忙的乘车去了,但到了那,却发现,员工已经招满,我俩沮丧的走在大街上。
“我看还是算了,估计够呛再找到工作。”他低着头,似乎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没事。”我拍了拍他肩膀,鼓励他,“中午带你吃好吃的,有人请咱吃饭。”
“谁啊,这么好?”他说。
“我同学,一会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有空吗?”我掏出了电话,想到了刘明。
那天中午,刘明从文化ju下班后,直接过来找我们了,他问我吃什么,我笑了笑:“吃快餐吧!”
“好,德克士,还是肯德基?”刘明笑着,心里想“这小子,又宰我一顿!”
“吃德克士吧,我这有会员卡。”旁边一声不吭的刘海腾掏出了一张卡。
那是我第一次坐在德克士的屋子里,吃德克士,黄绿相间的墙壁,透出几分夏季的清凉,至今仍记得刘明拿着饮料杯,喝可乐的样子,那么随意洒脱,无忧无虑。
刘海腾躺在商场的走廊的长椅上,小憩了一下,或许他已经心身疲惫。我和刘明坐在椅子上,透过墨绿的玻璃,看着街上的行人,那天,我们俩谈了许多。
“上学的时候,咱们总是一起瞎闹,每天八卦着吕旭东和柳枫林的爱情故事,偷看张博睡觉时露出的腚沟,总喜欢看任文坤欺负李云高,还有让筱楠追着我们,一边打一边叫。”我似乎有点惆怅。
“是啊!”一向乐呵呵的刘明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三年前,我们还都是那么的天真美好,每天呆在学校里,不学习,瞎胡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坐在一个教室,虽然我们不听课!”
“而如今,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像筱楠曾经说的一样,再也回不到那些可以大笑的从前了!”我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还没来的及去回味,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离开高二十班,已经整整三年了。
“不说过去了。”刘明揉了揉眼睛,“这说多了,都是眼泪啊,你说幸福是什么?”
“幸福?这个总是被人们讨论的话题,”我反问道“你觉得幸福是什么呢?”
“幸福,没有定义,或许咱俩个坐在这里,觉得还不够幸福,没准,外面顶着烈日发广告单的,看着咱们,就羡慕咱们,就觉得,能坐在这,就是一种幸福。”刘明看着窗外发广告单的少年,叹了一口气。
看着似乎睡熟的刘海腾,我和刘明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