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电动车,来到了海兴中学,看到校门口赫然写着几个大字:2012年河北高考考点。今天是我高考的第一天。经过安检,走进考场教室,我没有太多的紧张,一切顺其自然。大家都忙碌着答题,考场里静静的,能听到刷刷的写字声。
终于考完了,我舒了一口气,走出了考场,2012年6月8日,我终于高中毕业了。
“来来来,大家喝。”在海兴盐业宾馆,我们高三八班全体同学进行着毕业聚会。有关高三八班的详细描写,收录在《作品相关》里的《高三八班》。
记得那天大家喝的都很多,我也喝了很多,光白酒我就喝了好几杯,大家吃着饭。聊着曾一起走过的日子,展望着各自的未来,不知不觉,话题越说越沉重。
班主任田洪村老师最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他泛红的脸庞,宣示着他已经喝多了。他叮嘱大家以后到了大学,走向社会,都要好好混,他相信大家以后都能有一番作为,这也许是他给我们上的最后一堂课吧。
我和几个男生和班里的女生喝了几杯,喝完酒,女生们都相拥着哭了,王欣指着大家说:“以后,我们谁也不要忘了谁。”车朝阳也哭着,说着下辈子还要和我们做同学。
是啊,曾经的欢乐时光一去不复返,在毕业聚会的酒桌上,我们都曾信誓旦旦的约定不忘彼此,但是,时过境迁,人走茶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都会有各自新的生活和天地,那些曾经的同学,朋友会渐渐的退出我们的记忆,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不再联系。曾经一个班里的六十名同学,如今能够继续联系的又有几人?
不是我们淡忘了彼此,而是我们都要向前赶路,谁也不可能在曾经的某一处停滞不前。只是多年以后的相见,道一声同学,我们会依旧微笑,倍感亲切。
我和姚子,曹鹏飞等走到了隔壁六班的包间,和兄弟班的同学一一道别。
“陈露。”我举着空酒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来,咱俩喝一杯。”
“好。”陈露拿着杯子,端起酒瓶要往自己杯子里倒酒。
“等会。”我夺过她的酒瓶,“感情深不深,就要看酒精度高并不高,要喝,咱就喝白酒,不喝啤的。”
“行。”陈露拿起了一瓶白酒,想往自己杯子里倒。
“再等会。”我又拦下了她。
“又怎么了?”陈露笑着,坐了下来,“你可真能折腾。”
“我,我给你倒上。”我颤颤抖抖的手,拿起酒瓶子,给陈露倒了半杯白酒。
“我也,也给自己满上。”我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来,干了。”说完,我一饮而尽。
“好,干了。”陈露喝了个痛快。
我坐在了她身旁,我俩聊了起来。
陈露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她是六班的团支书,我曾经给她写过诗,她也读过我的诗集,并为我的新诗集《我的中学记忆》写过读后感。我俩有着很纯粹的友谊,高考后,她选择了复读,从此之后我们失去了联系。
“峰哥。”吕旭东给我打来了电话,“咱们明天照毕业相,你明天来黄骅吧。”
“好的。”我高兴的撩了电话。
坐车去黄骅,从疾驰的客车上,看路边的风景,地里的小麦都已成熟,地里的人们忙着收割小麦,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而莘莘学子,在这个金色的六月,又收获了多少?这条从海兴通往黄骅的路,我曾走了无数遍,只是这一次不同,是去和大家照毕业相的,那个曾经开除我的黄骅中学,那个曾经那么熟悉的高二十班,如今已是高三十班,我再最后一次回去,和大家照完这毕业季的毕业相。
“刘海峰,你来了。”大家都欣喜的和我打招呼,一年半没见,男生都变帅了,女生都变漂亮了。
我打开带去的相机,和大家一一合影留念。
“筱楠,咱们照个相吧。”我找到了刘筱楠。
“不照。”刘筱楠用手遮着自己的脸,“今天没化妆,好丑啊。”
“没事,照个吧。”当我看到自己曾经无比思念的刘筱楠,无比思念的那些兄弟,心情突然变的很难受,应该是一个高兴的时刻,而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好吧。”刘筱楠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站在我的右侧,照相机留下了那一刻,我俩强装的笑脸。
天中突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老天也在为这个分别的时刻流泪,大家冒着雨,照完最后的毕业照。在雨中,我看到纷纷道别的同学们,而我的心似乎也在流泪。
“大家一会去聚会,你也去吧。”吕旭东,刘明,张博,李云高等围了过来,“咱们一会好好喝几杯。”
看着大家欢欢笑笑的脸庞,我强装出笑容,“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就过去。”
在喧闹嘈杂的人群中,我找到了刘筱楠,“筱楠,我家里有事,聚会就不去了。”
“去吧,都毕业了,大家在一起好好聚聚吧。”刘筱楠正忙着张罗聚会的事,她依旧一副风风火火,忙忙碌碌的身影。
我悄悄躲开了刘筱楠,给自己的老同学隋鑫打了电话。
隋鑫赶了过来,他也要忙着去参加班级的聚会,我们匆匆合了几张影,我送他到校门口,我们一边走,一边聊。
“你暑假打算干什么去?”我问。
他疾步的走着,“我同学家是开家具城的,让我去帮她发广告单子,一天给个五六十块。”
“那行,你回头问问要多少人,如果要的多,也算我一个。”
“嗯,行,过几天你还来黄骅吧,咱们再好好叙叙,今天实在是太忙,同学们都在酒店等我了。”
“行,那你快去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看着隋鑫远去的背影,消失在细雨蒙蒙中。
我一个人背着相机,走在回家的路上,雨点打湿了我的头发,我倒是喜欢这种在雨中被浇湿的感觉,蒙蒙细雨,勾起了多少的回忆,又送别了多少离去。
毕业季就是分别季,伴着雨季,不用故意渲染,场景本就凄凉。
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觉,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外,看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回到屋子吃着西瓜,看着电视,高考后突然觉得生活是多么的惬意。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高考也考完了,答案书你也拿到了,感觉考得怎没样?”爸爸问。
“我估了一下分,也就考个四百四十左右。”我有点满不在乎,平时的模拟考试也就是这个成绩,考试发挥正常,我也就这水平和能力了。
“二本你是考不上了,三本和专科自己选择吧。”爸爸看似让我选择,其实也就是想让我上个专科。
“等出来分数再说吧。”我也没想好自己上怎样的学校,不过我坚定了一点,“我想报南方的大学,去南方上大学的。”
“去南方干嘛?”爸爸有点不高兴,“这么远,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去南方一直是我的梦想,只是爸妈肯定会不同意,我的决心又动摇了。
每天在家,吃饭,睡觉,看电视,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我开始厌倦了,实在是太没劲了。我一向是闲不住,所以我想着去找份临时工,一是挣点钱,二是打发无聊的时间。
给隋鑫打了电话,问了问他发广告的事,他说明天就可以来,就这样,第二天我踏上了再次去黄骅的征程,只不过这次我不是去上学,而是去打工。
和我一起发广告的都是隋鑫的同学,我们开始每天在黄骅shi里发广告,后来去黄骅周边的地方发,如南大·港,中捷等地方。虽然天气很热,但是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很快乐,有关发广告的细节故事,收录在小说《作品相关》栏的《打工记1》里。
早上起床,二姨夫问我,“今天是不是出高考成绩了?”
“是啊。”我刷着牙,“一会我查查。”
“我帮你查吧。”二姨夫打开手机,登陆了高考成绩查询网,不一会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436分。”二姨夫拿着手机让我看。
我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自己在心里嘀咕,“也就这成绩了。”
那一年的高考题比较难,三本线降了二十多分,文科三本线是424,二本线是五百零几分。以我的成绩,我可以上一个垃圾的三本,但可以上一个很好的专科。
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心里已经想好了,如果我能超过三本线三十分以上,我就上三本,如果超不过三十分我就上专科,专科学制三年,比本科少一年,正好,我想早一年毕业上班。
我仍旧在黄骅发着广告,想安安稳稳的干完一个月,然后回家,再好好选自己理想的大学,在此期间,我参加了黄骅新世纪中学,初三一班的同学聚会,也参加了黄骅中学高三十班的毕业第二次同学聚会。大家都好久没见了,一起喝着酒,聊着天。
2012年7月中旬,我结束了自己为期一个月的发广告打工生活。临走前的前一晚,我把好朋友两个朋友约出来。
“喂,隋鑫干嘛呢?”我拨通了隋鑫的电话。
“在家了,你呢,广告发完了吗?还在发吗?”隋鑫问。
“发完了,明天我就回家了,今天晚上咱们出来喝点,好好叙叙。”我说。
“好主意,一会见。”隋鑫说“咱们去吃烧烤吧,老地方。”
约好了隋鑫,我又拨通了吕旭东的电话。
“哥们,在哪呢?”我问吕旭东。
“我正在家修身养性。”吕旭东又开始在那装B了。
“行了,别养了,晚上一起烧烤吧,给你弄俩腰子,好好补补。”我笑着说。
“ok,吾正有此意。”吕旭东亲了手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