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葛皮子一伙,其实受伤并不重,只有葛皮子膀子脱臼,疼痛难忍,几人来到医院,找大夫给他复位,复了位后还是有些丝丝拉拉的疼痛,葛皮子为了让大朴替他出头,还特意将伤势伪装的严重一些,让大夫用纱布将胳膊吊在胸前,然后几人才回菜市场。
回到菜市场,远远就见大朴正在市场办公室门前和几个手下说着什么,大朴、大名朴金哲,是这个菜市场的承包商,市场共有八百多个摊位,由大朴负责管理,并向小贩们收取管理费,可他们根本就不去管理,市场经常有缺斤少量、强买强卖的事情发生,他们却只管收费。
他们的收费分日交、月交两种,每个摊位日交、每日两元,干一天交一天,不干不交。月交每月四十元,月初交,不干不退。而大朴每月却只向街道,象征性的交一千五百元的管理费,而且市场的日常维修还得由街道负责。这些,都得归功于他有一个担任XS区办公室主任的父亲。
大朴看到葛皮子这副惨样,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哎?我说你这是跑哪练去了?咋练成这副德行?你不会跟我说,是去少林寺砸场子了吧?”
听到大朴的嘲讽,葛皮子欲哭无泪的道:“行了大哥,你就别挤兑我了。”
大朴笑着道:“得,得,别跟我演戏了,直说谁打的?”
“李元伟”葛皮子道。
大朴道:“哪的李元伟?”
葛皮子道:“你不认识,他不是道上的。”
“有没有搞错?不是道上的敢打你??”大朴道。
葛皮子道:“真的,那小子特狂,他说你要是不服,连你一块干。”
大朴听了这话笑道:“后面这句是你自己加的吧?”
葛皮子道:“我骗你有什么用?”
大朴道:“不管怎样,你是我的人,我就得帮你,先派一个人去盯着他,咱进屋商量一下?敢动我的人?他是有点活腻了。”
来到屋里,这帮歹徒七嘴八舌的咋呼起来,屋里立时乱成一窝粥,听不清都在说些什么,大朴拍了拍桌子道:“哎!哎!有点秩序好不好?瞎嚷嚷什么?一个个来。”说着看向小青。
这小青是因盗窃罪,被判入狱两年,去年才被释放的,此人心狠手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人们常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却专门欺负左右邻居,在附近一带作恶。
他与葛皮子被视为大朴的左膀右臂,带领这伙流氓专门欺负农村上来的小贩,并收取摊位费,如有不交或晚交的,他们就会一拥而上,进行漫骂或毒打,小贩们经常在背后诅咒他们,可又不敢去招惹他们。
小青见大朴看他,知道这是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立刻十分嚣张的道:“要我说,这小子忒狂了,这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大朴道:“哎?哎?有点形容不当啊。”
葛皮子道:“那小子仗着自己会武,谁都不放在眼里。”
小青却很不服气的道:“会武有什么用?武功再高,也怕砍刀,咱们事先埋伏好,趁他不注意,一起冲上去,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顿乱刀就把他砍趴下,还会武?就是会六也不行了。”
大朴道:“西山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真有点是手不惧了,得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
这时,派出去探风的回来禀报:“那三个小子在利民饭店喝酒那,就他们仨,没有别人,那三个小子喝得还挺滋润。”
大朴对葛皮子道:“把兄弟们召集起来,这可是帮你办事,你得好好表现一下。”葛皮子出去召集人马,小青去准备家伙。
不一会儿,葛皮子进来汇报,共召集十多人,大朴道:“把院子里,抹水泥地面的那四个也叫上。”
“他们行么?”葛皮子迟疑地问道。
大朴道:“有什麽不行的?跟他们说,不用他们打仗,每人给他们发把砍刀,跟着咋乎咋呼就行,就是壮壮声势,完事每人给加一个工。”
“行,我去安排。”葛皮子转身出去。
过了一会儿,小青神气十足的走进来对大朴说:“都准备好了,仓库里的家伙也都发下去了,加上那四个干活的,能有十五六人。”
大朴道:“走吧,告诉弟兄们,都给我狠着点,别去了这么多人再被人打回来,那以后可真就抬不起头来了。”
此时,李元伟他们三人正在附近的一个小饭店里,要了几个小菜,一瓶二锅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吹着牛皮。狗子兴奋的道:“刚才真TM过瘾,我还从来没这麽爽过。”说着还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旭东却心下踌躇的道:“爽是爽了,可接下来就有麻烦了。”
狗子不满的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扫兴呢?有什麽麻烦的?”
旭东道:“不是我扫兴,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葛皮子就这样被削了,他能不去找大朴来报复么?”
狗子支吾道:“报复就报复,大不了和他们拼了,都是两个蛋坠着,大朴也不比别人多一个。”
旭东看了狗子一眼道:“说得轻松,一会儿大朴来,你一个人去和他拼?”
狗子道:“那你俩就看着我一个人挨打?”
“我俩给你观敌暸阵呐!”旭东戏弄着道。
狗子道:“你也别跟我来这套,我就是再不济,也不会像你刚才那样低三下四。”
旭东被说到了痛处,立刻变了脸色道:“狗子,咱俩在一起这么些年,谁不了解谁?你刚才不也是躲在大伟哥的身后吗?”旭东激动的道。
狗子道:“我刚才是躲在大伟哥身后,可这不等于我会向他们低头,再碰到他们,我就是打不过,也甩他们一身大鼻涕。不信你看着?”
李元伟一看气氛不对,赶忙劝解道:“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别揪着没完没了,不过旭东你刚才做得确实有点差劲,你记住,做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过了一会儿,旭东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也知道胆小怕事是个很丢人的事情,可我从小就胆子小,尤其一见刀啊、棍啊这些东西,心里就发慌,心脏跳动的特快,估计我可能是有心脏病。”
李元伟道:“什么心脏病?胆量是慢慢练出来的,多经几次事就好了,不过咱们不能这样逆来顺受地任人欺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狗子附和道:“对,咱们团结起来,谁欺负咱,咱就和他干,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呀?”
这时旭东也有些稍稍缓过劲来道:“是应该团结起来,人多力量大嘛,你看人家东山那帮人就挺齐心,别人要是敢上他们那闹事,左右邻居都一起上。”
“你快拉倒吧,还一起上呢?上次东沙坑‘大山’领人去东山抓贺四,东山的人一个也没有敢出头的。”狗子反驳道。
旭东支吾道:“那不是‘大山’么?谁敢惹他呀?”
说起‘大山’,在本市的黑道可是赫赫有名,东沙坑的几个沙厂几乎全被他控制着,此人心狠手辣,据说WG的时候,他就领着一伙人组成ZFP,对一些知识分子和当官的进行批斗,还打死过人,听说在他手上着实有几条人命。
后来WG结束,他被判入狱,后来托关系办了个保外就医,出来后不思改悔,又和他过去的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在一起,组织起一个叫‘镰刀队’的流氓团伙,利用威胁、恐吓等手段,控制了东沙坑的沙厂。这伙歹徒,个个手持镰刀,穷凶极恶,是一伙亡命之徒。
说到这儿,旭东淡淡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怀疑的眼神,试探着对李元伟说:“大伟哥,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大山’带着人来欺负咱们,你说怎么办?”
李元伟明白旭东的意思,态度十分坚定的道:“旭东你不用跟我这样阴阳怪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管他是谁,只要敢来欺负咱们,我发誓,他一定会死的很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咱们不主动去惹事,但也绝不会怕事。”
狗子亢奋的道:“好,大伟哥,就冲你这句话,我听你的,今后你说怎麽干,我就怎麽干,你说干谁,我就干谁。”
旭东看了狗子一眼,阴阳怪气的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男子汉说话可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呀。”
李元伟见两人说着又要抬杠,忙斥责道:“行了,别总抬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旭东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想和他抬杠,他这人没脑子,什么大话都敢说。”
狗子道:“是不是大话咱事上见真章,我非玩出点魄力让你看看。”
旭东道:“那好,看你怎么玩出魄力,我也不是小瞧你,就从现在开始,看看到底谁胆小,谁能玩出魄力,咱事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