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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丈夫

老伯热情的给段誉介绍打猎的心得,一直到了三更方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段誉早早起床来到门口,那老伯此时正在门口喂着一匹像龙马身龙头的黑色怪兽,段誉觉得奇怪,上前和老伯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一边研究起来,然后问老伯:“这是什么兽?”

老伯说:“这叫龙龙马,属一级灵兽,此兽需然作战能力不行,但奔跑速度还行,是低阶修仙者常用的灵兽。”

段誉点点头说:“看起来挺好的。”说完他就往处走去。

老伯一把叫住他:“小伙子,你去哪?”

段誉拱拱手说:“老伯,昨天不是说好了我今天要去打猎吗?”

老伯叹了一口气说:“年青人啊!你这样去,要到什么时候,你走路去万妖森林要到什么时候?”

段誉一听也呆了,从这里到万妖森林有百里远,走路要走到天黑了。他本来有一个神风舟,但他此舟驱动需要中品灵石,他在两个石洞中是得到二十来块灵中品灵石,可惜他离开那海边石洞时已用得差不多,最后一块让他换了一张符箓和几十块下品灵石了。然后他试过用下品灵石试了一下,只见此舟亮了一下,然后动了一下,就沉静下来,那灵石也化成了灰,他知道那是灵力不足。

老人家把龙龙马的缰绳放在段誉的手上,说:“年青人,我这龙龙马先借你用,攒到灵石后你自己买一只再还给我。”

段誉非常感动,但他不推托,他确实需要,就接过缰绳,对老伯说:“老伯,大思不言谢!”

这个时候,老太太也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包东西,也塞到段誉手上,说:“这是大婶做的一点干粮,够作吃几天了,拿去吧。”

段誉接过来,弯了一下身就上了龙龙马,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多谢的话都没用,他告诉自己,如果修练有成,一定要回报这对老人家。

段誉扬了扬手,那龙马放开四蹄,几个起落,已在数十丈外。

这黑龙马不用推送,黑夜中奔行如飞,段誉但觉路旁树林犹如倒退一般,不住从眼边跃过,更妙的是龙马背平稳异常,绝少颠簸起伏,心道:“这龙马如此快法,明日午后,准能赶到万妖森林。”

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已驰出百里之遥,黑夜中凉风习习,草木清气扑面而来。段誉心道:“良夜驰龙马,人生一乐。”他看看已到午时,他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他看到前面有一间屋子,段誉想进屋子躲一下。将到屋前,忽地两条杆棒贴地挥来,直击龙马蹄。黑龙马不等段誉应变,自行纵跃而过,后腿飞出,砰的一声,将一名持杆棒的汉子踢得直掼了出去。

黑龙马一窜便到门前,黑暗中四五人同时长身而起,伸手来扣黑龙马的辔头。段誉只觉右臂上一紧,已给人扯下龙马来。有人喝道:“小子,你干什么来啦?瞎闯什么?”

段誉暗暗叫苦:“糟糕之极,屋子都让人围住了,看来自己是闯到了不该闯的地方。”但觉右臂给人紧紧握住,犹如套在一个铁箍中相似,半身酸麻,便道:“我来此地只想休息一下,你这么横蛮干什么?”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小子突然闯入,定是那贱人的相好,且放他进去,咱们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段誉心中七上八下,惊惶不定:“我这叫做自投罗网。事已如此,只有进去再说。”只觉握住他手臂那人松开了手,便整了整衣冠,挺身进门。

穿过一个院子,石道两旁种满了玫瑰,香气馥郁,石道曲曲折折的穿过一个月洞门,段誉顺着石道走去,但见两旁这边一个、那边一个,都布满了人。忽听得高处有人轻声咳嗽,他抬起头来,只见墙头上也站着七八人,手中兵刃上寒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他暗暗心惊:“庄子里未必有多少人,怎地却来了这许多敌人,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么?”但见这些人在黑暗中向他恶狠狠的瞪眼,有的手按刀柄,意示威吓。

段誉只有强自镇定,勉露微笑,只见石道尽处是座大厅,一排排落地长窗中透了灯火出来。他走到长窗之前,朗声道:“在下有事求见主人。”

厅里一个嗓子嘶哑的声音喝道:“什么人?滚进来。”

段誉心下有气,推开窗子跨进门槛,一眼望去,厅上或坐或站,共有十七八人,都穿着灰色的衣服,衣服上有着一条鲨鱼的图案。这些人大多数的修为段誉都看不透,只有三四个跟他一样是练气二层,其中有三个更是威压压得段誉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估计是练气后期的修为。其中一个在中间椅上坐着个黑衣女子,背心朝外,瞧不见面貌,背影苗条,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东边太师椅中坐着两个老妪,空着双手,其余十余名男女都手执兵刃。下首那老妪身前地下横着一人,颈中鲜血兀兀汨汨流出,已然死去儿。

坐在上首那老妪满头白发,身子矮小,嘶哑着嗓子喝道:“喂,小子!你来干什么?”

段誉推开长窗跨进厅中之时,便已打定了主意:“既已身履险地,能设法脱身,自是上上大吉,否则瞧这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纵然跟他们多说好话,也是无用。”昂首说道:“老婆婆不过多活几岁年纪,如何小子长、小子短的,出言这等无礼?”

那老妪脸阔而短,满是皱纹,白眉下垂,修为段誉根本看不透,一双眯成一条细缝的小眼中射出凶光杀气,不住上下打量段誉。坐在她下首的那老妪喝道:“臭小子,这等不识好歹!黑鲨婆婆亲口跟你说话,算是瞧得起你小子了!你知道这位老婆婆是谁?当真有眼不识泰山。”这老妪甚是肥胖,肚子凸出,便似有了七八个月身孕一般,头发花白,满脸横肉,说话声音比寻常男子还粗了几分,左右腰间各插两柄阔刃铁爪,一柄刀上沾满了鲜血。

段誉道:“我管你们是谁干嘛?听你们口音都是外地人,竟来入海城附近胡乱杀人,可知道入海城虽是小城,却也有王法,城主更是筑基期的修为,你们难道不怕吗?”

那胖老妪大怒,霍地站起,双手一挥,每只手中都已执了一柄铁爪,喝道:“我偏要杀你,你瞧怎么样?入海城又怎样,我们帮主更是筑基修士,难道我们怕他不成?”

段誉仰天打个哈哈,说道:“蛮不讲理,可笑,可笑!”那胖老妪抢上两步,左手刀便向段誉颈中砍去。

当的一声,一柄铁爪杖伸过来将铁爪格开,却是那黒鲨婆婆出手拦阻。她低声道:“白鲨婆婆且慢,先问个清楚,再杀不迟!”说着将铁爪杖靠在椅边,问段誉道:“你是什么人?”

段誉道:“我是入海城的居民,这胖婆婆说道入海城个个该杀,我便是该杀之人了。”

蓝鹰怒道:“我是海鲨帮的白鲨婆婆,敢说我胖,你想活了吗?”

段誉笑道:“你不妨自己摸摸肚皮,胖是不胖?”

白鲨婆婆骂道:“****奶奶!”挥刀在他脸前一尺处虚劈两下,呼呼风响,段誉只吓得背上满是冷汗,一颗心怦怦乱跳,脸上却硬装洋洋自得。

黑鹰道:“你这小子油头粉脸,是这小贱人的相好吗?”说着向那黑衣少女的背心一指。

段誉道:“这位姑娘我生平从来没见过。不过黒鲨婆婆哪,我劝你说话客气些。你开口骂人,这位姑娘大人大量,不来跟你计较,你自己的人品可就不怎么高明了。”

黒鲨婆婆呸的一声,道:“你这小子倒教训我起来啦,你既跟这小贱人素不相识,到这里来干么?”

段誉道:“既然你说我与这位里的主人是同伙,那就是同伙吧,你让他来和对话。”

黒鲨婆婆道:“好,对话就对话,让你们说说死前的遗言吧?”

段誉叹了口气,道:“我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才走了没多久就遇到这种事!”语气无奈的。

黒鲨婆婆微微冷笑,隔了片刻,才道:“休得嘴上啰嗦,你们有什么遗言就说吧。”

段誉道:“正是在下所想,此间主人是谁?你让此间主人和我对话。”

他此言一出,厅上众人的目光一齐望向坐在椅上的那黑衣女郎。

段誉一怔:“难道这姑娘便是此间主人?她一个娇弱女子,给这许多强敌围住了,当真糟糕之极。”

只听那女郎缓缓的道:“我们根本不认识,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她口中说话,脸孔仍是朝里,并不转头。

段誉道:“在下路经此地,他们误认在下便是姑娘的同伙,就算我不认,他们也是要杀人灭口的,还不如认了,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

那女郎道:“短命鬼!”她语间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又似乎对人人怀有极大敌意,恨不得将世人杀个干干净净。

段誉听她言语无礼,微觉察不快,但随即想到她已落入强仇手中,处境凶险之极,心情有异,原亦难怪,反而起了同情之心,温言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与姑娘死在一起,也不会寂寞!”

那女郎冷笑道:“口花花,真是一个登徒浪子?”

段誉也不气,朗声道:“姑娘何必生气?死前开个玩笑好让自己知着上路罢了!”

那女郎道:“你知道我是谁?”

段誉道:“不知。”

那女郎道:“看你走的方向应该是往万妖森林打猎,你一个练气二层低阶修士,就想去万妖森林打猎,真是要钱不要命!现下卷进了这场是非,你待怎样?”

段誉一怔,说道:“我也知道危险,但是我穷得叮噹响,我有得选择吗?”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看来姑娘固然身处险境,我自己也是大祸临头了。却不知姑娘何以跟这干人结仇?”

那黑衣女郎冷笑一声,道:“你凭什么问我?”段誉又是一怔,说道:“旁人私事,我原不该多问,既然认了你这个同伙,我更不惹你生气了。”

黑衣女道:“你没料到要在这儿送了性命吧?可后悔么?”

段誉听出她语气中大有讥嘲之意,朗声说道:“大丈夫行事,但求义所当为,有何后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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