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果然升起一团团火焰,就在日暮谢去,明月还未挂于天际,只有几点星光在夜空之中闪
烁。却也微微的只能照亮它身旁的几片夜空。
就在火光起处,几声令人心惊胆寒的咆哮之声跃然而出,接着熊熊的火光,只见几个目光狰
狞的大汉,手中握着一柄钢刀,吼声连连,提刀望着身旁慌乱的人群砍去。就在刀光即将落
下之际,几声明锐的破空之声,夹着屡屡风声,直射入他们的胸膛。那几个狰狞的大汉胸口
中箭,瞬间跪倒于地,面上爬满了痛苦,瞳孔渐渐收缩,凝聚,最后又蓦然放大。终于,在
眼角的肌肉不再跳动之时,所有的痛苦僵硬在他们的脸颊之上。几滩血液早已将他们的双膝
打湿,又将他们倒下的僵硬的脸颊染红。
闪耀着浓浓的火光,空气之中还飘荡着焦灼之味,此时又传来浓浓的血液的腥味,夹在一块
,很难不令人作呕。那几个被大汉惊吓的忘记移动,甚至已经不能移动身体的人,此时苍白
的面色,瞬间爬满更加惊恐之色,目光望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那几个方才还在咆哮,挥刀的
大汉,心中不知何处涌来的一股勇气,令他们高声而呼,身体颤抖着迅速的逃离此处——逃
开这个令他们恐惧的地方,逃开那个满是鲜血的地方。口中伴着惊恐的吼叫之声,夹在满是
慌乱的叫声之中,根本分不清。惊慌的人群,却也无人注意,或是在意此时已经倒在血泊中
的那几个汉子。
城中的火光,仿佛要将整个长安城烧个通红。火借风势,本是耀眼的火光,更加难以直视,
甚至不能靠近于他。终于,有几个汉子,见到如此情景,担心自己一生的努力化为灰烬,将
心中的恐惧隐在心中,执起水桶,望着火光起处冲了过去。慌乱的人群,见到那几个身影,
仿佛在那一瞬间,遗忘了所有的恐惧,执起身旁能够提水之物,盛水之物,望着火光奔去。
城中的起火之处,只有这一片有血光闪现,亦只有这一片火光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凶猛,
而那几处,此时火势已经被控。仿佛,就在它升起之时,就闪出几道人影,手中执着救火之
物,火光一闪,他们便挺身从黑暗中冲出,此时,他们已不再救火,而是在火光之前,面上
带着惊恐之色,嘶声吼叫,显是心中害怕之极···
此时,最是烦心与头大,心中满是不安与惊惧的那个人定会是京兆府尹,见到那几处火起,
心中总以为是一时不慎才会闪出火光,却也有些怀疑:为何,这几处火光几乎是同一时间闪
出?就在陆则顺思虑这个问题之时。只见几个府衙慌忙跑进,忘记了施礼,伴着粗重的喘息
之声,慌道“大人,不好了,城中突起火光,并不是···并不是一时疏忽,而是···而
是有人故意施为···”此人言语方落,陆则顺的面上便瞬间闪出惊慌之色。而此时,耳边
又响起另一个府衙的言语“大人,还有有几个手握钢刀的大汉已经死在自己的血泊之中。而
且,他们的身上带着刑部重刑犯所留之伤,却不知为何会从刑部大狱中逃出出现在火起之地
?”那人陷在深深的思索之中,又道“射在他们身上的箭矢,依我之见,应是宫中内卫之人
所有。”从身上取过一支箭矢,交于陆则顺,道“大人请看。”
陆则顺看着那支箭矢,知道此物定是宫中守卫兵士所用之物。心中顿时闪现出数十个念头,
思虑一番,从怀中取出一只金令。还未交出此令,又一个府衙急匆匆的入府,高呼道“大人
此事很有蹊跷,”喘了一口气,那人接道“有几处火起之地,火势已被控,却有十几人在四
处大声呐喊,在火起之处游走,似乎在···”
陆则顺将那只取出的金令猛然间收在手心之中,将要收回,却又一阵迟疑。心中思虑良久,
终究还是将此金令交到一位心腹手中,附在他的耳边细细低语。见到那人将他的言语记下,
方才将他遣派出去。
巡防营中早已望见了城中之火,却不见主将派出一兵一卒,似乎主将在等待消息,在他的营
帐之旁来来回回的度着步,还会向外张望。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眼中,只见那人跳下马
,直奔到巡防营主将身前,伏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又从怀中取出一物,暗中交于他。然后
。又自怀中取出一道金令,与金令附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圣旨。高声一呼,众人皆行军礼,听
着他的大声朗读。接过他手中的金令,巡防营主将高声一呼,长剑直指皇宫方向。
巡防营全体军士,浩浩荡荡随着营中主将,刚到玄武门。便见到城楼之上一位将士,忙从楼
上走下,与怀中取出一物递于巡防营主将之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见到巡防营主将面上依
旧带着怀疑之色,然后又细细解释一番,待见他面上的怀疑之色退去,方才高呼开城门,然
后引着巡防营所有军士,步入玄武门。
巡防营主将未能见到那个写信之人,心中实是有些不安,待见到那人眼中并无异样,又在他
的耳边细细的解释,方才将心中的怀疑缓释。但是,此时心中的不安忽甚,一种莫名的恐惧
爬在心头,方要开口,只见身旁方才与自己言语之人,已经渐渐的消失在眼前。心中大叫一
声不好,口中尚未高呼出声,只听到一声号炮响起,瞬间闪出一片火光。火光之处,但见一
支支闪着冰冷寒光的箭矢,弓张开,只要一声令下,箭雨瞬间会落下。
见到如此之势,巡防营上下军士岂会不慌。巡防营主将厉声高呼,想要见一见那个曾给他写
信之人,那封书信他识得确实是那人所书,此时如此之势,他心下不明。若是他有事,那人
岂会脱去干系?
火光起处,只见李慕崎的人影显出,手中按着剑柄,望着楼下巡防营之将道“将军,你想见
的那一人此时已被关押在天牢之中。”
见到李慕崎的身影,巡防营主将心中的恐惧加剧,但是此时他知道自己的心中绝不能有惬意
,高呼道“果然是你奸计,”抽出手中长剑,直指李慕崎之面,厉声呼道“难道你欲造反不
成?”
“将军怎会出此言语?”李慕崎笑道,“我怎会造反?”
“若不是你将意欲造反,何故将我等围在此处?”从怀中取过那道圣旨与金令,呼道“你可
识得此物?”
“我自然识得。”
“既然识得,为何还要阻拦。”他厉声高呼道。“皇上所言造反之人。难道是你?”
李慕崎笑了,大笑道“将军你心中应该知道此物的来处。若是此物是真,我岂会在此等候将
军。”
巡防营主将心知,若是再多言,势必会给自己寻来更多的未知之事。望着楼上火光之处,长
剑直指,笑望着李慕崎,对部下军士呼道“皇上所言之人,定会是此人。”见到将士心中惊
疑不定之色,又呼道“他们只有寥寥如此人马,而我军胜他十倍,倘若此时不动手,将待何
时?”
“将军,”李慕崎解下手中之剑,迎着火光道“可识得此物?”
只怕巡防营上下军士不识得此剑是何人所配者不多,望着那剑此时握在李慕崎手中,心中更
是惊惧,面面相觑,心中不禁开始怀疑主将之言。
突然,响起一通鼓,鼓声未歇,便见到城楼之上现出数位将领,与此同时,城墙各处此时遍
插旌旗,闪出一片火光。火光之中,但见刀光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鼓声方罢,李慕崎的言语响起“将军,难道你还不明白?”叹息一声,接道“倘若将军再如
此执迷不悟,将军一世英名尽毁。”
见到巡防营主将面上闪着挣扎之色,李慕崎又道“将军不惜自己忠名,难道亦想将前辈先祖
之名毁去?令后世子孙永背反名?不惜自己之名,也应惜先祖之名,何不想想圣上对将军之
恩?”
此时,他的耳边突然想起几个跟随司马长明之将的言语,望着那几人,心中又思着李书衡的
恩情,忽然闪出一股怒意,面色一转,手中长剑瞬间将这几个人的脑袋砍落。望着李慕崎呼
道“我已再无面目去见圣上,还望将军能够放过我部下众人,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全是受
我蛊惑,被我所欺,还请将军在圣上面前为他们求得一线生机,善待他们···”
言语方落,长剑已经置于自己的颈旁。就在李慕崎高呼“将军莫要如此之时”。一道血光已
从他的颈上喷涌而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胯下之马面前···
李慕崎望着那一道血光,呼道“我定会在圣上面前为他们求情,我想圣上定会同意。”眼中
闪着泪光呼道“我亦会为将军挣得圣上谅解,不将将军英名坠去。”
倒在部下怀中的巡防营主将,听到李慕崎此言,缓缓变冷的面上浮过一丝笑容,定格在他的
面容之上···
司马长明望到城中火光,又听到府外传来的各种惊呼之声,还夹着嘶声的惨呼之声,已知此
时长安城中已经大乱。而此时,令他心中不安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宫中的消息,在还未得到宫
中传来的喜报之前,司马长明终究还是心下难安,抚着手中的月光杯,想要将心中的不安缓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