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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凤萍坐在车上,一直呆呆的看着车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而声哥则担心的看着她。

声哥十分庆幸今天那个陈老板邀请自己来丽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今天,自己刚要下汽车,就看见凤萍跌跌撞撞的从丽花里跑出来,若不是他反应快,迅速上前将凤萍拉了回来,如今在自己面前的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不停的劝自己要放手,可是越是这样,自己越是想念凤萍,他不敢来丽花,他怕自己忍不住又做出什么来让凤萍为难。今天是陈老板一再邀请他,他才有借口来丽花。

声哥正在想的时候,凤萍突然回头道:“声哥,我现在还不想回家,能不能送我去码头。”

“好。”声哥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吩咐阿华往码头开。

现在还不是很晚,但客船已经停运了,只有远处货运码头上还有一些货船和搬运工在忙碌,凤萍下车,感激的对声哥道:“谢谢你声哥,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料,声哥也开门走下车来,坚持道:“不行,我答应了小蝶她们要把你安全送回家的,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说话,也不会打扰你的。”

凤萍看声哥固执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他的想法,于是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向前一直走到专供客人等待的长椅前,坐下,静静的望着大海。

前世,自己就是在这里上船同Donny去了越南。当时的自己别无选择,父母离世,自己又已经是Donny的人,即使Donny令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甚至绝望的想自杀,自己能够选择的却只有他。

自己爱他吗?自然也是爱的,只是这份爱太痛苦,太折磨,也太无奈,在自己一次次失望时,自己也曾想过如果当初没有和Donny偷尝禁果,自己是不是能够有新的选择,自己是不是就能狠心的离开,可是世上没有如果,自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期望他能改正,如他自己忏悔的那般。

如今,重来一世,自己期望自己能够让Donny变的不一样,期望今生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可是自己还是把一切想像的太简单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不是上帝,救赎不了所有人。

凤萍心里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清醒些吧,凤萍,爸爸的病还要更多的钱去治疗,妈妈和大妈的未来也需要你去赡养,你不能再执迷不悟的去飞蛾扑火,心痛总会过去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凤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远处声哥和阿华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阿华看凤萍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声哥,便低声对声哥道:“声哥,咱们就这么放过那个小子?他害凤萍姐伤心不说,那小子一看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若是明天他去再去甜言蜜语哄凤萍姐,保不齐凤萍姐一心软又原谅他了怎么办?你不是又……”阿华看着声哥眼神,明智的闭上了嘴,虽然他们和声哥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感情胜过亲兄弟,但是在兄弟伤口上撒盐,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声哥淡淡的看了阿华一眼,又看看远处呆坐着的凤萍,觉得阿华说的也对,便同样低声道:“你去通知阿彪,让他给那个小子一点教训,不用太严重,出不了门就行了。”

“好咧,声哥你放心。”阿华得到指令,跃跃欲试的要离开。

声哥一把把他又拽回来,继续吩咐道:“告诉阿彪,别脏了自己的手,买几个地痞流氓,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尾巴。”

“行,你放心吧声哥,我保证就是警察总署来查也发现不了咱们。”阿华保证完毕,就偷偷溜走了。

远处凤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发现阿华的离开。

第二天,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凤萍,凤萍听门外大妈喊道:“凤萍,还没起吗?小蝶她们来找你啦,快起来吧。”

凤萍应了一声,快速起床穿好衣服,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小蝶、露露、莲茜三人。

“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现在家里扩建,乱糟糟的,也没法招待你们。”凤萍抱歉的说道。

“哇,凤萍,你眼睛好肿啊!”露露惊呼。

“虚!别让我大妈听到!”凤萍看了看大妈还在外面忙碌,扩建的声音盖住了刚刚露露的呼声,大妈根本没有听到,凤萍才放下心来,“你们先进我屋里坐会,我给你们拿水去。”

说完,不顾小蝶几人的推辞,凤萍就径直去冰箱取柠檬了柠檬和冰水,制作柠檬水,顺便也拿了几块冰,用步子包着,一起放在托盘里端进来屋内。

小蝶帮着凤萍接过来,放在写字台上,莲茜赶要倒水的凤萍,将包着冰块的布子递给她,示意让她敷一敷。

露露担心的低声问凤萍道:“凤萍你没事吧,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

凤萍一边敷着冰块,一边道:“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你们别让我大妈知道,她这两天够忙的了。”

“你肿成这样,一会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啊。”露露怀疑道。

“没事,她现在因为扩建忙着呢,一会出去你们挡着我点,等晚上我回来,眼睛肯定消肿了。”凤萍满不在乎的说道。

凤萍看着倒完水的小蝶和莲茜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笑了笑道:“你们俩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好啦,我没事,快喝柠檬水吧,我特意给你们泡的。”

“凤萍……”小碟为难的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来,递给凤萍道:“这是家豪让我还给你的。”

凤萍接过来,一看刚好是昨天和声哥借的一千块钱,“那萨克斯风……”

“家豪和婉碧借了三百,所以你也不用再担心那个小子了。”莲茜不待凤萍说完,便出口解释道。

“是啊,是啊,你没看见昨晚婉碧那风**子啊,还抓着家豪的手,”露露抓着一旁小蝶的手,学着婉碧的样子,“你借的那就是你欠我的,以后我再慢慢和你算!。”

“恶心死啦!”小蝶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扭头自己生闷气。

“小蝶怎么了?”凤萍看着小蝶好像不开心,便问道。

“小蝶是吃醋啦!“露露回道。

“没有啊,谁说我是吃醋啦?”小蝶不承认。

“还说不是,你现在满脸都写着呢。”露露揄揶道。

“好啦,今天我们是来看凤萍的,你们俩都跑题啦!”莲茜不满道。

“呵呵,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凤萍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暖暖的,没有了Donny,她还有家人,还有好朋友,生活总要继续的。

凤萍看着小蝶三人吵吵闹闹,心里也跟着轻松不少,四人气氛正好,大妈在外面又喊:“阿萍,有人找!”于是,四人又一起来到门外,不想竟然是家豪。

“凤萍,Donny受伤了,想见见你。”家豪神色疲惫的对凤萍说。

“怎么会突然受伤的?”凤萍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快速往前走了两步,想跟着家豪去看Donny,却被莲茜拉住,“急什么,家豪还没说他怎么受伤的呢。”

家豪为难的看了看小蝶,露露,莲茜三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们不能听啊?”莲茜看家豪的样子,不满的道。

“Donny他……是昨晚去酒吧喝酒,和那的酒鬼打起来了,腿被打断了。”家豪看莲茜拉着凤萍不依不饶的样子,只能说出真相。

小蝶和露露听到都惊呼一声,凤萍却感觉又担忧又失望,担忧Donny的伤势,又失望于他去喝酒,真的五味陈杂,要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哼,真有本事,他没钱赎萨克斯风,倒是有钱去喝酒啊,他不会把你借给他赎萨克斯风的钱拿去喝酒了吧?”莲茜不想凤萍再陷进去,言语尖刻的问道。

看着家豪为难的默不作声,凤萍就知道莲茜说对了,心里对Donny真是心灰意冷。

收住了向前迈的脚,凤萍狠了狠心,“对不起,家豪,你应该去找医生,而不是我,我昨晚的话,你应该听到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凤萍,他一直吵着要见你,你去看看他吧,要不,他也不好好接受治疗。”家豪恳求道。

“去了是不是还要威胁凤萍原谅他,继续和他好啊?腿是他的,他自己都不爱惜,凭什么要凤萍爱惜?凤萍,不要去!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只要你去了,他肯定又死缠乱打,嘴里口口声声说着悔不当初,其实根本不会改!”莲茜死死拉着凤萍,担心她一个想不开又去看Donny。

“莲茜……”家豪无奈的道,“Donny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凤萍听到莲茜的话,前世的往事又出现在脑中,又听到家豪的话,便心灰意冷的道:“家豪,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是不会去的。你也别怪莲茜说话难听,她都是为了我好,易地而处,如果是我烂赌成性你还会劝Donny原谅我吗?”

家豪听到凤萍这么说,忍不住开口替Donny求情:“凤萍,Donny他这回真的吸取教训了,他说他一定会改的!”

闻言,凤萍嘲讽一笑,“家豪,我就问你一句话这是不是Donny第一次赌博?”

家豪闻言,没有吭声,这确实不是Donny第一次赌博了,之前有段时间Donny经常找他借钱,借的多了,家豪也发现Donny原来是去赌博,他也不止一次的劝过Donny,可每次Donny都答应的好好的,转过头又去赌,所以,他也不再借Donny钱了,想着他没钱了自然也就不会去赌了,谁想到他竟然会当了萨克斯风去赌。

凤萍看着家豪不说话,自然知道了答案,心里涌起浓浓的悲伤,她深吸两口气,道:“家豪,你回去告诉Donny,我累了,我真的没有力气再陪他玩一次次原谅,一次次失望的游戏,他若真是知错了,就应该好好上班,好好生活,而不是喝酒耍赖,这样只会让我对他更失望。”

家豪点点头,也知道再也劝不了凤萍了,转身要走。

“等一下,家豪,我今晚想换首歌唱,我把乐谱给你拿来,你等我一下。”看着家豪要走,凤萍突然想到自己书桌上的乐谱,赶忙出口道。

这谱子是凤萍昨晚睡不着时,默写出来分散注意力的,是前世魂游时听到的一首粤语歌曲,叫《饿狼传说》。

凤萍此时心情又伤心又压抑,她不想晚上再唱那首《忘不了》让自己更伤怀,她现在更多的是想呐喊,想发泄,这首曲子曲风动感,音调也高,很适合发泄凤萍心里的郁气。

凤萍进屋去拿曲谱,小蝶三人和家豪在街道旁站着,小蝶看家豪一脸疲惫,忍不住担心道:“昨晚没休息好吗?”

家豪看懂小蝶眼中的关心,无奈的点点头,道:“昨晚刚下班回家,酒吧就打来电话,我怕师父担心,也没敢说,就自己一个人过去了,没想到是打断了腿,我又一个人背Donny去了医院,折腾了一晚上。”

“真可怜啊。”旁听的露露忍不住道,还拿手肘捅了捅莲茜。

莲茜被露露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当时只是想要保护凤萍,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如今也反应过来,只能对家豪抱歉道:“家豪,对不起啊,刚刚语气差了点,但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不想凤萍再和Donny有牵扯。”

“我了解,只是Donny毕竟是我兄弟,我不帮他,就没人帮他了。”家豪苦笑道。

其实家豪完全可以不让凤萍去拿曲谱的,毕竟只有大歌星才会自带曲谱,像凤萍,小蝶这样的新人,一般只要告诉他们乐队她们要唱什么就是了,可是家豪不想这么快回去,无功而返,想也知道回去是面对什么,家豪也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只能偷得一时闲是一时了。可家豪不知道,凤萍拿来的曲谱会给他打开一扇新的音乐大门,让他获益匪浅。

凤萍很快就回来了,她将曲谱递给家豪道:“家豪,这是我无意中听别人唱的一首曲子,所以谱子可能不太完整,而且前奏我也记不清了,你帮我看看今晚能不能用。”

家豪接过谱子,扫了一眼,眼里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这曲子我没见过啊,曲风和现在流行的不一样啊,是谁写的?”

“我无意中听一个人唱的,作曲者是谁我也不知道啊。”凤萍没说谎,她还真不知道作曲者是谁,当初还是个幽魂时也就是总是听殷夫人的小孙女放这首曲子,不知不觉也就记下来了。当时不觉得这首歌多好听,甚至还觉得有些闹腾,可是昨晚辗转反侧时,想写些什么分散注意力时,不知不觉就默写下了这首曲子。

“无意中听来的?”家豪有些惊讶,看着谱子,跟着打了打拍子,又不确定道:“节奏很快,而且这音也挺高的,你确定要唱吗?”

“恩!”凤萍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回去看看,你下午早点来丽花,和乐队和一和,再看晚上能不能上台。”家豪一边翻看着乐谱,一边对凤萍道,他两眼冒光,眼睛都舍不得离开乐谱。

“好!”凤萍看着家豪的样子,心道家豪是真心喜爱音乐的。

得到凤萍的回答,家豪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徒留下凤萍四人感叹音乐的魅力无穷,刚刚还疲惫不堪的一个人,转眼就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了,小蝶,露露和莲茜三人忍不住又讨论起来,只有凤萍一个人静静听着,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那边凤萍四人为家豪转变而惊叹,这边家豪也在为乐谱而惊叹,当前的音乐大多是抒情歌曲,曲调舒缓,唯有的几首快歌曲调也是非常简单,就像白浪哥的成名曲《钻石,钻石亮晶晶》,而这首歌与主流音乐大为不同。

家豪没有回家,只是匆匆来到丽花,这里现在最清净,乐器也全,乐队里的人都懒的把乐器扛回家,所以都锁在丽花,家豪是领队,自然有钥匙。

他先是打电话将凤萍的话转告给Donny,虽然听到Donny很低落,自己也受些影响,但很快他就振作起来,全心沉浸在乐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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