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周四,今天是凤萍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小蝶、露露和莲茜三人早早就帮凤萍准备好了一切,更是买好了点心在后台替凤萍收买人心。
凤萍看着这三人为她跑来跑去,忙里忙外,一如前世,心里又开心感动又酸涩怅惘。
“喂,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你还在这里碍手碍脚干什么啊?”莲茜来给凤萍试假发,却被坐在凤萍身旁的Donny的椅子绊了一下,因此没好气的对Donny说道。
“我来陪凤萍的,关你什么事啊。”Donny不满莲茜赶他走,因此也语气不善的回应莲茜。
凤萍看到两人如前世一般不对付,忙出声打圆场:“Donny啊,你也到上班时间了吧,别担心我啦,我这边有莲茜她们,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快上班去吧,别迟到了。”
“听到了没?快上班去吧!”莲茜听到凤萍的话,得瑟的对Donny说道。
“你这个……”还不等Donny说完,凤萍赶忙推着Donny向后台进出口走,温柔的劝着Donny防止两人再起冲突,“好啦,快上班去吧,莲茜就是这脾气,你个大男人,别和她计较啦。”
刚走到门口,还不待开门,就碰到了露露推门进来,露露一看见凤萍,推到一半的门就停住了,脸上笑的一脸神秘的对凤萍说:“凤萍,你猜我刚刚在丽花门口遇到谁了?”
“难道是白浪哥?”凤萍看着堵在门前的露露,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
“不是啊,你以为我是小蝶啊,你看!”露露将门完全推开,露出后面人的身影。
“妈!大妈!你们怎么来啦?”凤萍惊喜的看着出现在门外的妈妈和大妈,赶快拉她们进来。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我和你大妈过来看看你!”凤萍妈回道
“那爸那儿……”
“多亏了声哥!他请来护士照顾你爸爸,还专门开车送我们过来的!”凤萍话还没说完,大妈就接过话头,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Donny.
这时,凤萍才注意到妈妈和大妈身后的声哥几人,“又麻烦你了,声哥。”凤萍不太自在的向声哥道谢,想起身边的Donny,赶忙拉过Donny向众人介绍:“我给你们介绍,这是Donny!Donny,这是我妈妈,大妈你见过了,这是声哥,他帮了我很多忙的。”
凤萍生怕Donny看到声哥又胡乱发脾气,所以说了最后一句话,希望他看在声哥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的面子上不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Donny听到大妈的话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如今又看到声哥本人,更是怒火中烧,可是凤萍妈妈在场,他不得按奈下自己的情绪,皮笑肉不笑的和众人打招呼。
而声哥也在打量着这个被凤萍放在心上的男人,不得不说他很失望。他一直以为凤萍拒绝自己,是因为有一个更优秀的男人,所以虽然不甘心,但他还是一直找各种理由劝自己放手,不料自己竟然败在这样一个小白脸手上。
“都站在门口干什么啊,阿姨们,声哥,进去坐啊,虽然后台人多,但还是挺宽敞的,走走走,进去坐。”露露爽朗的招呼众人,不得不说在场的现在只有她心思最单纯。
众人随着露露进入后台,大妈便拿出准备好的点心给众人分散,众人刚刚吃了小蝶几人准备的蛋糕,如今又有点心,都开心极了。
凤萍没有随波进入后台,而是拉住Donny劝他先去上班。
“我不去,他来这里了,我怎么能走?”Donny语气不善的拒绝道。
“那你今晚不上班了吗?”凤萍拉着Donny的胳膊担忧的问道,她是真的担心Donny和声哥引发什么冲突,声哥是警察,不说他身手矫健,身上还带着枪,单说他身边还有阿华几人,Donny和他过不去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去了!还上什么班!”Donny一把甩开凤萍的手,气呼呼走回后台。
凤萍无法,只能跟着他回到后台,希望声哥和Donny都能安静些。
走回后台,看着Donny和声哥两人对视的眼睛,凤萍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保叔就匆匆忙忙的进来了,他明显很是着急,都没看清周围是什么人,径直走到凤萍面前,说道:“凤萍,今天来了不少客人,还有些大人物,你有没有把握出场,不然你推后到明天吧?”
“那怎么行?凤萍妈妈和大妈都来听她唱歌呢,不出场岂不是白来了。”旁边露露抗议道。
“啊?”这时保叔才注意到后台多了不少人,旁边坐着的不是声哥是谁?“声哥!您怎么到后台来了?怎么没人通知我,我好招待您啊。”
“出什么事了?”声哥不理保叔的讨好,声音低沉的问道。
保叔想到声哥对凤萍的维护,紧张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尴尬的说道:“那个,那个,今天外面的客人太多了,凤萍第一次登台,我怕她紧张,出差错,这也影响她以后啊。”
“外面的人大部分是我们声哥请来给凤萍姐捧场的,你不让凤萍姐出场,不是扫我们声哥面子吗?”阿华出声道。
“啊?那……那詹先生也是声哥的客人吗?”保叔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詹先生是陪詹夫人来捧凤萍的场的。”声哥难得有耐心的向保叔解释道。
而保叔听到声哥的话,头上的汗更多了,他委屈的看向凤萍道:“凤萍,你怎么没说今天这么多人来捧你场啊?咱们不是说好是星期六正式登台的吗?”
“不是我,我不知道啊。”凤萍被保叔的小眼神看的不自在极了,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今天有问题吗?”声哥终于看出保叔的为难了,出声问道。
“那个……那个……”
Donny终于忍不住自己脾气,呛出了声:“当然有问题了!一般人第一次登台因为没有和乐队磨合过,很容易出差错,所以往往第一次登台都选在夜总会客人最少的那一天,磨合过一两天后再选择客人最多的时候正式出场,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贸然邀请这么多人来捧凤萍的场,你是来砸她场子的吧!”
“小子,知道你在和谁讲话吗?”声哥身后的一人一把上前抓住Donny的衣领,将Donny整个人提了起来。
“Donny!”凤萍担心的出声,人跑到Donny身边,眼睛却看向声哥,向声哥求情。
声哥收到凤萍的眼神,虽然看这小子不顺眼,但看在凤萍的面子上,他还是挥了挥手。
阿彪得到指示,松开了抓着衣领的手,但还是用力拍了拍Donny的胸口,恶狠狠的说:“下次讲话注意点!”
Donny突然被他松开衣领,不禁咳嗽了几声,又被大力拍胸,Donny险些站不稳,凤萍赶忙扶着他。
声哥看着眼前刺眼的画面,面上没有表情的对凤萍说:“你放心,没人敢说你唱歌不好听的!”
“没关系的,我唱的应该也不会太差。”凤萍对声哥说完,又转头安慰保叔:“保叔,你也别担心了,之前小蝶和莲茜都把注意事项告诉我了,不会出大问题的,你放心吧!”
凤萍前世在丽花皇宫唱了那么久,不论是舞台还是乐队她都很熟悉,所以她也不害怕今晚会出状况。
保叔看凤萍信心十足的样子,心也放了一半回肚子,又想到反正也是来捧凤萍场子的,有声哥在,就算唱的再难听,他们也不会在意,于是便苦着脸道:“那好吧,幸亏我提前把你的花牌做出来了,那就摆上吧,小蝶,露露,莲茜,你们三个再把注意事项和凤萍说说,家豪,你也和凤萍说说。”
保叔招呼完小蝶几人,就和声哥打声招呼,又出去忙去了。
声哥看着凤萍似乎没有埋怨自己的样子,便也放下心来,招呼后面的兄弟把礼物拿出来,“这是我送你的第一天上班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凤萍一看拿出的东西,就知道这是一件礼服。
声哥的手下将礼服专用袋打开,提出里面的礼服,引来周围一阵“哇”声。
这是一件长袖鱼尾式的礼服,浅浅的蓝色加上闪烁的珠片,仿佛水精灵般晶莹剔透。
“声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凤萍看到这件礼服的样式和做工,就知道价格不菲,她急忙婉拒道。
“这是按你的身材订做的,你不要,我就只能扔了。”声哥道。
“可是,可是我已经有礼服了。”凤萍为难的说道。
“凤萍,别傻了,那件莎莎姐旧礼服改的怎么和这件比啊。”露露看不得凤萍如此暴殄天物,恨铁不成钢的出口道。
“是啊,凤萍,这件很漂亮啊,你穿上一定很美的!”小蝶也赞叹的道。
“哎呀,说那么多干嘛,凤萍你先试试合不合身,再说要不要啦!”莲茜同样在一旁怂恿凤萍试穿。
凤萍为难的看向Donny,不料Donny却恼着一张脸道:“我还要上班,先走了!”说完,便又一次甩开凤萍拉着他胳膊的手离开了。
“Donny!”凤萍追了几步,但Donny离开的身影丝毫没有犹豫,反而越走越快,凤萍只能停了下来,后台都是她的亲朋好友,更有她妈妈,她怎么也不能丢下他们,一个人去追回Donny。
声哥看凤萍因为Donny离开而难过的表情,心里像针扎一样,他忍着心里的不适,道:“抱歉让你们闹矛盾了,这件衣服你随便处理了吧。”说完便带着兄弟们也离开来后台。
“凤萍,声哥是不是生气了啊?”小蝶小心翼翼的问凤萍。
凤萍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似乎做什么都不对,Donny生气离开了,声哥似乎也生气了。她明明是不想他们任何人难过的。
不说今生声哥救了自己,帮了自己这么多忙,就是前世,自己和Donny离开香港去越南还是声哥给联系的船,甚至离开时被Donny的债主追来,也是声哥一力承担了Donny欠下的赌债,自己和Donny才能顺利离开。
今生自己本不想再耽误声哥,却不料造化弄人,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能不生气吗?声哥可是专门请人手工制作的这件礼服呢!”大妈见凤萍不说话,便接口道。
“大妈,你怎么知道的?”凤萍问。
“哦,声哥来咱们店里请我把你尺寸给裁缝来着,我也不知道就把你那件旗袍带去给裁缝看来看。”大妈知道自己不该瞒着凤萍,所以讪讪的说道。
“是啊,还专门去请教我送什么礼物好,寻哪个设计师好呢!”这时,门外有人接话。凤萍回头一看原来是詹夫人!
“詹夫人,您也来啦?”虽然刚刚有听到声哥说今天詹夫人来捧自己的场,可没想到她会来后台看自己。
“听说你今天第一次登台唱歌,我怎么也要来给你捧场啊。”詹夫人亲切的拉着凤萍的手说道,“之前不方便请你来家里坐,害怕牵累了你,现在雨过天晴了,改天我让司机请你过来玩啊,天佑很想你的。”
“天佑的嗓子好了吗?”凤萍关心的问。
“养了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碍。”詹夫人说完,便示意保镖,一个保镖双手捧着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盒上前。“凤萍,祝贺你第一天上班,这是我的心意。”
“啊?”凤萍有点傻眼。
“不能推辞,快打开看看。”詹夫人道。
凤萍推辞不过,只能打开礼盒,只见是一对珍珠耳环和一条珍珠项链,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詹夫人,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凤萍慌忙道。
“有什么贵重的啊,我送得,就说明你值得。”说完,詹夫人看来一眼一旁到被声哥留下的礼服,打趣道:“这就是阿声送的礼服吧?看起来还不错呢,怎么不试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啊。”
“这……”
詹夫人看凤萍为难的样子,继续说道:“去试试吧,祝贺礼物嘛,别辜负他一番美意。”说完,又笑着打趣道:“刚刚我遇到他的时候,那脸色,啧啧,可不好看啊。”
听詹夫人这么说,凤萍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矫情了,就像小蝶和大妈几人为自己给众人准备的见面礼,詹夫人和声哥也是同样的心理,这礼物无论贵重与否都是朋友的心意,自己一再拒绝,似乎确实不妥。
想通了的凤萍便欣然去试衣间换上了这件礼服,果然,一出试衣间,又引来一阵夸赞。
“很合你的气质啊。”詹夫人赞道,转而又不满的道:“没看出来阿声这么保守,你看看,把你包的这么严实,这领子怎么这么高?倒是不好戴项链了。”
其实这领子也没有很高,堪堪到锁骨,一字领的设计露出凤萍天鹅般的玉颈,只是和如今流行的抹胸式礼服相比确实高了不少,而且这样的设计也确实衬托不出项链的美丽,反而让人觉得累赘。
“罢了,罢了,就只戴着这双耳环吧。”詹夫人无奈道。
不谈后台如今如何热闹,丽花大厅里,声哥如今正是一脸冰霜的喝着闷酒。周围的阿华几人感受到声哥心情不好,都安安静静的,不敢交谈喝酒,更不敢找女人跳舞,生怕引起声哥的不快。其实是他们多虑了,声哥此时根本无心关注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犹如那件礼服一样,精心设计,细心制作,小心翼翼的捧上前去却被弃若敝履,无论怎样都比不过那件旧衣服!
声哥现在很想一杯一杯的把自己灌醉,可是他不能,他不想让凤萍看到自己的醉态,所以只能拿着一杯酒就着自己忧郁一口一口的喝。
“不就是一个长的漂亮点的女孩吗?大街上都是!”声哥自己劝自己道,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说“可是让你动心的只有这一个。”声哥觉得自己一向自诩为傲的理智快崩溃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感情会这么不受控制,会让自己做出那么多傻事。
声哥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舞台上传来凤萍的名字,原来是莲茜在为凤萍上台报幕。他抬头,眼仁微缩,一眼便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而那个身影身上穿的正是他送的礼服!
灯光渐暗,身后的乐队隐入黑暗,只有一盏白色投光打在凤萍身上,曼妙的身姿在礼服的紧紧勾勒下完美呈现出来,通身的潋滟流光是那一片片珠片反射的灯光,盈盈如湖面上的波光,闪耀而不刺眼,正如凤萍一贯给人的印象。
“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错,忘不了你的好……”
伴随着伴乐,凤萍一开口,就让众人惊艳于她清美的嗓音和她用歌声编织出的感伤意境。
“好像是人鱼公主啊!”詹夫人不自觉的感叹出声,“这纯净的气质,忧伤的歌曲,还有这蓝色的鱼尾裙,真是太像安徒生童话里的人鱼公主了!”
因为周围大家都很安静的听歌,詹夫人这一感叹,立刻就被周边的人听到,也立刻得到了认同。
虽然声哥和詹先生请来的人大部分是大老粗的爷们,没听过什么安徒生童话,但是他们知道美人鱼啊,听了詹夫人的感叹,再去看凤萍,那浅蓝的鱼尾裙,还有像鱼鳞一样盈盈的亮片,可不就像一尾美人鱼吗?
自此凤萍便得到了一个“人鱼公主”的称号取代了前世“泪盈玉女”而被众人熟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