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了大学,刘硕的女朋友就像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一茬。几乎没有一个能交往超过2个月,刘硕以此为傲,自以为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们约了刘硕,在胡同里一家很有名气火锅店吃涮羊肉。老北京的涮羊肉确实比别的地方正宗得多,只是当时正是盛夏,要是冬天去吃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三个一起吃了一餐饭,刘硕说,夏天刚开始的时候,许思华和他联系过,许思华也大学毕业了,因为成绩优异,且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帮几家公司完成了几个成功的并购案,华尔街的许多金融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许思华决定继续念书,某个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是他的导师。张年年还没有毕业,据说毕业了要继续读医学系,听许思华的语气,他们两个似乎已经在一起了。听到这的消息,我手里夹肉的动作慢了下来,许思华看我看我,给我夹了一筷子烫好的肉,说:
“慢点吃,肉烫。”
虽然也不是冬天,我觉得镜片蒙上了雾气,模糊了视线。
钟铭岔开了话题。
我记起许思华和张年年离开后的某年夏天,我的心脏病,犯了一场。那年夏天天气很热,妈妈和钟叔叔一家把我带到医院,他们只知道我身体不好,并不知道特别具体的细节。那时候,我全身上下是肿的,口唇青紫,坐在床上躺不下,晚上根本没办法躺平睡觉,住院后的某一个傍晚,妈妈去买饭给我,我闭着眼睛,吸着氧,似乎听到了许思华和张年年的的声音,他们在病房的走廊里向护士打听我住在哪个病床。我并不想让他们见到这样的我,我忍者缺氧的痛苦,躺平,盖着被子蒙住了头。护士跟他们说,看一眼就好,不要打搅我休息,我蒙着头听着护士离开,然后张年年轻轻叫了我两声,见我没有醒过来,帮我掖了掖被子,跟思华小声说了些什么,他们待了一会儿,那一会的时间,让我度秒如年,他们见我一直没有醒来,悄悄带上门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我悄悄看到,张年年轻轻勾过许思华的手。
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憋得浑身青紫,挣扎着做起来,按铃,护士和医生赶过来,一通抢救,折腾了一晚上,才活过来。
后来,我活过来后,挑着他们离开后的一天出了院。
奥运会很好看,尤其是各国游泳选手的肉体,让我大饱了眼福,几天的时间,玩得很开心。钟铭担心我的身体,但看我每天精神充沛,抱着相机跑来跑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便也暂时放下心来。
钟铭很忙,白天跟我到处逛,晚上回去还要处理邮件,玩了几天,公司那边实在顶不住了,我让钟铭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钟铭不放心,但也不能扔下公司不管。我良心发现,觉得这么拖着大老板到处玩不是很好意思,便跟钟铭商量着一起回去。
我和钟铭推着行李箱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一辆宾利车正好停在我们面前,许思华和张年年手牵着手,酒店的waiter正给他们开门,许思华正低着头,嘱咐张年年要小心些。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