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我们能够真正做到坦诚相见,不再隐瞒。我不过是瞒着他毁了他的信号弹,是可以原谅的。而他呢,每天和上面的人互通消息,偏偏选在我出门的时候,不是成心瞒着我是什么?我是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回到俗世纷争中去,但是我从没有说过不回去或者不想回去,只是因为知道他必须回去。饶是我也无法阻拦他的,因为他的责任,他三岁起就必须走的那条路在前方等着他,而且李富一死他距离成功也越来越近了。阻在他前方的只有一个景溯了,但是一想到这两个人终有一天将在沙场之上扬剑相指,心里就不舒服,如同寒冬腊月天里嘴里含着一个冰凌一般,如鲠在喉冰冷而难受。
我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身子一软跌坐在泥泞的地上,只觉得委屈,不被信任的委屈,一脸的雨水大哭起来。
萧楼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哭得累了倚着树干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在我面前站了多久,直到我打了个喷嚏他把衣服披在我身上的时候,才醒过来。
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子投下的阴影中将我包围,逆着光脸隐在阴影中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觉得如同这闷闷的雨天一样憋闷。
见我醒了他依然不说话,只沉沉的看着我。又过了良久,他轻声的对我说:“松儿,回家吧。”
我愣了一下,分不清他说的家是哪里。是我一手布置的山洞还是他的东临王府。但是我没有问出这个疑问,只是默默的点头,站起身来径自往回走。
走到萧楼身边的时候我没有停,自他身边走过,手却被抓住,他用力一拽,我便跌进他的怀里。
萧楼一只手握着断念剑支撑着他的重量,一只手搂着我的腰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像怕我跑了一般。“不许你走。”
不是你说回家的吗,我又没残疾凭什么不让我用走的。
细雨微有停歇,一层水雾蒙在天空,绿油油的树叶被雨水滋润更显得葱郁茂盛。脚下的土地含着满满的水分,松软的要滴出水来一般。
雨水打在我和萧楼的脸上,汇集成滴滴水珠沿着脸庞流淌而下,好像泪水一般。萧楼额前的头发湿了,贴在额头上,黑色的发衬着黑色的眼眸,浓郁的颜色显得他更加性感。
这样好看的男人,这有着胸有丘壑城府深不可测的男人,生生死死恩恩怨怨与我纠葛近十载,早就已经在我没有觉察的时候成为了心头的一颗朱砂痣,由鲜血凝结而成,与心紧连在一起。以前洛松对小楼哥哥的感情是单纯的爱恋和崇拜,而今的我,面对萧楼,感情很复杂却又说不清楚复杂在什么地方,只觉得强烈的感情不受控制的自心底涌出,来势汹汹。
我似乎明白了萧楼**裸的威胁,语气一软,伸手轻轻的回抱住他,“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萧楼手中的断念剑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他用双手托起我的脸,吻了下来。
瞬间萧楼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我包围,他的吻热情而急促,似乎想通过这个吻来表达他心中的情感,毕竟他不是一个擅于用言语表达温情的人。
回到山洞里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生了火相互依偎着在柴火旁烤着衣服。
火光映得萧楼的脸部线条分外柔和,他看着我,斟酌了半天言语,结结巴巴的说:“松儿……我……”
我浅浅一笑,“我知道了。”
萧楼却越发的窘促,“我只是看你那么高兴,不舍得坏了你的心情。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知道。”
萧楼深深的看着我,忍了半天终是没有忍住,小声说:“松儿,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哦?”我浅笑看着他,“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萧楼咬牙道:“变得原来越像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