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其中一人突然走到我身边,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兴奋的对另一人道:“哥,你过来看看,这姑娘有没有几分眼熟?”
我心猛的一沉,萧楼的人?不像,萧楼不会用这样聒噪的人。
“确实有点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吗?”
“你仔细想想,半个月前在平邱。”
平邱,我心中又是一顿。景溯也不能调教出这么有性格的手下吧。
“你是说大哥画的那幅画?”
“可不是吗,虽说大哥作画的功夫差了点,画的难看了点,但和这个姑娘倒是有几分神似呀。”
“你不说还不觉得,越说就越觉得像了。”
“我说大哥怎么最近安分得不正常了,居然不近女色了,原来是心头上有了人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问道:“二位爷,我可以走了吗?”
二人不约而同的贼贼一笑,“姑娘自然走不得,不过遇到我们算你走运,要知道这世间多少女子都仰慕我们大哥,争先恐后的要见他。”
我隐隐有种预感,“敢问你们大哥是何方神圣?”
“你可听过‘世间众情郎,黄蜂独**’这句话?”
我茫然的摇头,手却在袖子下面握成了拳头。
“真是无知的女子,不过不打紧,爷现在就带你去见大哥。你与大哥喜欢的女子相貌有几分相像,若是服侍好了,得了大哥的恩宠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别忘了我们的知遇之恩就行。”
我一个堂堂良家妇女被你们送到采花大盗手中,还要感谢你们,留你二人全尸就不错了。
虽然不知道这二人武功如何,但如果我现在动手,攻其不备,又有大黄蜂的暗器,制住这二人应该不难。可是,我却没有动手,由着他们绑住了我的手,堵住了嘴。只因为一个猜测在心中苏醒,冰冷的带着可怕的燎原之势向我袭来,我知道如果这是真相,必将是最可怕的真相,一切的美好和情感都将跌入深渊,自此永无天日。
然而,我还是想证实,即便到时候遍体鳞伤,真相依旧亘古不改,如此的欺瞒我亦无法忍受。
但心底有个更加强烈的声音在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只是凭空想象而已。不是刻意的布置只是巧合罢了。
可是,这兄弟二人带着我西行的路线,让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因为,那是平邱城的方向。
这双兄弟叫做刘蟒和刘闽,自小家里穷,没读过书,赶上乱世除了当兵就只能落草为寇。这二人显然选择了后者,却挑谁不好,挑了比他们更加不着调的大黄蜂,并且还深以为荣,我看不过是虚荣心作怪,毕竟不论好坏,大黄蜂也算是声名震震,足以令良家妇女避之不及的名号。
他们把我扮作农妇,整了张奇丑无比高手一看就是人皮面具的人皮面具给我带上,一路押着我赶路。
不过没多久之后他们就发现我似乎并不打算逃跑,而是十分向往见到大黄蜂,于是一边得意洋洋的给我将大黄蜂的采花史一边放松了对我的看管。一路上我们三人相谈甚欢。
他们此行是为大黄蜂送信的,送给谁不知道,反正是送到了。据说接头的人是来无影去无踪,有千里传音的本事,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我深刻的怀疑大黄蜂怎么会选中这两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人办事,估计那封信十分的不重要,这对兄弟又太聒噪,找了个借口就打发他们出来了。
不过头脑如此简单,却能在乱世中活得这般高调,这二人倒也不简单。他们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我,没有经历这么多阴谋和算计之前的我,大概也是活得这般无忧无虑吧。
眼下东北是萧楼和李富的战场,西北则是景溯和宋今昔僵持不下,神州大地战火纷飞,各个州县城门大多戒备森严,盘查严密。多半赖于萧楼的两次攻其不备。帝都管辖的城镇生怕重蹈了任县和天港的覆辙。说到天港一战,兄弟二人立马神采飞扬,也确实应该如此,那本就是百年不曾有过难得一见的海战。纵观神州版图,东北西北各有游牧民族不时滋扰生事,海上却并无强敌,不过是海盗流寇偶尔兴风作浪,却是规模太小小打小闹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而这次的天港之战,虽说帝都海军人数众多,但是一来长年没有战事疏于操练,二来海雄帮霸居孤岛,帮众精于水战,三来南宫晋攻其不备,更加没有人会想到海雄帮会参与战争。经过三天两夜的顽强抵抗,天港失守。据说火炮阵阵,硝烟漫天,海水被鲜血染红,尸体挡住了船只的行驶,天色都被海水中混杂的血染成了猩红色。帝都八万水师终是没有辱没水兵的名声,将尊严和荣耀维持到生命最后的一刻。李荣在帝都听闻天港八万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怒杀了传信的兵士,强行调集南方水军誓要夺回天港,告慰浴血将士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