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严寒进入最后的**,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天地之间苍茫一片的雪白。积雪很厚,几乎没入膝盖。呵气成霜,打个哈欠都有闭不上嘴的危险。城墙修筑也被迫暂停了。但是,天下战事的确如我之前预感的那般,进入了**。
不过这次挑事的是萧楼。
德胜十年二月初一,东临王萧楼号称二十八万大军进攻任县。
任县是临近九曲的一个小城,人口不多,城市不大,却拥有天下间最坚固的城墙,这也正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和九曲毗邻多年却依旧属于帝都的原因。这些年来九曲守将江宁带兵多番攻打任县,都被这座彪悍的城墙拒之城外。作为和萧楼势力范围的最后屏障,任县相当的尽责。
于是萧楼怒了,亲自带兵攻打任县。
可我觉得他是计划好的,如他所说,部署了多年终于到了行动的时候了。
二十八万大军在城外驻扎,一眼望去,白色的营帐顺序排开看不到尽头,军旗迎风飘扬,声势甚是浩大。
我在萧楼的主帐中望着任县的沙盘发呆。想起临行前萧楼指着远方对我说:“那里有座号称世间最坚固的城墙,帮我毁了它。让九曲城楼成为唯一。”
但是当我亲眼看到任县城墙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得到。
它太坚固了。黑色的玄武岩几乎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浓浓的米汤浇筑抹缝,每一个观察点和攻击点的位置都计算精确,相互保护协防的很到位。
“怎么了?”
我闻声回过头,看到萧楼披着厚厚的貂毛大衣刚刚进门。
我轻叹一声:“我觉得我做不到。”
萧楼浅浅一笑,脱去大衣走了过来,指着城楼道:“任县守军不过五万,我们有二十八万人,就是挖也能在这墙上挖个洞吧。”
我扑哧一笑:“那怎么不见你准备铲子?”
“那你说怎么办?”
“我认识的萧楼如果没有八成的把握是不会声势浩大的整这么一出的。”
萧楼的眼睛黑亮,带着笑意的看着我:“哦?”
我拿起一个骑兵的模子放到任县的后方,道:“自九曲被袭已经一个月有余,你看似专心修筑城墙,其实是在为你的骑兵争取时间绕到任县后方,攻其不备。这就解释了,为何至今不见九曲守将江宁,我可是没听说他阵亡的消息。”
“真聪明。”萧楼刮了下我的鼻子。“那就赶紧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那个方位攻城我们的伤亡才会最小。”
我惊道:“你还是要正面攻城?”
“恩。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不然他们怎么会调集全部兵力来守城呢?”
我放了一个士兵的模子在城墙右侧,“这里。这里有个拐角,拉长了两个岗哨之间的距离,而且有一个死角可以避开上面守城士兵的攻击。”
萧楼认真的看了一会沙盘,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真聪明。”
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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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过吧,让我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