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艺松！闭上你的臭嘴！”古越套好球衣，“你才戴绿帽子呢！”
“你那张破嘴可真能嘚啵，”戴玉开口了，“怪不得人家都叫你鸭子。”
“别闹，”白圣泉说，“马上要办正事了。戴玉，把那玩意拿出来。”
戴玉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个大塑料袋，轻轻地放在长凳上。
“怎么回事？”古越已经换好了球衣，坐到长凳的另一边。
戴玉把塑料袋铺平，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个密封好的大玻璃瓶，放到长凳上。瓶子外面贴了一层标签，上面写的全是日文，里面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像是某种运动饮料。
“这是什么啊？看上去跟药似的？”古越问。
“本来就是药。”白圣泉说。
戴玉又从袋子里拿出一袋很小的塑料杯，围着玻璃瓶摆成一圈，最后拿出一个小塑料瓶，扭开盖子，倒出二十四粒黄褐色的药片，每个杯子里放了三粒。
“队长，这药怎么不一样了？”古越问。
“你问我干吗？问他。”白圣泉指了指戴玉。
“干爹说，这些是新产品，”戴玉说，“都是口服的。蓝色的是增强体力的，黄色的是精神镇定的。他说，先喝小半杯蓝药，五分钟后再就着水吃三粒黄药，最多十五分钟后就会起效，药效能持续大约三个小时左右。”
“也没有副作用？”白圣泉问。
“干爹说，给我们的这些是低浓度的稀释版本，只要不过量就不会有副作用，但我们目前一天之内最多只能用一次。”
“成分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戴玉说，“他没跟我说。不过他说肯定没有问题。”
整间屋子都静了下来。没有人出声。
“咳咳，”白圣泉先咳嗽了两声，挥挥手，“喝吧。喝完了进去热身。出问题我负责。”
与此同时，逐梦队的更衣室里也是鸦雀无声。
莫宇杰坐在左边的长凳的中间，赵嘉明正对着他坐在右边，其他六个人围成一圈站在两边。
所有人都看着莫宇杰，没有人说一句话，哪怕是许天豪也没出声。
“你们都知道，”莫宇杰开口了，“这一场跟前几场不一样。真正的比赛要开始了。”
袁启轩面无表情，许天豪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其他人纷纷点头。
“自由人队，也被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当然，这是因为他们不擅长防守。但正是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攻击力有多强。尤其是戴玉，他的投篮能力，基本不比郭笑寒差。我们的重点防守目标只有两个人，就是他和白圣泉，”莫宇杰说，“白圣泉由我负责，我必须休息的时候，由老赵负责。老赵，你没问题吧？”
“问题不大，”赵嘉明说，“我有把握在我跟他对位的时候限制他。”
“关键是戴玉，”莫宇杰敲凳子，“怎么防他，是个大问题。”
“队长，”吴海川开口了，“他爆发时的命中率跟我差不多，而且他还比我壮。如果跟他一对一的话，我可能会吃亏。”
“小豪，”莫宇杰把头转向郑天豪，“你尽可能地去协防他，必要的时候，用双人包夹。明白吗？”
“明白。”郑天豪点头。
“哎，老大，他不是小前锋吗？应该是我跟他对位才对吧？”许天豪问。
“他能打两个位置，既是小前锋也是得分后卫。而且从目前来看，他在大部分情况下是射手，跟你不是一个类型，”莫宇杰说，“你跟他对位的话，不但很难防住他，而且你自己的发挥也会受影响。”
“没事，老大，我能防住他！我有体力！我能跟他耗！”许天豪自告奋勇。
“大豪，你的长处是进攻，不是防守，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莫宇杰说。
“你要小心，”赵嘉明说，“跟你对位的那个人小动作很多。别被他干扰了。”
“嗯。”许天豪答应一声，迈开腿，开始活动手脚。
“鸭子不是好对付的，”莫宇杰看着许天豪，“他不只是个烦人的家伙，更是个懂心理战的难缠的对手，无论是在球场上，还是在游戏里。我没想到他也出现在了星海队里。大豪，你要记住，别把他放的屁当回事，集中注意力，打好每一个球，不能乱，更不能浮躁。”
“嗯。”许天豪答应。
“我们今天先主打中距离，”莫宇杰说，“对手的内线也很强，如果专注于内线对抗的话，我们未必能占到便宜。大豪，小豪，你们俩的配合很重要。小臣，待会你打得分后卫，先让小豪控球，你来进攻。”
“没问题，队长。”萧敬臣点头。
“哎，小臣，”郑天豪低下头去看萧敬臣的脖子，“你戴的这是什么啊？”
“嗯是一块玉，”萧敬臣说，“它从小就在我身上。”
“别转移话题，”赵嘉明看了郑天豪一眼，“说正经事呢。”
“没事，”莫宇杰摆摆手，“海川，你先休息，养足体力，没问题吧？”
“可以。”吴海川点头。
“没有别的问题了吧？”莫宇杰问所有人。
周俊扬没动弹，其他人都摇头。
“好了，走吧，去热身！”莫宇杰站起来，握紧右拳，高举过头，“逐梦队，必胜！”
八个人走出了更衣室，沿着通道往赛场走去。
“队长。”吴海川叫住了莫宇杰。
“怎么？”莫宇杰停下脚步。
“谭骁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吴海川低声说，“就算按照你跟我说的，秦震也应该是有能力化解你和胡凌飞的矛盾的。还有，他到底知道什么？”
“等比赛完了再说吧，”莫宇杰摆摆手，“现在不是时候。走吧。”
“老大，怎么了？”前面的郑天豪回过头问。
“没事。”莫宇杰拍了拍郑天豪的肩膀，“走吧。”
“Hey…yh…yh”广播里的音乐声几乎覆盖了整个体育馆。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观众席上的嘈杂。
陈佳怡仍然是坐在贵宾席上，两边坐着几个跟她年龄差不多的男男女女，男的都是一身运动装，女的都打扮得花里胡哨，有几个还一脸花痴的表情。她仍然穿着她那件黄连衣裙，两朵洁白的水仙花在胸前绽放，绣得惟妙惟肖，花茎一直延伸到腰部，仿佛真的能够散发出花香一般。
“哎，小怡啊，”右手边的一个牙套女傻乎乎地咧着嘴，把脑袋蹭到陈佳怡肩膀上，“你说的帅哥在什么地方啊？哪个队的？”
“那边，逐梦队，”陈佳怡指着逐梦队的半场，“好几个呢。”
“嗯？有吗？”牙套女扶了扶快从鼻梁上滑下来的大黑框眼镜，“我怎么一个也没看到呢？”
“你这眼神太不好了吧？”另一个女生指着正在三分线外跳投的吴海川，“你看正在投篮的那个，多有型！”
“哎呀，那个有什么好的，你看他们那中锋，”左手边的女生伸长胳膊指着莫宇杰，“他身材多好，眼神又那么性感！”
所有女生都开始七嘴八舌，从逐梦队众人谈到电影明星，从电影明星谈到金像奖，从金像奖谈到某偶像天团，又从偶像天团谈到演唱会。男生们也纷纷放下手机，开始聚精会神地关注比赛。没有人注意到，陈佳怡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练着中距离跳投的萧敬臣身上。
“哎，胡哥，”刀条脸指着斜下方的贵宾席，“那小美女又来了。”
“你真没见过世面，”胡凌飞吐出一口烟，“这么个小妞就让你鼻涕、眼泪、哈喇子一块下了？哦，不，是鼻屎、眼屎、哈喇子一块下了。”
“哈哈哈哈”暗狐队众人都大笑起来。
“喂喂喂，不准笑！”刀条脸急得直抹嘴，“我哪儿流哈喇子了？”
“当然是上面流了，”黑胖子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烤肠，“难道是下面吗？”
“哈哈哈哈哈”暗狐队众人笑得更厉害了。
“行了，小点声，别人都看着呢，”胡凌飞用力挥了几下手，示意小弟们安静，“待会好好看球。”
“胡哥，咱们刚打完，好好歇会不行吗？为啥还得跑这么老远看他们的比赛？”一只暗狐问。
“就你累？我不累啊？”胡凌飞翻白眼，“坐两小时椅子还不够你歇啊？”
“胡哥，这塑料椅子硌得我不舒服”
“你这个腚怎么那么娇嫩？要不要我踹两脚？有本事你上那贵宾席坐去！”
“算我没说”
热身时间很快结束了。双方的替补球员都回到了替补席上，先发球员们走向中场，准备开球。
双方五名先发球员全都一字排开，面对面站好。两队人像是两面墙，一面是宝蓝色，如同深邃的海洋，另一面是银白色，仿佛明亮的艳阳。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光芒，似乎全场的灯光都掩盖不了他们的气场。
白圣泉站在中间，古越站在他的右手边，苟艺松又站在古越的右手边，眯缝着眼，歪着嘴，露出两颗发黄的牙，像是没睡醒。他们分别穿着1号、16号和99号球衣，另外两个人分别穿着7号和14号球衣。
赵嘉明对上了白圣泉的目光，莫宇杰看着古越，许天豪斜着眼瞟着苟艺松。
“好久不见。”白圣泉皮笑肉不笑。
“好久不见。”赵嘉明连笑也没笑，只是嘴巴稍微歪了歪。
“老朋友见面，”白圣泉磕了磕脚后跟，“总得送点礼吧？”
“那是当然，”莫宇杰接过话茬，看了白圣泉一眼，又把头转向古越，“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是吧？”
古越低下头，不敢看莫宇杰的眼睛。
苟艺松眯着双眼，伸出小拇指挖了挖鼻孔，又把它冲着许天豪扬了扬。
许天豪握住拳，伸出大拇指，偏转手掌，缓缓向下，使拇指冲着地。苟艺松假装没看见。
“你好，我是习楷。”星海队的大前锋鼓着一双水泡眼，跟萧敬臣打招呼。
“我是仇正梁。”他右边的得分后卫甩了甩头发，露出额头上的一块浅灰色胎记。
“郑天豪。”
“萧敬臣。”
“现在双方首发球员都已经入场，马上就要开始跳球了。”解说员及时把观众们的注意力拉到场上来。
“莫宇杰，”白圣泉冲莫宇杰点了点头，“我经常听古越提到你。他说，你是他最棒的队友之一。”
“哦？”莫宇杰假装很惊讶，瞟了古越一眼，“是吗？他还会这么说？我记得他以前从来没说过。”
古越仍然低着头，面无表情。
“不只是他，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圣泉笑笑，“我看过当年的那场比赛。当时你们队有两个人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一个是秦震，另一个就是你。当时我觉得，你们两个将来一定能进职业联赛，甚至进国家队。”
“咳咳，”莫宇杰咳嗽两声，“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唉，”白圣泉叹口气，“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你们在赛场上比试。只可惜，秦震已经走了。”
“你这话的歧义似乎有点大。”莫宇杰调侃。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白圣泉说，“他也是我很尊敬的人。正因为这个，我才选了1号。只可惜，没能跟他打上两局。不过今天碰上了你，还有我的老朋友，一样可以打个痛快。”
“好啊，”赵嘉明活动着手腕，“我今天就再疯你一次。”
“谁疯还不一定呢。”白圣泉摸了一把胡子，得意地笑了笑。
裁判持球走到中场线，示意双方准备跳球。
“现在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解说员说。
莫宇杰和白圣泉走进跳球圈，弯下上身，准备起跳。其他人分别站在两边，围成一圈，准备接球。
“快看，快看！”坐在陈佳怡左手边的绿裙眼镜女兴奋地指着莫宇杰和白圣泉说，“那两个帅哥要抢球了！”
“拜托，那叫跳球！”坐在她旁边的矮个男生无奈地纠正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