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莫宇杰用力拍了拍手，双手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挥拳的动作，示意回防的队友们都提高注意力。
“换人。”白圣泉向裁判挥了挥手。
“星海队请求换人。”广播声传遍了整个体育馆。
“戴玉要上场了，”倪文盛说，“他还是有点等不及了。”
“不是等不及，”丁璨把脚翘到前排的椅子下方的铁杠上，“是没有必要再等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双方都必须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了。”
看到白圣泉向自己挥手，戴玉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庄林连续提醒了他两下，他才三步两步地跑上了场，替下了古越。
古越蔫兮兮地坐回到苟艺松的旁边，一头歪倒在椅子上，像是一丝体力都没有了一样。苟艺松却刚好相反，缩着脖子，耸着肩，鼓着眼睛，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怨毒的眼光直盯着裁判席，双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停地画着圆圈。
“嗯？”铁龙瞪大了眼睛，“为什么要把古越换下去？难道要让那个尹昊控球？”
“这很正常，”拉菲说，“今天古越很明显不在状态。比前几场要差很多。”
莫宇杰看了戴玉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替补席。吴海川的眼神不再冷静深邃，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斗志。秦震的脸上却写着“不要着急”四个字。他想了一想，什么都没做，只是跟着队友们一块退防。
“嘀！”裁判鸣哨，示意星海队开始发球。
“星海队再次对阵容做出了调整，”解说员说道，“用第六人戴玉替下了一直表现不佳的古越。现在他们已经排出了自己的最佳阵容。”
解说员话音刚落，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了不少争论声。大部分的球迷都在议论，吴海川为什么不上？难道前几天受的伤又复发了吗？
戴玉从尹昊手里接过球，一步一步地往前运球。在经过逐梦队的替补席时，他不由自主地往吴海川的方向瞟了一眼。许天豪趁机一掌掏了过来，差一点掏掉了他手里的球。
“稳住！”白圣泉双臂发力，用力顶住莫宇杰，冲戴玉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戴玉收到了提醒，立刻弯下了腰，由单手运球改成了双手运球，摆出了一副要单打的架势。许天豪也集中了精神，弯下了腰，双眼紧盯着戴玉的双手。在那一双粗糙如麻的双手上，各多出了五个皮制的指套，使他的指头大约厚了半寸左右。左手上的是蓝色的，右手上的是白色的。
在许天豪和戴玉开始对位的时候，尹昊和仇正梁也分别开始在左右两边跑位。赵嘉明凭借着身高和体重的优势，同时挡住了习楷和他斜后方的仇正梁。白圣泉开始在禁区两侧穿梭，企图寻找接球机会。
“嗖！”戴玉停住手，身体往后一仰，拉开了自己和许天豪二人的上半身之间的距离，迅速出手。他整个人几乎和地板形成了一个45度的夹角，球几乎是打着旋儿出去的。
“这个角度？这个姿势？不可能的！”莫宇杰和许天豪同时在心里否定了这一球。
“嘭！嘭！唰！”球在篮筐的外围重重地弹了一下，又在篮筐和篮板的交界处轻轻地弹了一下，落入网中！
“好球！”解说员带头喊了一声，右手在空中挥了两个圈。
“噔，噔噔噔！”广播里响了一段音乐。全场的星海队球迷都被这记高难度三分给点燃了，加油的声浪一声响过一声。比分变成了81：83！
“耶！”戴玉一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挥拳庆祝进球。尹昊迅速地跑了过来，跟他击了一下掌。两人并排着跑回去回防。在跑回半场之前，戴玉还用得意的眼神瞪了许天豪一眼。
“啪啪！”莫宇杰又用力拍了两下手，而且是冲着许天豪的方向。许天豪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替补席上，吴海川的身体挪动了一下。纯粹的、机械化的挪动。如果不凑近了自己看，没有人能分别出这种挪动和颤动的区别。但如果凑近了去看，就会有有心人看出，他眼眶中跳动的火焰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嘀！”裁判的哨声又响了起来。萧敬臣控制着球，和袁启轩一起从两边往星海队的半场推进。不一样的是，许天豪停在了原本袁启轩应该在的地方三分线左侧45度角，并不停地挥着手要球。
场上的赵嘉明和椅子上的秦震同时皱起了眉头。大豪这货又要干嘛？又开始不冷静了？又要单干了？
戴玉的心里倒是一阵狂喜：要的就是你不冷静。他表面不动声色，脚下却加快了移动脚步，贴向了许天豪的后背。
萧敬臣也犹豫了一秒钟，但还是把球传给了许天豪。随后，他和袁启轩换了一个位置，向左侧跑去，准备接应许天豪。赵嘉明也从右侧绕到了左侧，做好了二次进攻的准备。
许天豪也拉开了架势，弯下腰，双腿叉开，双手开始倒换着球。戴玉伸出了双手，不停地从左右两侧骚扰他。除了白圣泉，没有人注意到莫宇杰也开始在篮下那一小块地方左右转动。
许天豪突然停住了脚步，双手把球举过了头顶，左手却只是扶住了球，而右手也不是在投篮，而是把球吊了出去方向也不是篮筐，而是篮下。
“不好！这是传球！”白圣泉和戴玉的心里同时响起了这六个字。只可惜，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拍。早已在篮下等候多时的莫宇杰一弯腰，往前一跨，刚好越过了白圣泉的防线，双手在空中一抡，刚好把空中的球拍入网中。
“好球！老大威武！”郑天豪坐在椅子上挥拳大喊。比分变成了84：84。
“好样的，大豪！”这一次，莫宇杰没有庆祝，也没有喊出这句话，而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许天豪也没有庆祝，只是跟着队友们一块回防。
“嗯，”秦震点了点头，“他确实变得比以前更成熟了。就连我都能感受到了。”
“该死，又被耍了！”白圣泉狠狠地咬了咬牙，摇了摇头，硬是把心里的那份不爽给压了下去。
“逐梦！逐梦！”逐梦队的球迷也重新开始加油助威。
“哎！哎！”观众席上，一个穿着蓝色球衣的观众问他旁边的人，“现在比赛还剩多少时间了？”
“五分四十七秒。”头戴棒球帽的黄衣球迷看了他一眼。
“嘭！”戴玉再次接球，突入禁区，迎着许天豪和赵嘉明两人的包夹防守投出了一记中投。这次球没有进，在篮筐上弹了一下，直接落到了空出来的习楷手里。习楷迅速地瞟了一眼篮下的莫宇杰，犹豫了半秒钟，后退了一步，在和戴玉相对的另外一点投出了一记几乎一模一样的中投。也没进。
“啪！”袁启轩接到了萧敬臣突破到禁区内分出来的球，躲开了尹昊在左边的封盖，歪着身子来了一个远距离跳投。球径直打中了篮板的右侧，被习楷抢到了防守篮板。
“不行啊，”替补席上，周俊扬摆出一副专家学者的派头，自顾自地摇着头，“的手感还是很凉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别老叫他。”
“呃”周俊扬一看秦震拉下了脸，立马伸出手，捂住了他那张无废话不说的国际大嘴。
秦震转了一下脑袋，不再去理会周俊扬。他根本不在乎周俊扬的多嘴，而是他发现了莫宇杰的临场安排跟他们二人提前商量好的结果不一样。尤其是莫宇杰刚才那个准备立刻让吴海川上场的想法，更是跟他在更衣室里的意见完全不符的。在他看来，现在还不到拿出全部底牌的时候。尤其是吴海川这种射手，更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他认为莫宇杰有点急了。
戴玉再次突入禁区，再次同时面对许天豪和赵嘉明两个人的包夹，身体往下一蹲，右手往斜前方一送。球打着弯落到了篮下的白圣泉手里。白圣泉在篮下连做两个假动作，没能骗过莫宇杰，强行出手。球弹了下来，自己补篮，还是不中。
“换人！”莫宇杰保护好篮板球，立刻向裁判了换人。
“最后的对决，要来了。”倪文盛一字一顿地说。
吴海川轻轻摘下脖子上的毛巾，紧了紧手上的护腕。对他而言，这一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上了场，跟袁启轩击了一下掌。在走到萧敬臣和许天豪的中间时，他还有意无意地往观众席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个方向，正是郭笑寒和苗向军所在的方向。
郭笑寒的目光，刚好也是盯着吴海川的。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种被看到的感觉，而且心底还被看穿了。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事实上，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之下，吴海川是根本不可能看清郭笑寒的。但他们二人的目光就是恰如其分地对视在了一起。他这样的人，是不相信什么心灵感应的，但他却有了这种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谁也给不出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是那场比赛输得不甘心？还是
“嘀！”哨声又响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