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慢对快？”袁启轩彻底糊涂了，“慢怎么能对快？岂不是跟都跟不上吗？”
“我说袁启轩，”周俊扬开口了，“你怎么还不如海川了解老莫呢？他是那种能让对手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就是用力度和节奏，压制对手的速度，”吴海川仍然面无表情，“渐渐地，从以慢对快，变成以慢制快。”
“唰”薛红俊接到林广森的传球，绕前两步，勾手上篮得手。11：9。
“稳住！”莫宇杰低声喊。
“这样不行！快起来！”发出声音的，是林广森。薛红俊仍然不出声。
郑天豪运球到左侧外线45度角，停住。许天豪突入了内线，和莫宇杰、赵嘉明形成了三角站位。萧敬臣在右侧外线来回跑。
“嘀”观众席上传来一声吹哨子的声音。郑天豪就势把球传了出去，自己也往里跑。敖安紧紧地贴着他，丝毫没有被甩开。
莫宇杰接到球，背过身，开始往里单打。薛红俊和刘雁鸣同时出现在了他两边，而赵嘉明刚好被隔在了后面。
“跟上！”薛红俊意识到不对，冲外线喊了一声。然而还是晚了。萧敬臣再一次摆脱了谷晨宇，出现在了罚球线之前。
莫宇杰一挥手把球传了回去。萧敬臣在罚球线前急停住，一记勾手出手。“啪”球打在了篮圈上，往右边弹去。
赵嘉明刚好用右手够到了球，抓稳球后瞬间跳了起来，左手刚好跟薛红俊的右臂碰个正着。
裁判判给逐梦队罚球。莫宇杰和许天豪还是站到两边。薛红俊看了莫宇杰一眼，站到了许天豪的旁边。
“如果真的跟他在篮下对抗的话，我相信，无论是我，还是老赵，都绝不会吃亏的。”
“啪”赵嘉明第一罚竟然偏出了。无论是莫宇杰，还是薛红俊，都抬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薛红俊自然也是了解赵嘉明的罚球技术的。但他也知道，一个球代表不了什么。
“唰”第二罚命中。12：9。
“哼。”薛红俊再次冷哼一声。
林广森单手持球，从正面绕到左侧50度，面对防守，后仰跳投出手，不中。许天豪还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球，也是不中。
“注意灵活。”莫宇杰低声说。在篮球场上，平常的说话声就基本已经等于窃窃私语了。
“嘀”郑天豪把球碰出了边界。红森队发左侧界外球。
“散开！”薛红俊冲林广森和敖安各挥了一下手，让谷晨宇去发球。
谷晨宇的发球技术还是不错的。他很精确地把球扔过了莫宇杰的双臂，让薛红俊在篮下接到了球。薛红俊又来了一个标志性的勾手上篮。12：11。
“看来他还是有长处的。”莫宇杰看了谷晨宇一眼，“但仅限于进攻。”
“嘭”郑天豪的三分球弹框而出。赵嘉明的右手碰到了球，一把把球拨了出去。萧敬臣和敖安同时向球飞扑过去！
“快！”莫宇杰和薛红俊同时在心里喊出了这个字。
敖安的手先一步碰到了球。可就在他的第二只手跟上来时，萧敬臣的手也从下方伸了上来，一把把球挑了起来。
敖安眼疾手快，双手立刻一记合抱，把球夹在了自己的双掌中间。但萧敬臣的另一只手也从上方扣了下来，从上下两端把球给夹住了。两人同时往自己的方向用力，却谁也拽不倒谁。
“嘀！”裁判快步走过来，判罚争球，让两人分开，准备跳球。
“咦？”“哎？”“哦？”观众席上出现了几声惊讶的声音，两边的加油声都停了两秒钟，然后削弱了不少。有几个不太懂球，甚至是第一次看球的观众还站了起来。争球这种事，在业余比赛里，一般都是难得一见的。但在逐梦队的比赛里，一场比赛还是可能会有一两个的。
萧敬臣和敖安以裁判为轴，站在了两边。萧敬臣的位置不算好，后背几乎快要贴到了边线。
“加油。”莫宇杰拍了拍萧敬臣的背，往右后方退了两步。
裁判看了看四周，确认其他队员都已退开，吹响了哨子，抛起了球。
无论是论体格，还是论跳跃力，敖安在业余级的后卫里都算是相当棒的。只可惜，他遇上了比他高出将近半个头的萧敬臣。
球经过了萧敬臣的手，直飞篮下。许天豪抢在了林广森的前面，双手接住球，反身上篮得手。14：11。
“嘭嘭嘭”几个穿白色球衣的球迷站起来敲塑料棒。
“逐梦，加油！”几个举牌子的球迷没等拉拉队带头，自己就开始喊了。
“嘀”裁判吹赵嘉明防守三秒违例。林广森罚中技术罚球。14：12。
“注意盯人！”莫宇杰紧贴着薛红俊，从底线跟到罚球线。
边线球还是由谷晨宇来发。这一次他把球发回给了敖安，自己往禁区跑。敖安接到球，一步一步地带球进了三分线，突然停住，直接出手。球进了。14：14。
“现在双方一直处于胶着状态，比分咬得很紧。”由于这几个球都不算精彩，解说员也说不出什么精彩的话。
萧敬臣先是往右跑了两步，突然掉头向左冲去，接到了郑天豪传出的球，沿着左侧的禁区线直冲篮下。刘雁鸣用力往后一挤，把赵嘉明出了禁区，扑上去企图封盖萧敬臣。
萧敬臣故技重施，把球换到右手，一记击地传球出手。球又沿着一条跟底线平行的直线运行着。
赵嘉明用左臂挡住了薛红俊的双手，接住球，转身往后一扔。莫宇杰刚好腾出了位置，助跑两步，飞身起跳，双手用力把球砸入了网中。
标准的一记滑翔式扣篮。比分变成了16：14。
“好！”“嘭嘭嘭嘭”欢呼声瞬间传遍了全场。莫宇杰就像是一颗火星一般，恰如其分地点燃了观众们心中的引线。
薛红俊有点不敢相信，回头瞪了已经退防到半场的莫宇杰一眼。回答他的，是一张笑脸。他没看逐梦队和星海队的那场比赛。在他的印象里，不应该有业余球员会滑翔扣篮。但他能明白，如果不做调整，逐梦队肯定还会继续给他新的“惊喜”。
“用全力跑起来！拿出我们的气势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叫喊。
谷晨宇回答他的，是一个偏出的上篮。刘雁鸣捡到了进攻篮板，后撤两步，一记中投出手，也不中。莫宇杰很轻松地在他头顶上抓住了防守篮板。
“靠！什么啊！”
“俊哥，加油啊！”
“跑起来啊！怎么都不跑了？”
最上方的几排座位上，几个身穿跟红森队队服一样的艳红色衣服的人同时站了起来，一边大声地喊着加油，一边挥舞着拳头。他们都是薛红俊的哥们。
“嘀”郑天豪成功地用一个假动作加一个冲撞造了敖安一次阻挡犯规。逐梦队发左侧前场球。
“哎，海川，”袁启轩装出一副不耻下问的好学生模样，“小豪他们几个造犯规的本事似乎都长了不少啊？”
“平时都练，难道你没练吗？”周俊扬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也对，你吸那玩意把脑子都吸坏了。”
“放屁，”袁启轩又不乐意了，“不是我想吸的，好不好？我是被骗的！”
周俊扬嘿嘿一笑：“那种傻×都能骗你，说明你智商还不如他呢。”
“你”袁启轩气得嘴歪眼斜。真要是说起烂话来，十个他都不是周俊扬的对手。
“行了，”吴海川有点不耐烦，“你俩安静点吧。估计过一会，你们就得上场了。”
“啊？我们上场？”周俊扬愣了一下，水杯差一点掉到地上。
“队长不是没说让我们上吗？”袁启轩挠头。
“嘀”刘雁鸣也被吹了一个防守三秒违例。莫宇杰罚中技术罚球。17：14。
“该准备换人了。”薛红俊凑到林广森耳边，低声说。
“现在？”
“对，”薛红俊点头，“要不然我们老是被压着。”
郑天豪站到边线，准备发球。许天豪和萧敬臣还是在两边跑，赵嘉明却撤到了高位，站到罚球区附近，准备接球。莫宇杰又换回到了低位，夹在薛红俊和刘雁鸣之间。
就在这个时候，上一场比赛中出现在现场的矮个球迷又出现了，他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喂，”高个球迷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你这是干嘛？”
“你不觉得他们的站位很奇怪吗？”矮个球迷指着莫宇杰，“这不相当于他一个人承受两个人的包夹吗？”
“不会啊，”高个球迷说，“赵嘉明拉到高位只是意味着逐梦队调整了一下得分点而已。再说了，我看，他们两个是防不住莫宇杰的。”
“嘭”莫宇杰的勾手弹筐而出。薛红俊往后一挤，抢到了篮板。
“这不就防住了吗？”矮个球迷不服。
“防住了他，别人就开火了。”高个球迷很淡定地说。
“换人。”薛红俊转身向裁判了换人。一个替补队员从红森队的替补席上站了起来，开始热身。谷晨宇慢慢地跑下了场。
莫宇杰一边后撤，一边打量着这个新上场的队员。他的体型比谷晨宇要匀称一些，个头跟萧敬臣差不多，身体也稍微强壮一些。他的两只手腕上都戴着白色的护腕，额头上还戴着一条乳白色的护额。
“红森队换上了19号，兰洋。他是一个纯粹的射手。在前几场比赛中，他一直都只是在下半场才有上场的机会，很少有引人注目的表现。”解说员自己都对这个人没什么兴趣，说话有气无力。
射手？莫宇杰又看了兰洋一眼。他没有像谷晨宇那样上前方去跑位，而是跟敖安保持在一条横向直线上，慢慢地往前推进。
“准备创造机会！”林广森喊道。
包括莫宇杰在内，整支逐梦队都没猜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们都知道该干什么。萧敬臣最先反应过来，向兰洋的方向贴去。
但敖安马上就把球传给了紧贴三分线的兰洋。兰洋看到萧敬臣冲了过来，直接原地停住，三分出手。
“唰”，球进了。17：17。双方再次打平。
“好球！兰洋一上场就进了一记三分！双方比分再次打平！”解说员的声音整整高了八度。
“噔噔，噔噔噔噔”音响里传出了一段鼓励的音乐。红色球迷们的声势提高了不少。
莫宇杰对萧敬臣打了一个“紧盯他”的手势。萧敬臣会意地点点头。
“海川，”袁启轩指着兰洋的背影，“他投篮的姿势跟你很像啊。”
“对，”吴海川点头，“确实很像。”
“那你觉得他跟你比怎么样？”
“这得看一会再说。”
“嘀”赵嘉明接到莫宇杰的分球，篮下强打刘雁鸣得手。裁判鸣哨示意加罚。
“老赵得了老莫的真传啊。”周俊扬调侃道。
“这不是谁传谁的问题，”吴海川直视着罚球区，“我们每个人都在进步，都在成长。”
赵嘉明再次走上了罚球线。莫宇杰突然转向替补席，冲袁启轩做了一个“热身”的手势。
“啊？”袁启轩吓了一跳，但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活动筋骨。
“，加油啊。”周俊扬换上了一脸贱笑，怎么看也不想是要给队友鼓劲，反而有点像是盼着他出丑。
“你才呢！不准再叫我那个外号！”袁启轩不爽地顶了回去，用力地做着下腰。
“唰”赵嘉明加罚命中。20：17。
吴海川看了袁启轩一眼，又看了看场上的莫宇杰，没有说什么。
许天豪突然一把扑到了林广森和敖安中间，断掉了敖安传出的球，几步就冲过了半场，直奔篮筐而去。
“又是抢断！又是快攻！这是逐梦队的第二个防守反击！”解说员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
兰洋还没冲过半场，直接正面拦住了许天豪的去路。林广森和敖安也同时从左右两边包夹了上来。一打三。
只见许天豪身体一弯，双腿一发力，直接从兰洋和敖安的夹缝中冲了出去，直冲右前方，右脚一点地，抛投出手。
“唰”球空心落入网中。22：17。分差拉大到了五分。
“暂停。”薛红俊用力调整了两下表情。
“铃”铃声响了起来。双方队员回到了替补席上。许天豪和郑天豪用力地击了一下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