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飞没想到,上一秒还气焰嚣张的人下一秒就哭成了泪人儿,还一脸愤怒震惊地指控。
更让他失去理智的是夏莳光一再地在所有人面前提起当年他们一家最不愿意回想的往事,就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们最不堪的一面给暴露了出来,对于一直以京城豪门新贵自称的夏云飞简直是狠狠地煽了一巴掌。
夏云飞终于恼羞成怒。
“夏莳光,你少拿以前的事来说道,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不惯你和你爸了,以为给了我们一点恩惠我们就要感恩戴德一辈子是吗?这些年我和我爸在夏氏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什么资格接管夏氏?夏氏落到你手上,最后不还是会变成陆家的?我和我爸才不会让夏氏变成陆氏。”
夏云飞恼怒之下,将所有的野心全都暴露了出来。
等他明白过来时,才发现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批记者和董事会的几名股东。
夏莳光听完,脸上的泪水更多了,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儿。
真是愚蠢,这么轻易就被激得什么都说了出来,就这样,也敢抢夏氏?
就是把整个夏氏送给他,都得被败光了。
“各位股东,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你们觉得宁可得罪我爸和整个陆氏也要让这样的人当这个项目总监,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要再有什么事,你们可别求到我爸头上来。”夏莳光擦干脸上的泪水,严肃地看着门口的记者和股东。
她今天让许清把这些记者和股东叫来,就是想要夏云飞好好出出丑,这个时候,她才懒得管外人怎么评道夏氏,怎么看待夏家了,越是欺负她没人依靠,她越是要强势,否则,还真当她是包子,好随意揉捏么?
“还有,我手上可是有夏正威和夏云飞这些年来贪污公款,借公司项目私收贿赂,回扣的证据,如果你们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大了,我马上就将这些证据交给司法部门,想来会有人感兴趣的。”夏莳光从许清手里接过早就收集好的证据,当她进公司发现帐目不对劲的时候就让许清私下查过,这几年来,可是掌握了不少证据。
以前,她看着爸爸的份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都被逼成这份上了,她再忍岂不是傻?
夏云飞和刚刚赶到的夏正威听了,再看她手上那一叠资料,整张脸都变色了。
“莳光,咱们有话好好说,闹开了对公司,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夏正威立刻走了过来,顺道将门关上,就要去抢夏莳光手上的证据。
只是,许清先他一步,挡在了夏莳光面前。
夏正威被许清这么一挡,脸色十分难看,凶狠地瞪道:“你不过是我大哥养的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嚣张,滚开。”
这话对许清来说,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
可夏莳光就不爱听了,许清虽是她的下属,可在夏家也生活了十多二十年,在某种程度上来,许清也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哥哥,至少比夏云飞这个所谓的堂哥要可信,可靠多了。
所以,夏正威不但要抢走证据,还侮骂许清,夏莳光是真怒了。
“我看你连狗都不如,狗还知道护家看院,你们一家子简直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许清什么身份,你们也敢这样羞辱他?”
她将手上的证据交给了许清,又道:“既然别人不将你放在眼里,那我就把这东西交给你,该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就转身走到了沙发上坐下,今天她就跟这两父子玩到底。
许清手里紧紧地捏着证据,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当年,他家破人亡,被夏叔领回夏家,他下定决心要报答夏叔的救命和养育之恩,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将自己当成夏家的仆人,忠心耿耿。
夏莳光对他来说,就是主子,是他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小姐,可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小姐会这样维护自己。
而夏正威更没想到夏莳光在一个下人面前这么羞辱自己这个叔叔,又气又怒,只想冲上去狠狠教训她一顿,可许清挡在面前,还有那份随像把刀悬在头顶的证据,只得强忍着心里的恨意,放低姿态。
“莳光,是我糊涂了,我可是你的亲叔叔啊,云飞也是你的亲堂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夏莳光听了只觉得好笑。
“其实,以前我也是把你们当亲人看待的,可是你们现在做的事像亲人做的事吗?我可没得老年痴呆症,并没有忘记那天你在会议上怎么联合其他董事攻击我和我爸,你是想至我爸于死地呢,再说了,许清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爸把他当亲儿子,我把他当亲大哥,你说我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大哥被你们羞辱呢?”
夏莳光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当年,许清进夏家,夏莳光进什么学校,许清也跟着进什么学校,夏正雄一是让许清好保护夏莳光,二是也起了培养许清的心思,毕竟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感情。
许清听了,心里的触动更大了,只是脸上神情依旧平静。
夏正威再蠢也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要想将这事揭过去,那就是要他向许清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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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谨是从新闻上看到夏莳光满脸泪水地当着记者哭诉夏正威和夏云飞的忘恩负义,虽然,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夏莳光引诱夏云飞跳进陷阱而故意假装难过无助。
可是,看到她泪水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锥子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疼得难受。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那么骄傲强势的夏莳光怎么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身后看似有个陆家,可是连她自己都明白,身为丈夫的陆斯年都不闻不问,那还有谁能靠得住?
可偏偏她即使被逼到这样的境地,依旧甘之如饴,不是么?
夏莳光,陆斯年究竟哪里值得你如此深爱。
如果是他,哪舍得她承受半点这样的委屈?
旁边,乔治将他的情绪看得清楚分明,心中不免惊讶,向来能够将情绪埋藏得很深的伊瑟竟然也会有受伤又苦涩的时候?
“伊瑟,要不要做点什么替夏小姐出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