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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兽人帝国都城的一座地牢中,牢门被几个士兵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周围还算干净的环境后,将手中的一个食盒放在牢房中央的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将盒子打开,把里面一块块烤肉,一盘盘蔬菜和一壶酒摆放开来。
穿着一身囚服的殇拨了拨自己鬃毛上的虱子,从角落里的一堆草垛里站起身。
牢房里透进的阳光照在这个瘦小兽人的脸上,整张脸称得上是眉清目秀,如果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岁月在它脸上留下的痕迹,身后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尤为引人注目,典型的兽人中的狐人。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面对面坐着,可是谁都没有动桌上的食物。
一会儿,牢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娇小苗条的身影走了进来,和狐人一样,也有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可是再威武的军装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所散发的一股诱人的气息,头顶上两只长长的耳朵随意垂在两边,三瓣嘴唇不时的一张一合。
这个兔人即使站着都没有殇坐着高大,但当它坐在桌子边后,殇和那个狐人才各自拿起了桌子上的肉,又把蔬菜放在兔人面前。而兔人则给两人倒上了的那种兽人帝国最烈也是最廉价的酒。
“你是何必呢,蛇族那两个小子的死又不是你的错……你这一肩挑了,兽皇陛下盛怒,搞得我现在连个对手都没有了,国会上也没人和我吵架了……”狐人和殇碰了下杯子率先开口道。
“啊!还是原来的味!”殇美美的喝了一口,又用肥厚的爪子拿了一块烤肉嚼着,说道:“灵山,你知道什么是希望吗,那两个小子不但是整个蛇族的骄傲,它们俩还代表的是整个兽人的平民阶级,年轻而聪明,也是我们兽人帝国的希望。”
“可是你这样的结局真的好吗,你也是为兽人帝国征战了一辈子,最后落得牢狱之灾?”美女兔人说道。
“若是用老夫这一残年之躯能换取兽人帝国的未来,老夫绝不怜悯我这副皮囊!”殇瞪圆了眼睛威风凛凛的说道。
“未来?你说的未来就是亘渊?”狐人灵山也放下了酒杯,眯着眼睛说道:“哼,它带着兽人帝国的诸多特产出使人类帝国,我们已经和人类隔绝了五百年,人类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类甚至比我们狐人中最有智慧的长者都狡猾!凭亘渊的年纪和阅历,它会被人类坑的很惨!”
“那又如何?”殇端起酒壶给对面的灵山又斟上酒,说道:“被人类坑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做生意嘛。”
“假设亘渊真被坑了,等他回来,兽皇会再次降罪于你!因为是你一力支持亘渊这个狂妄的提议……”灵山说道。
殇没理会灵山的质问,而是转头对兔人说道:“银裹,你知道我这次在蔓妙人类身上学到了什么吗?”没等美女兔人说完,殇就自问自答道:“我这次从一个人类小伙子身上学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词,叫‘退休’!”
“什么意思?”灵山问道。
“那个一头黑发的人类青年听说我已经七十多岁时显得无比惊讶,他说在他们那里,五十多岁的成年男性就该退休在家,享受晚年的天伦之乐了。在别人听来这是一句笑话,但是在我听来,我无比羡慕,可是,我却在他这无意间的一句话中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看看我们三个吧!”殇放下手中的肉,张开自己的狮掌,看着自己已经不再锋利的指甲,“灵山,你现在能保证自己连续思考多少个小时而不睡着?银裹,如果让你来押运粮草,你还能跟着粮车走多远,你能不能走出兽神之城?”
灵山和银裹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殇,等待它下面的话。
殇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有一天我们三个人或者战死或者累死,当我们不在的时候,帝国的军队将何去何从?”
另外两个兽人帝国的总大将此刻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想着殇所说的这种可能性,而且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先说我!”殇脸色也难看的说道:“我承认我老了,已经开始犯糊涂了!这次就是,我当时下命令的时候都没过脑子就让伯纳和两个蛇人孩子去打探虚实,不论是种族配置还是作战编制上都及其不合适!”
“我在回来的路上很害怕,老夫打了一辈子仗,不怕死,但是我怕的是如果老夫真的入狱了,以后的仗那些孩子们该怎么打!”
“没……没这么严重吧……”银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本来伯纳算一个接班者,可惜……可惜让我……筱和虎纹两个老家伙已经被狂兽人吓破了胆子,早就不敢在正面战场上和他们一较高低了,这次兽皇将北方防务交给他们两个,结果丢了大片领地不说,连牛族的领主城都没了!獒人军团长索纳尔勇猛有余,但是贪恋军功!如果它接任总大将,早晚要出乱子!杰夫和南夫太年轻不足以服众,而且两人伯仲之间,不论谁任总大将,一定会让两人之间产生裂痕!灵波这孩子有能力,可是上阵杀敌她一个女孩子……你们再给我挑,不提资格,单说军队里还有谁有能力领着所有各个种族和狂兽人对着干?”
殇捋了捋狮鬃继续说道:“银裹,灵山,你们好好想想,兽人帝国中有谁能接你们的班?”
银裹,兽人帝国现任三大总大将中唯一的女性,五段实力的缎毛兔人,兽人帝国老牌总大将,虽然外貌看起来宛如三十多岁的成熟兔族女性,可是实际上她的年龄也只比殇小上两三岁。
“没有!这个我们都心知肚明……”说话的是灵山。
灵山是前狐族军团军团长,在侦查,安全保护方面有极丰富的经验,也是新晋的总大将。说是新晋,其实灵山任总大将的时间也有了十年上下。
国会中的人都知道灵山和殇互相看不顺眼,甚至经常在国会大厅互相拍桌子争吵。但是耿直的兽人们恩怨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积怨,说到底都是为了兽人帝国的生存。
近十几年来,随着狂兽帝国不断压榨兽人们的生存空间,连年的战争使得整个兽人帝国越发的贫穷,虽然兽皇陛下极力免除赋税,可是无奈根本无法改变兽人帝国百姓的穷苦生活。
随着疾病、营养不良等诸多原因,使得原本能盛产勇士的一些天赋种族的孩子们也难有人才。皇家竞技场每年的比赛也是一届不如一届,最终导致了如今兽人帝国人才断层的现象。
兽人帝国以武立国,不从竞技场杀出来的兽人是绝对无法当官的!别看银裹、灵波这些女性兽人小小身材,娇美容颜,其实一个个都是手中染满了鲜血,踩着上千具尸体走到这个位置上来的。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兽人帝国有很多卡洛儿一样嗜血好战的将军。但是毕竟文武双全的人少,而兽人就更少了。武官当道,穷兵黩武,国力渐衰,整个兽人帝国懂的发展之道的人寥寥可数……
“接班的事的确是现在我们要考虑的问题了,但是当务之急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北方牛族丢失大片领地,虽然还有曳明城和蛮牛城作为依托,可是东西方大片草原必定全部丢失,甚至威胁到西部的熊族栖息地,大量兽人内迁,我们的生存压力越来越大。帝国的未来在哪里啊……”银裹用好听的女声缓缓的说道。
“人类……”殇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二人听到了这两个字后惊讶的看着殇。
“我带回来的那些人类,他们是我们的希望……”殇说道。
“怎么可能!怎么能将兽人帝国的未来依托于那些异族!你作为总大将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忘了五百年前的人兽大战了吗!”灵山一拍桌子,怒斥道。
“连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五百年前!我爷爷的爷爷都没赶上那次战争,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你们铭记五百年!”殇也瞪着眼睛说道,“你们看到的只是我们兽人五百年来受到的屈辱,而我常年领兵在外,看到是兽人帝国各地的百姓因为兽人那不值一提的尊严而带来的死亡!”
“现在猫族和牛族挤在一片小小的领地中!虎族、狮族、蛇族还占有大片的领地!熊族、犬族已经基本没有了固定的领地,只能四处漂泊。而狼族在十年前的覆灭造成了大量的狼人丢失了他们本族的大祭司和大领主,失去了精神信仰的它们现在是整个兽人最不安定的因素!好在还有先知大人在,才没让狼人反戈投靠狂兽人!而以马族全族为首,带领着许多部落脱离兽人帝国,给我们提的醒还不够吗?”
殇说道激动处站起来,把酒杯往墙角狠狠一砸,毫不客气的指着银裹和灵山说道:“看看人类的智慧吧,学学他们的大度吧!几百个只是生活于山野的猎人,坑杀掉了我们上万引以为傲的兽族军队!和我们有着深仇大恨的猎人们为了生存依然忍辱负重的跟着我们来到了兽人帝国!在你们眼里是没有骨气,但是在我和皇子殿下的眼里,人类比我们这些兽人更加尊重那些活着的人,比起尊严,他们更加尊重生命!”
“尊重生命……”灵山喃喃自语道,似乎在殇的话语中抓到了些什么,但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却无法照亮自己的疑惑。
“银裹,我带回来的人类你怎么安排的……”殇看灵山低着头不说话,扭头对银裹说道。
“我把他们安置在兽都了,然后给他们拨付了一些粮草,其余的没什么特殊照顾。”银裹说道。
“灵山,银裹,老夫有一事拜托!”殇郑重其事的说道。
灵山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从来不肯服软的老狮人,说道:“说吧……老哥哥你在牢里,以后也没人和我吵架了,有什么事我还能帮你。”
“拜托两人将老夫最后一言呈给兽皇陛下!”殇说着,拽了拽自己的囚服,恭敬的跪了下来。看见此景的灵山和银裹赶忙站了起来……
第二日,兽皇授意,在灵山和银裹两位总大将合力安排下,随兽人大军而来的人类全部迁到兽都城北,整个城北的大片荒地全部划归人类居住,并接纳为兽人帝国合法公民,需遵守兽人帝国相关法律。
所有男性人类依然可以上山或者进入森林打猎为生,兽人帝国不提供钱、粮支持,但是可以提供其他物品支援。
可是多普村和依山村的村民们并不领兽人的情,对兽人有着切齿痛恨的他们将同样的情绪转移到了选择对兽人妥协的其他村子的人身上。
终于,迫于村民们的压力,多普、依山两个村子的村长在和其他村长以及兽人使者大吵一架后,带着自己村子的妇孺们离开了兽都。
灵山和殇早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并没有做什么阻拦,而是将他们送出城外,并告知那些人类,因为东部和北部的战争,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去蔓妙树海了。而倔强的山民们依然没有选择回头,带着其他村子合力拼凑的口粮,向着兽人帝国南部的大漠离开了。
送走了两个村子的人,其他人类终于在兽都安定了下来,村民们向灵山等人索要了一些木质的耕具和粮种,而众多村子里的猎人们组成了更加庞大的猎人队伍,分批进入了兽都周围众多的未开化的深山,干起了老本行。
而唯一例外的是羽然,从战场回来后一直精神恍惚的羽然无论如何忘不掉那一幕幕的凶残,在战场中还好,可是当脱离那个环境后,那血腥的场景不断击打这个十几岁青年的心脏。而紫星等人的生死未卜也让他辗转反侧。
最终,兔族总大将银裹来到了羽然独自居住的家里,和他谈了一次话,并带着他去了关押殇的牢房。
从殇的牢房离开后,羽然分别去见了灰羽村长和戴尔,最后给还在病床上的辅琦送了一些东西后,在一个晚上悄悄的离开了人类的驻地。
临走时,羽然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苍老的哭诉声:救救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