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四月,暖风荡漾了整条南阳城,吹散了大片桃花。
朱砂端坐茶楼靠窗边,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熙攘的人流,四月的南阳市最美的。修长的玉指端起茶杯,微微晃了晃,轻轻抿了一口后把玩了一下,又放了回去。袖长的手指敲击着檀木桌面,一深一浅,一浅一深。
似乎在等待,等待…
越野的湖面静的厉害,偶尔的小树叶落入水中,激起涟漪,湖边小舟微微荡着。月光下湖的西南边斜斜的伫立着一块已经长满青苔杂草的石碑。谁也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石碑,更不知道是谁为谁而立的。它默默的在那个不起眼的地方伫立着,让人有些凄凉。
竹林间
他只是静静地走,没有一点声响,他怕惊扰这原本熟睡的世界。
冰冷俊美的脸庞在这皎洁的月光下,轮廓更是柔和纤细。眉宇间透着的那淡淡忧愁在看到那石碑后仿佛更重了些。他轻轻地,慢慢地向那石碑走去。这时,风很小,亲昵着他淡蓝色素袍。
石碑前,他停住脚。注视着这个长满青苔和杂草的石碑,石碑仿佛也就那样注视着他,就那样久久的注视着。
良久
他从背上取下他一直背着的桐木朱漆长琴,席地而坐。轻叹一口气,闭目仰天,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狄一根琴弦。琴声空灵,游荡于湖面,竹林间,一弦,一曲,幽幽悲怆。他的泪也渐渐泼洒开来,滴滴溅在颤动的琴弦上,使他琴声更加悲伤。
琴也会流泪吧?是抚琴者的心…
朱砂透过竹林淡淡地看着他,一抹邪邪的笑容从嘴角一即而逝。修长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摘下几片竹叶,手腕发力,竹叶好似飞刀一般穿过竹林间的缝隙飞向石碑前正在抚琴的他。
石碑前
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躲闪。竹叶轻轻擦过他微微飞起的发梢,被斩断的头发随
风慢慢飘落,又一叶擦过他温润的脸庞,纤细的伤口立刻渗出了血珠.再一叶拂过手
指,修长手指上渗出血液顺着指尖,再由琴弦,滑落在古琴琴身上。
朱砂心惊。但惊吓的表情瞬间就被她收了回去,妖媚地笑着,从竹林走了出来.
手指俏皮的把玩着自心爱的玉萧从他背后走出来。
他依旧不理
曲闭
他看看石碑,沁心一笑,站起身将古琴背于身后,转身慢慢向竹林走去。
他与朱砂擦身而过,他没有看她一眼慢慢向竹林走,她抬头望着他,脸庞伤口
的血流过脸颊,在璧一般的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朱砂转身看着这个人,心里感觉像是什么被拿走了一般不自在,不甘心就这样
让他离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停住,转身面向朱砂,“有事吗?“
朱砂望着他,他淡淡地看着她,淡淡说了句,“有事吗?”这句话好似无数飞
叶深深割在朱砂的心上。
朱砂望着他,眼泪在眼眶里转着。
“你明年还会来吗?”朱砂问。
“不来了。”淡淡道。
“为何?”朱砂望着天,眼泪已经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
“她,不会回来了。”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她。
“不,她会回来的,你要等她,你必须要等她回来。”她像一个孩童般哭向他喊道。
他转过身,继续慢慢向竹林走去.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她看见他的手指还在
滴血,
“我知晓,她会回来。可那时,我已经放下了。”他的身影没入竹林阴影中,
朱砂重重的趺坐在地上,像个孩童一样捂面哭出产来。
月光,渐渐被一团黑云遮了过去,四下漆黑一片,只留下朱砂一个人在那里。
风,轻轻拂过。
衔市早点闭户,只有他一个人在南阳城中走着,背上的古琴静静倚着他。
尽快找到一家客栈,客栈里人很少。除了他就还有一对男女坐在靠门的桌子很平静地喝酒,另
一边在他们斜对面是六个带着面具的人,直身坐着,面具上都是特别古怪的图案,六把刀上刻着让
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大字“绝”
他选择了角落里的位置坐下了,叫了几样小菜,一壶酒…
安静…
突然闯进十几个人,“店家!把所有酒拿出来让兄弟几个痛快痛快!”一个手
提大刀满脸胡子的大汉叫到。
老板恭敬走过来:“三爷,三爷,小店今天生意兴隆,最后一壶酒已经被那边那位客人给买走了,你看…。“
大胡子把刀向桌上一剁“没酒?没酒还开什么店啊!兄弟们,把店给我砸
喽!
那一男一女看了这个叫三爷的人一跟,又继续吃着。
大胡子三爷把大刀朝木桌上一剁,“你们这些杂碎给我听好了,今天三爷我犯
酒病,心情可不怎么好,现在爷给你们时间赶紧地给我滚出这家店,要不然,哼
哼,待会爷伺候起来可是会要了你们命的“
所有人一愣,几张真的客人丢下些散碎银子就赶紧跑出了店,那一男一女依旧
没有任何动静地吃着。
大胡子三爷一看,还有三桌人没走,大笑道,“唷,今儿还真有几个不怕死
的,兄弟们,给我打。“
掌柜跑出来,弓着腰“三爷,三爷,您瞧您这是。。。。三爷要喝酒哪能没酒,
底下人不懂事,三爷楼上坐,小的立马去把后院的那坛陈年好酒给三爷挖出来孝敬
三爷,三爷您消气,消消气。
大胡子三爷把刀一提,“爷今儿这酒是不喝了,管******什么好酒,爷今天不给
这几个不怕死的点教训真还他妈在南阳城白活了还!兄弟们,抄家伙”说着把掌柜
的一把推开冲着那一男一女上去了。
大胡子三爷走到这一男一女桌前,把刀往桌上一会,对着喝酒的男子说,“怎
么的?今天你这小娘子是不想要了?正好大爷我缺一个如花似玉的夫人”说完
手下几个哈哈大笑起来。
男子笑了笑,“大爷若是想要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可以,只要你能请得动她,
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你大喜之时我还要去讨杯喜酒喝,只怕你是没这个胆子。”
大胡子三爷一听,不高兴了。走到女子身边,刚一伸手,还没碰到女子的脸,
顷刻间,只见大汉伸出的手上开始渗出黑气,那只手由红变紫再变黑,黑气越渗越
多,疼得大胡子在地上打滚,几个手下人想要去扶又不敢去,就站在那看着,一个
瘦高的手下举着大刀指着那个红衣女子,“快,把解药拿出来!’
红衣女子妖娆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把杯中的酒洒了些在那人的大刀上,只
见大刀慢慢变黑开始扭曲收缩,被那股液体侵蚀,瘦高的手下吓得赶紧丢掉手中的
刀往后退了几步。
红衣女子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在地上打着滚的大胡子三爷说,“本小姐
全身上下,只要能碰到的地方,乃至吐出的气都是有毒的,你还敢要么?”
大胡子三爷连忙爬起来跪在红衣女子脚边,“姑娘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得
罪了姑娘,请姑娘赐我解药,日后我再也不敢了。”
红衣女子笑了笑,“解药可没有,不过办法倒是有一个
“请姑娘快告诉我。“
“把你的手给砍下来,让毒气不再蔓延就可以了。这样日后你也没办法再欺负
他人,这不是一举两得?“
“你!求姑娘切莫再开玩笑,救救我。”大汉疼得汗珠如雨。
“阿弥陀佛”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佛号,一个身着黄色僧衣外披一件紫金袈裟的
长须和尚走进来,“我佛慈悲,
请施主网开一面。就放过他吧
红衣女子旁的紫衫男子见状后放下手中酒杯,收回脸上不羁的笑,
站起身来。
红衣女子也放下手中酒杯站起身看着这位面带微笑慈祥的长须和尚。
大胡子三爷见和尚迸来,连滚带爬来到和尚脚下,“大师,求你救救我。”接
着连连叩头.
和尚依旧慈祥地笑着点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两个小的长颈瓷瓶,微微躬下
身,“这一瓶一日三次,一次服用一粒服用三日,这个药粉涂抹你的手,一日一
次,也是三日,这只手自然有救,切忌,若再欺压于人的话,只怕我佛也无力救你
了,切忌切忌啊.”
大胡子三爷连连磕头,“我一定谨记,谨记,谢谢大师,谢谢大师。”说着,
慌忙爬起来跑出了客栈,身后,几个手下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和尚看着他们,开心的笑着,又转过身来。
紫衫男子和红衣女子同时微微鞠躬,“天衍大师。
六个带面具的黑衣人听到这个名字后微微一怔,站起身在桌上留下一锭银子匆
匆离开了。
天衍大师乃是空灵寺得道高僧,传说天衍大师不仅佛学天下第一,贯古傅今,
而且武功修养极为高深,是天下四大高手中排行第一的人物,天衍大师的般若禅和
千手如来出神入化,其摩柯指决的“三人地狱”更是让多少后辈心魅神往,
闻风丧胆
面具黑衣人走后,天衍大师对着门口微一躬后,对着在门边吓破胆的老板说:“
老皈,请给贫憎煮碗素面。“
老板颤颤兢兢起身,“大师请坐,稍等下马上便来。”说完顺手拉了一把呆在
一旁的店小二,“看什么看,还不去煮面!
天衍大师笑了笑对着眼前这对青年男女鞠了一躬,“想必二位
就蝶剑谷的蓝沁焱和万仙峡的赤泠吧?贫僧有礼了。”
荭沁焱和赤泠回礼鞠躬:“天衍大师有礼了。”
天衍大师慈祥地桀了笑,“那不打扰二位用餐了”
三人微微鞠躬,天衍大师打众了一番后走到角落里。蓝沁焱和赤炼看了看,坐
了下来。
第一梦·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