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咖啡厅装修得清静优雅,正厅坐着一个小提琴手,拉着一曲又一曲舒缓流动的曲子。
梁西晚此时坐在咖啡厅的一个格子间里,她舒适的窝在竹藤椅上,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时不时的品上几口。
夏初从外面走进格子间的时候,就看到梁西晚窝在竹藤椅上像个小猫咪似的,她特意绕到竹藤椅后面,伸手抱住了梁西晚的脖子,开心的道:“西晚,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呢。”
梁西晚回过头,拉住了夏初的手,让她到面前坐下,才回她道:“你这疯丫头,一年到头全国各地跑个没影,我想见你都难。”
“嘿嘿,西晚,我决定不瞎跑了,我前些日子在宁市找了份工作,以后就稳定的呆在这啦,这样我们也能常常见面。”
夏初是梁西晚最好的朋友,她长得明丽可人,身材玲珑有致,性格开朗,古灵精怪,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很是可爱。
“小夏,你这回又找的什么工作,该不会又是三分钟热度吧。”梁西晚好奇的问。
“我啊,我去香山影视城做群众演员呢。”夏初回道。
“群众演员?”梁西晚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我这回可是认真的,我决定啦,我要做大明星。”夏初一本正经的说:“我现在先从群众演员开始做起,积累经验,争取混到个崭露头角的机会。”
“你以为大明星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啊?”梁西晚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头,无可奈何的道:“你还真是心血来潮想到哪出就是哪出。”
“哎呀,梦想总是要有的嘛,万一实现了呢。”夏初嚷嚷着说:“好啦,不谈我了,你现在和那个总裁发展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梁西晚嘟囔着说:“我和他还不就那样,倒是你,才该找个男朋友了。”
夏初听到这话眼神一暗,“我不需要找男朋友。”她冷冷的道。
“小夏,你……”梁西晚黯然一叹,问道:“你还在等我哥吗?”
“西晚,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总有这样的预感。”夏初突然握住梁西晚的手,激动的道:“西晚,你知道吗?我总是在梦里梦到他,他冲我淡淡的笑着,他说,小夏,等我回来。”
“可是已经三年过去了,他一无所踪,我想尽了办法找他,却找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消息,小夏,我常常在想,我哥他是化成空气消失了吗?”
梁西晚说着眼里就带了泪,三年前的一切,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场噩梦。
“西晚,一切都会好的,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憧憬好的结局。”夏初脸上带着微笑,她说:“西晚,不要哭。”
梁西晚强忍住了眼泪,她看着夏初,这个总是爱笑的女孩,她知道她心里很苦,所以她总是漂泊不定,东奔西跑,她说她是要世界各地旅游,可梁西晚知道,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梁华庭。
梁华庭,梁西晚唯一的哥哥,夏初的初恋情人。
“西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做群众演员?”夏初转了个话题,饶有兴致的道:“反正现在沈大总裁也禁止你去逆时光夜总会了,你正好也无事可做嘛。”
“呃……我对这个没太大兴趣。”梁西晚汗了一个,回道。
“你就当陪我去好了,沈大总裁不干涉你去哪吧?”夏初又问。
“不……不干涉。”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就陪我去香山影视城,那里可到处都是大明星在拍戏,我们还能看看帅哥养养眼。”
夏初说完看了看手机时间,突然就风风火火的站了起来,“西晚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明天别忘了来找我,我们一起去香山影视城。”
夏初说完这话风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厅,梁西晚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脸上却带着笑。
去香山影视城做群众演员?听着还蛮好玩的,梁西晚心里燃起了些兴趣。
梁西晚从格子咖啡厅走出来,外头阳光正烈,明晃晃的光线,照得她眼睛有些发晕。
这样毒的日头,仿佛就和三年前那个夏天的日头一样,烤得人心焦。
三年前,梁西晚还是天之娇女,她拥有着父母的宠爱,哥哥的呵护,她身边所有的人都亲近她,讨好她,没有人敢得罪她,因为她是梁宏业的掌上明珠,谁不要命了敢招惹呢?
梁西晚的父亲梁宏业,清慈堂堂主,黑白两道通吃,他在宁市叱咤风云多年,是个令人生畏的人物。
可就在一夜之间,清慈堂突然被警方围剿,梁西晚父亲的尸体在熙岚山被发现,而她唯一的哥哥梁华庭也自此失踪,她变得一无所有。
西晚永远都记得当她慌乱的从国外赶回家时,只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哭。
这之后,梁西晚家中所有的经济都被冻结,她们还突然欠了银行七千万,家里所有东西都被银行拿去抵押,梁西晚和母亲被赶出家门。
那段时间,梁西晚四处向亲戚朋友求助借钱,往日里巴结着她们家的人一个个向躲瘟疫一样躲避她,梁西晚尝到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她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租了个小房子,很脏很乱,但至少能挡风雨。
那时候,她们天天被追债,被逼得狠时,梁西晚就把自己关进柜子里哭,很压抑的低声哭着,她不敢让妈妈听到她的脆弱。
梁西晚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她一个人安葬了父亲,安顿了清慈堂的人,并日日与银行周旋着债款,梁西晚不知道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必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终日的忙碌疲惫,受尽屈辱冷眼,梁西晚在想,最惨也不过如此,可妈妈的心脏病却越发严重起来,直到有一次发作,梁西晚惊慌失措的将妈妈送进医院,却因为交不起医药费,医院拒绝做手术。
梁西晚当时跪在医院门口,头磕在硬板砖上,一次又一次的乞求医生救她的妈妈,可人心终究薄凉。
以前梁西晚有用不完的钱,她从来不在意用钱能做什么,可当她一无所有,走投无路之时,才明白,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她在磕头的时候,面前一双皮鞋停在眼前,她顺着皮鞋往上看,就看到了一个俊美绝伦的男子,午后微微的阳光晃在他脸上,仿如天神降临,男子凤目如波,唇角擒着一抹淡笑,他淡淡的开口:“如果我出钱救你母亲,你拿什么报答我?”
男子就是沈千泽,那是梁西晚第一次见到沈千泽,她听着他的声音,低沉魅惑。
“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没有了。”梁西晚站了起来,木然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