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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光芒

二十一世纪,下午,昆明市外国语学校。

“本次高二年级会考第一名,理科实验一班,林可群。”校长在校会麦克风上大声念着,“请林可群同学上来领奖!”接着如雷的掌声席卷了整个操场。

一个高个子男孩从“学生海”里跑步来到了领奖席。他一头不符合校规的黑色长发,凌乱而潇洒。尖削的下巴,轻轻一笑,一双碧玉般的眼睛。在眉心的地方,有一块比皮肤颜色稍暗的地方,仿佛曾经有过什么东西。

他便是林可群,学校的大才子。刚入学的时候,老师曾因为他那毫无拘束的长发而几次训斥过他,但最终,才华和成绩压倒了老师的不满——长发就长发吧,只要成绩拔尖,也没什么了。

他酷爱篮球,还经常跟好朋友较劲决斗篮球,当然,每次都是他赢。

但是,成绩不能代表一切圆满。星期天的夜晚,他经常跑到市外的郊区,望着苍穹看星星。疑惑萦绕着生活——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于父母的记忆是零。林可群这个名字,是小学老师为他取的。生活中不乏关于“野种”的嘲笑,但林可群很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矛,以优秀赢得了尊敬与荣誉。

十年寒窗,还未到十年,林可群心中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也许长发在微风中飘逸的那种潇洒,才能暂时抹去生活中那淡淡的哀愁——没有亲情的生活的冷漠的,这不是友情或其它什么能取代的。

林可群迅速跑到了领奖席,向校长深深鞠了一躬。校长微笑着将奖状交到他的手中——

“祝贺你,给全校同学说几句话吧!”校长说。

林可群做梦似的来到话筒前,全校顿时静了下来。他抿了一下嘴唇,准备讲他昨晚就已经背好的稿子——

——突然,北边的蓝天闪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又消失了——去的和来时一样快!林可群惊了一下,转头望了一眼校长,校长微笑着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快讲,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林可群看看台下的同学,都安静的等着他讲话,好像什么也没有注意到!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林可群想道。他准备开始说——

“首先,谢谢大家。我……”——

北边的蓝天又闪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映着银的颜色,立刻又消失了!

林可群摇头——疑惑……

“快讲啊!”校长在身边耳语道。

也许是什么罕见的光学现象吧!林可群想道。他深深喘了口气,讲了起来:“首先,谢谢大家。我此时的成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也希望,下一次站在这个台上,为大家演讲的,是另外一个更加优秀的同学,而更加优秀的同学将会越来越多……”林可群的声音回响在操场上,不一会儿,演讲完毕了,场上又是如雷的掌声。

林可群在掌声中走下了台。但他没有忘记刚才闪过的那两道银色的耀眼光芒——怎么回事……他回头望了一眼北边的天空——

又是一道银色的光芒!耀眼得使人睁不开眼睛!可是这次,光线并没有立刻消失,只是减弱了些——可是周围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林可群深信自己没有看错!光线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一颗流星似的银色的亮点从天空落下,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到达地面,便不见了。一切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不可能是我的幻想!林可群冲到了台下,冲入了涌动的“学生海”。

“易晨!”林可群叫道,“易晨!”

一个和林可群一样高的男生艰难的穿过人群,来到林可群旁边——他一身酷酷的牛仔装,清爽的短发,带着一副无框眼睛,鼻子上有些淡淡的雀斑,帅气极了。

“什么事啊?”易晨说道,“看你这样儿,就像一只快要被屠宰的鸭子……哈哈哈哈……”这就是林可群的好朋友,动不动就拿人开玩笑。

林可群扯着易晨的衣袖,把他拉到了角落里:“易晨……”

易晨笑了:“怎么了?得了第一就激动成这样?不至于吧?要不要安眠药?”

“好了!我是跟你说正事……”林可群急了。

“正事?”易晨怪腔怪调的说,“是不是刚才在台上看见哪个漂亮美眉啦?”

林可群瞪着易晨。

易晨赶紧低头认错,但阴笑依旧不改:“好了,对不起啦。真受不了你这种绝对零度的目光,颇具杀伤力!怪不得女校长都被你迷住了呢!”

林可群在易晨脸前挥了挥拳头。

易晨又笑了,仿佛是个孩子:“好啦,不敢跟大人你开玩笑了。什么事,你说吧!”

林可群缓了下气,说:“易晨,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没?”

易晨把双手**了裤包,摇头。

林可群有些不敢相信:“比如,耀眼的光?”

“今天阳光确实很刺眼啊!”易晨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在我演讲的时候,天上有一道银色的光!”林可群盯着易晨说。

易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说,你看见一道光,从北方的天空闪过?”

林可群点头——“易晨!你怎么知道是北方?”

易晨的瞳仁闪出智慧的光,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听说过一个传说而已。”

“传说?”

易晨点头:“我家里一本书上好像提到过。”

“书?”

易晨孩子般笑了:“嗯。用两个字形容那本书——无聊,用三个字形容那本书——很无聊,用四个字形容那本书——极其无聊,用……”

林可群推了一下易晨:“用五个字形容你——你真是无聊!”

易晨做了一个鬼脸。

“带我去看。”林可群急切的说道。

易晨嘴角一扬:“好啊,不过有两条。”

“什么啊?”林可群眯着眼睛望着这个调皮到极点的朋友。

易晨说:“第一,我带你到我家看书,你得请我客哦!不多,两串烧烤就可以!”

林可群无奈,点头。

易晨说:“第二,嗯,现在是上学时间,不能离开学校,所以你也看不成啦!哈!”

林可群无奈:“别装佯了,知道你翻墙功夫好,我们翻墙出去。”

“你搞错没有啊?”易晨眼睛瞪大了。

“没搞错。走吧!”林可群扯着易晨的衣袖就跑。

两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学校的后墙。易晨眼睛瞪得更大了:“林可群!不就一本书嘛,放学也可以看的,干嘛翻墙!”

“别装正经了!”林可群开始系鞋带,他心里仿佛涌动着什么,觉得弄清这件事情很重要,“抓紧时间!”

易晨又笑了,他熟练的用手扒着墙头,用脚用力一跳,一脚蹬在了墙上,借着蹬的力,翻身跃过了墙。他在墙那边叫到:“快过来!”又拍拍身上的灰。

林可群也翻身跳过了墙头:“快走!”

“I真服了YOU了!”易晨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你说的哪国猩猩语言?快走了!”

“本人为你违反校规,还不多请点客?”

“三串烧烤怎么样?”

“五串!”

“各让一步,四串!”

“OK!成交!”

……一片嘻笑声中,两人消失在了拐弯处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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