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唤的人心里发毛。
院内传来王婆子被行刑时的喊叫声,嘴里不忘求情,直到舌头被割下。
初雪闻声,立在一旁瑟瑟发抖,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从来没有过的害怕。
“启禀夫人,王婆子断了气。”侍卫来报。
初雪闻音,脚下不稳,身子险些抖了个踉跄。
莘夫人的狠,初雪在浣衣局时略有耳闻,例如:
莘夫人先前因徐美人的轿碾不小心拦了她的路,怒气当头,即刻命人给娇弱如花的徐美人行以彘刑,那时的徐美人刚过及笄之年,现今的徐美人还在翁中苟活着。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莘夫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狠辣。
莘夫人白了侍卫一眼,平静道:“没用的东西,也罢,丢去喂狗吧。”
初雪的眼圈渐渐泛红,不仅仅的是畏惧,而是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若不是她的那番说辞,王婆子兴许不会惨死。
莘夫人瞧向初雪,“初雪……”顿了顿,见她没有应答,再次唤到:“初雪……”
初雪惊魂未定,虽说表面看不出她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可内心的起伏如同惊涛骇浪,思绪一波接着一波,便没有听见莘夫人唤她。
红月阁的宫婢上前拍了拍她,她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莘夫人。
“你立了大功,不然本宫还被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蒙在鼓里呢,那五百两黄金还是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初雪仍被王婆子的死吓得不轻,声音发抖,“夫……夫人请讲。”
“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人,琼华那个贱人有什么一举一动要及时跟本宫禀告,记住了吗?”
初雪额上的冷汗直往外冒,仍故作镇定道:“奴婢谨记。”
“行了,下去吧。”
“回……回夫人……”
“还有什么事吗?”莘夫人瞥了她一眼。
“厚……厚礼?”
初雪不说,莘夫人差点忘了,这才是正事,哪有什么厚礼,连忙命人将厅里摆放的红珊瑚给初雪端了去。
初雪捧着红珊瑚出来后,见院内几名公公跪在地上擦拭王婆子的血迹,她加快了步子,不忍直视,更不敢过分停留。
离红月阁有段距离后,她放慢了步子,含了很久的泪终于见四下无人落了下来,整个人都是放空的神情,被思绪完全笼罩——
保了琼华夫人,保了自己,却害死了王婆子,这还是原来那个她吗?
沉冤不需昭雪,但求一世苟活,红罂,这宫内任何人的死活都和你无关,你要平安的活下去,活下去……
宛萍姑姑的话不停的在初雪脑海中浮现。
虽说任何人的死活都和她无关,但王婆子是因她而冤死的,她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她的良心受到了深深的谴责。
没想到,她间接的便杀死了一个和她素不相识的人,她罪过的很……
这才是刚刚开始,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恐怕日后还会发生更多难以预料的事情,更多昧着良心的事情……
她开始后悔了,当时为何不用一百两贿赂岑公公离开冷宫?为何要留在琼华夫人身边?她明明可以做一只简单的蝼蚁,同锦夕在浣衣局过着简单机械般的生活,再有四年便能平平安安的出宫。
这才是宛萍姑姑的期许,对慕容家唯一的后人的希望……
如今,她违背了宛萍的意愿。
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希望自己的眼泪不要再流下来。
姑姑,你在看吗?初雪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