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洛北望着齐方出神,直到一声啼哭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病床上的齐方好像醒了过来,黑黝黝的大眼睛闪烁,小嘴里一个劲的嚷着阿北,一刻都不停歇。
她有些窘迫的看着眼前撒泼耍赖的齐方,一筹莫展。
在胡洛北的记忆里齐方一直是有着月牙弯弯微笑的大男孩,他做事很细心,凡事考虑的面面俱到,从来不乱发脾气,并且包容心极强,可现在眼前哭哭啼啼,胡搅蛮缠的大小男孩,她实在没有办法将它们重叠在一起。
胡洛北重来没有应对过怎么去哄一个大小孩,就连以前对胡图图她都是板着脸凶神恶煞的说“哭,再哭我把你扔了。”可这招见效极快,每次胡图图都是嘟着嘴,小脸委屈的看着胡洛北在于不敢号啕大哭。
她想:难道要用这招?
胡洛北正了正嗓子,捏着鼻子恶狠狠的说道;“你哭,你再哭我就把你扔了。”
齐方一顿,哇哇大哭,丝毫没有停歇的征兆。
她眉头使劲的抽搐了一下,一脸无奈的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胡洛北软下声来,细声说道;“小祖宗,我求求你别哭,只要你不哭我就给你卖棒棒糖,不然我带你去找阿北。”
齐方哭声一顿,澄澈的眼眸一眨一眨,含着委屈叫了一声阿北。
她只觉得呼吸一窒,心又兀自的痛起来。
好说歹说,直到胡洛北快要放弃的时候齐方总算安静了下来。她心里忍不住哀怨的想到现在的齐方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别看齐方是痴呆,胡洛北来说对于简直是块烫手的山芋,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一旦哭起来还真是六亲不认。不过胡洛北也不是吃素的,连哄带骗才让喋喋不休的小嘴安生了下来。
她看了看齐方,也真是怕了。
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齐方不说话,怀里抱着白色的罐子,她有些好奇,带着哄骗的笑意将齐方怀里的罐子抽了出来。白色的宣纸映入眼帘,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几行大字。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字迹是左思源的。
阿北: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在这个时间里丢掉了齐方,原谅我这么自私。
我想了很久,也问过你,你告诉我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这么做了。我知道你会怪我,可是我没有选择,就像二十岁那年又回到了你的家,瓜分你的父爱一样。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我希望你不要恨我,因为我很爱你,就像一个亲生妹妹对姐姐的爱,只是可惜我伤害了你。
胡洛北读完信的时候,嘴角划过一丝嘲讽,若真的爱怎么舍得伤害,怎么舍得夺走她最爱的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齐方又重新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