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一尊尊狮像威严耸立在光滑的石板两边,如同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正是歌舞升平,衣袖飘荡,暗香迎袖。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这样华丽的美景,正与宫外那些贫民百姓形成极大的反差。
“你们来了。”金漆雕刻的宝座上,那位穿着金色的龙袍的老人缓缓睁开双眼,那双尖锐的眼睛带着浓重的杀气,妍华垂下眼帘,她忽然感觉这个人似乎有些做作。
那老人又环视了一下众人,若有若无的嘲讽道:“掌门人好大的手笔,居然带了这种货色的人来,莫非天山派现如今已经没人了?”
欧阳贺煜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要说好大的手笔,应该是这位皇帝才对吧,明明知道他们要来了,却还在这歌舞升平,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明明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皇上见笑了,这两人都是从绝望森林中出来的人。”关键时刻,还是二长老上前解围了。
“哦?他们这种灵力如此低的的人都能从绝望森林中出来,那我那爱女,琦潇公主呢!她可是斗气黄段,又颇有仙资……”忽然,老皇帝说不下去了,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太监见状立刻赶去扶他。
“我没事,你下去吧。叫她们都散了吧。”老皇帝挥了挥手,太监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那些歌女们也十分有秩序的散了。
“启禀皇上,蓝氏、月氏的人觐见。”一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报信。
“宣他们觐见。”
妍华冲外面望了望,只见一穿蓝衣的中年男子和一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到了大殿上,他们都挽着衣袖做了个礼,他们身后各带了一名随从,妍华打量了两眼这两个随从,发现一个是斗气黄段,一个是绿段初期。
在这琉璃大陆这些人可都能算的上是高手了吧。
难道琉璃大陆只有一国统一吗?没有其他的国家纷争吗?这些人连一个竞争对手都没有如何尽快提升自己的势力?
“来人,备坐。”老皇帝笑着让傍边的人上座,却依旧不理会天山派的这些人,蓝、月家的人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在他们看来,他们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而天山派这些人背负了一千人的性命,就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何须得到别人的尊重?
“那些一千个弟子中,如今接受了昂贵的赔礼也不肯善罢甘休的就只有两家吗?”妍华心中暗想,也罢,琉璃大陆三大家族就只有蓝家、月家和杜家,杜家俩兄弟环生,而蓝家和月家的孩子却丧命绝望森林。
“皇上还记得当初琉璃国和天山派的约定吗?”这时,顾兰彦忽然开口说到。
“这是天山派的弟子?没看见皇上正在谈正事吗?你插什么嘴,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啊!”蓝宇看着顾兰彦轻蔑的笑到。蓝宇是蓝家嫡系,是蓝齐之唯一的儿子,是蓝家注定的继承人。蓝宇贪财好色,刚及冠就已经娶了平妻纳了三房妾,平日里虽然做了许多对不起正妻的事情,但是正妻的身份是杜家杜囧的女儿。杜囧的正妻生下一儿子杜赵杰后便去世了,杜囧再娶妻为高氏,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知怎么着团聚后结为伉俪。生下一女叫杜赵溪,之后高氏肚子里就再没动静了。杜赵溪为了家族势力连姻嫁给了蓝宇,但是她与蓝宇的大儿子在去了绝望森林后却丧命于绝望森林。
蓝宇一是觉得这几年对不住自己的妻儿,二是杜家虽然已经没落,但是留着还有用,不能现在就和他们撕破了脸,所以蓝宇答应杜赵溪还他们的孩子一个公道。
“蓝大人这话怎么说?晚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初琉璃国与天山派约定井水不犯河水,绝望森林被魔化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能么能将所有罪过都归结到天山派头上?但是你们却连一个座位都不给我们上,岂不是看不起我们天山派?况且,蓝大人,皇上有没有说话你却呵斥我,你将皇上置于何地了?”顾兰彦一番说道,欧阳贺煜在心中直拍手叫好,但是一旁的二长老却变了脸色。
“你……你胡说什么!一个小小的弟子居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皇上,臣恳求将他问斩!”蓝宇忽然恭敬站起身,挽起袖子跪到了地上。
“蓝爱卿将朕放在眼里了吗?”皇上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说道。
“皇上!微臣不敢啊!微臣对皇上绝对是忠心耿耿,若臣起了私心,臣将立刻自刎于剑下,永世不得超生!”
见蓝宇都说道这个份上了,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毒辣的目光盯着顾兰彦,正要治他个罪名。
一旁的二长老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似乎是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皇上,天山派掌门人欧阳贺煜代这不懂事的弟子向皇上请罪。”忽然,欧阳贺煜也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妍华心中一惊,这欧阳贺煜又在唱哪出戏?
“哦?掌门人是承认你们管弟子不严了?”蓝宇嘲讽的看着欧阳贺煜。
“不,是因为这弟子天资聪慧,我草民实在是不忍心他就此埋没。而且这弟子也不算是我们天山派的弟子。”
“什么?”皇上和蓝宇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那他是哪的弟子?”
二长老在一旁暗暗自乐,但是却依旧保持着沉默,似乎他只是一个随从,一言不发的站在欧阳贺煜身后。
妍华心中微冷,怎么一个个都不按照常理出牌?难道欧阳贺煜是想把她拖下水?可是为什么?难道他知道那晚的人是她不成?
一滴豆大的汗珠从妍华额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