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道,江南烟雨美如画。
接近盛夏,苏州城边的湖水一片清明,似有蟾蜍鸣叫,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蜻蜓荷上立,蝴蝶丛中飞。
然而,如此美丽的风景,却被一个蹲在湖边玩泥巴的少女彻底玷污了。
那少女约莫十四出头的年纪,著着淡粉色襦裙,长的倒也清清秀秀的,只是此刻的动作令人匪夷所思了些。
“小姐,该回去了!不然老爷该教训我了!”一旁的丫鬟急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少女理都不理她,“哎,那东西到底去哪了……”
此时,正好有两个男子从前方经过。
这其中一个普普通通,但穿着白衣的那个,却长的如美如画,似乎夺去了所有景物的芬芳。
“尉迟宣,你说这姑娘在干嘛?”
白衣男子瞥了一眼少女:“一看就是有些障碍的,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免得惹祸上身。”
一听这个少女就不高兴了,仰起头,却看见这张倾国倾城的脸,道:“没想到公子容貌如此,嘴里吐出的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也沉声道:“彼此彼此。”
少女秀眉一瞥,倒没想到他竟然会怼她一句,心里早已沉不下这口气,可无奈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呼哧一声站起,拉起了身边的丫鬟:“碧月,我们走!”
丫鬟来不及反应,就连拖带拽地跑走了。
“尉迟宣,可以啊,气走一个美女胚子啊!”那较为普通的男子说。
“佟翌晨,少油嘴滑舌。”
一进门,楚玉晗习以为常地看着前面阴着一副脸的老爹老娘,还有旁边挥着折扇看热闹的两位姐姐。
“楚玉晗!你今天又干了什么!”楚夫人习惯性地抽出鸡毛掸子,一蹦三尺高,朝站在门口一脸污泥的楚玉晗扑去。
然而她还是一脸镇静的表情,弯腰一闪,熟门熟路地躲过了楚夫人的“临门一脚”,让她娘的老腰差点就给断成了两截。
楚夫人跌跌撞撞地起了身:“俺滴老腰哦……”接着她怒道:“楚玉晗,你今天竟然又逃课……,教书先生被你气走了!你知道娘为了请一个愿意教你的先生请了多久吗?”
楚玉晗极品废柴的名声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即使付再高的报酬,也没有教书先生愿意来楚家当差,这回好不容易来了个,却被楚玉晗活生生气走,楚夫人就差人仰马翻,口吐白沫了。
“我都说了,我就是不想学!”楚玉晗不服气地顶嘴道。
“不学也得学!”楚夫人怒吼道,“像你这个年纪,人家该定亲的都定了,而你呢?至今为止还是剩女一个,再不努力就真的没救了!”
在这个朝代,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定亲了,想要嫁出去,女子必然是要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至少也得会一项技艺吧?
可楚玉晗偏偏不着调,什么都不肯学,天天就在外干一些奇葩之事:用木头削尖在墙壁上画猪头;把绣花针当飞镖射叶子;甚至,还满大街地抓老鼠去喂猫……若不是她身上华丽的衣服,居民早就把她当成了一个流浪的黄毛丫头。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就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吧!哼!”楚玉晗赌气地转过身,一路小跑到自己的房间前,“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上了五重大锁。
“学什么嘛……一点用都没有,学武术多好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呗。要是能成为一代宗师,哇塞!”她自言自语道。
来到书桌前,发现上面正放着一张纸卷,旁边是墨砚和毛笔,她知道一定是老娘留给自己的作业——八股文。
顿时有点想要撕掉的冲动,但理智的她还是选择了保留,毕竟是老娘的一番心意,于是,她便开口:“碧月!”
“哎,奴婢在。”碧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楚玉晗轻叹一口气,“带我出去,走走吧。”
“小姐,不要告诉奴婢您还要去找那只死老鼠啊!”
“想太多。”
“哦……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