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绣花鞋,已经有三双了。从净空拿出来的时候,王熊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个采花贼胆子还真不小。每一次作案之后都会留下一双绣花鞋作为标记,而绣花鞋上同一位置都是梅花标记。
在这不多的时间里,连续作案三起,而且手法都是一样,在实施魔功迷惑之后,采取元阴。
无相看着王老爷的悲伤,安慰了一下,然后做了超度法事,希望王玉巧早登极乐。王熊给王老爷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一定会将采花贼绳之以法。
而在无相法师将要完成****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位身着紧身服饰,背着大马金刀的,脚踏官靴的人物。威风凛凛,神目如电,这是鹰眼神探张寒松。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众人才知道原来采花贼一枝梅早就霍乱江湖,而鹰眼神探一直在跟进此事,从西漠到中原,张寒松与采花贼多次交手,也知道一枝梅常用的名字是叶胜天。据张寒松所说,叶胜天的功夫颇为奇特,不像是中原路数,倒有点天竺幻术和东洋忍术的结合。其面貌多变,不下于当年的千面人魔——
听见此言之后,阿风和王熊等心下暗暗吃惊。
张寒松继续说道:叶胜天每到一处,按照他的习惯一般会作案四起,留下梅花绣花鞋,还美其名曰,一枝梅花开四季。每一次交手我都发现他的功夫较前次有不少提升,上一次在骆家镇作案之后,我与之大战三百回合,若不是当时有人相助,我还不能将其击伤。我怀疑叶胜天的功夫可以通过采花获得提升,不过上次我将之击伤后,他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若不是我对他作案手法的熟悉,还不能及时赶到这里。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得到这些消息之后,王熊等心底有了谱。至少说还有一次机会将叶胜天擒获。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又易容成哪一位人物,但是可以肯定他还会在此出现的。
安慰好了王家,王熊、阿风和张寒松在王家住下,而无相法师则回到了宝象寺,因为无相法师才到宝象寺不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之前宝象寺的无恩大师是无相大师的师兄,前几个月圆寂了,而这正好无相大师游历江湖回来,所以无相大师就接任了宝象寺主持,却不想接连遇到这样的事情。
宝象寺平时香火鼎盛与这小镇上有很多善男信女不无关系,因此每当小镇上的百姓有什么需求的时候,宝象寺都会出面相助。
天色渐渐暗去,夜色缓缓升起。
月色正美,佳人有约。
笑翩翩正了正衣冠,嘴角微微翘起。他想起昨晚说给罗伊的话,美人惑人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被美色所惑。
笑翩翩想起罗伊离开时后的愤愤表情,就觉得罗伊很可怜,又很可笑——若是杜沫雪真的如他所想还好,可杜沫雪的心思,哪怕有一丝在他身上也是好的。或许有一丝,也仅仅是因为他的少当家身份吧。
笑翩翩缓缓走到了神月山庄门口,却发现,有灯光穿林而来。
是两个青衣小女,提着两盏青纱灯笼,在边说边笑,此刻突然一人动了另一人小声说道:他来了。
两人便不再说笑,朝着笑翩翩做了过来。
笑翩翩微笑道:是沫雪叫你们来接我的?
右边的高个女子,垂头作揖道:是夫人叫我们来的,夫人说笑公子到了,总要和故人见上一见——
笑翩翩紧张地失声道:夫人?是哪位夫人?
左边的小女子忽然扑哧一声笑道:我们庄里只有一位夫人。
笑翩翩听见此语,呆了好一会,而后笑道:带路吧——
笑翩翩茫然走着,猛抬头,发现到了明月阁,原来,这里才是她现在的住处。
小窗的灯光很柔和,看起来很可爱。
二十年的时光,无论谁也追不回。笑翩翩脚步踏上门口的台阶,又放下,他实在没有勇气踏上这小楼。
可是他又不得不去,无论她是为什么找他,他都没有理由推却。或许是杜沫雪给她说的。
屋内很暖和,一个柔软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她的声音,还是这样清脆,明亮,这是她的声音,这一次是没有听错的,因为其中的生疏,冷漠,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模拟的。桌上还放着当初那几样菜,他实在难以想象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还能记住这些菜;他实在难以相信屋内的人的就是他思思念念二十多年的人。
背影还是那样迷茫,是泪水湿了双眼,笑翩翩说不出话,脚步轻柔地走了过来。还是这样的味道,二十多年了,味道一点没变。
笑翩翩只有坐了下来,道:多谢。
他实在找不出话来说了,因为这样的冷漠,在二十年前分别的时候就已经埋下,就已经给出了,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痛。
珠帘掀起来,一个人走了出来。
是她。
还是那样的美,好像岁月之神也舍不得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笑翩翩的呼吸几乎停止,是她,还是她。
杜玲颖穿着大红的袍子,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是二十年前那件事之后,她才穿成这样的,二十年来都是这样的颜色。
青衣的小女已经走了,杜玲颖叫笑翩翩坐下吃点东西,笑翩翩就像呆子一样,盯着她,好像很拘谨。他本不是拘谨的人。
笑翩翩苦涩的笑一声:你——你——还好吧
杜玲颖微微笑道:还好,你呢?
笑翩翩,沉默了一会,拉起了左手的袖子,笑道:就是这样
他左手的手臂上是那样的一道伤痕,断了筋脉。
杜玲颖看着,好像要流泪,眼眶里全是泪水在闪动,她说道:是我害了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
笑翩翩连忙打断道:这不是你的错,与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选择的——
而后笑翩翩从兜里拿出了那个盒子和一封信,递到杜玲颖手边,说道:这是你放出去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这东西是一个叫阿风的少年得到的,这封信是他叫我教给你的。他是个好人,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也已经深了。
杜沫雪还在等他。
杜玲颖听着笑翩翩说这些,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哭泣的声音很小。
她一向这样,只会在最知心的朋友面前哭泣,她的眼泪不会流给那些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看,也不会流给那些想看她伤心的人看,更不会流给那些江湖人士看,因为她不想别人看到她的脆弱,看到她的无助。
所以在别人眼中,她总是坚强的,总是给人精神力量的。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原来她是如此的脆弱和无助,任何一个人看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升起怜惜、疼爱、照顾的意愿。
笑翩翩伸过来一个手巾,是女子用的手巾。
这是她二十年前送给他的,想不到他还留着。
杜玲颖看着手巾,笑了,哭着笑了,道:你还留着它?
笑翩翩笑道:所有的一切都留着,我害怕自己忘了你,害怕自己找不到家——
杜玲颖接过手巾,擦了泪水,道:二十年了,你还是这样会惹我笑。
她看着他,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他等着那句话,那句,只要你愿意回来,我永远是你的家。
可惜,她没有再说下去,这样的话,她不会说,可是她想说。
他知道,他也明白,只是他也装作不知道。
很多人就是这样,两人之间的秘密,本就不是秘密,两人之间的事情,矛盾,本就不是矛盾,说开了,就好了。你多走一步,我多走一步,心就近了。你体谅我,我理解你,还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
只可惜,世事如此,人心如此。
她忽然说道:你还有事?
她看得出他的目光,他的心事。
怪不得,有人说女人都是福尔摩斯,都是狄仁杰,当然这是女人对男人的时候。几乎没有哪一个男人逃过聪明女人的侦探,躲过女人的考验。
笑翩翩道:没-——没有。
杜玲颖默然半响,缓缓道:你知道杜沫雪。
笑翩翩道:知道。
杜玲颖道:她是个可怜的女子,身世很悲苦,你若见过她母亲,就可以想象她的不幸。
嗯
杜玲颖又道: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她,又是怎么让她到这里来的?
笑翩翩道:你会告诉我的,你会说;你不告诉我的,我不问。不是很好么?
杜玲颖笑道:你还是这么相信我,是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的,对么?
笑翩翩笑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呢?
杜玲颖道:有一年,我到邛崃绝顶去拜祭他,见到她准备跳崖,我就救了她。可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惜跳下邛崃绝顶么?
笑翩翩缓缓道:邛崃绝顶——他还好吗?
问完这句话,他就发现不对,又改正道:我是说他的坟——
杜玲颖道:还好,每年我都会去,带着我对他的愧疚——
笑翩翩道:我想她是为了她母亲吧——
说完,笑翩翩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只是不知道这口气,是为杜沫雪叹,还是为那个人叹,还是为杜玲颖叹,或是为自己而叹。
人的一生,总是会叹气。哪些是为自己,哪些又是为别人,有时候谁又说得清楚呢?
最近论文要答辩,更新可能不稳定,但会坚持的。
今天写的东西里面很有很多自己的感受在里面。。。希望有人能看明白,也能得到大家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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