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上门,无力地靠在门上,蹲下来,拿出那个牛皮纸文件袋,掏出那封粉红色的信。
视线有些模糊,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这才看清。
小心地打开,就连信纸也是粉红色。
他知道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小时候一直羡慕玻璃橱窗里面粉色的公主裙,所以,从小到大都只喜欢粉红色。
她缓缓地舒展开,一行行俊秀的字体在纸上跃动着。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片场,那时你穿着白色的长裙,乌黑的秀发过肩,在风的推动下不安分地飞舞。
后来问了樊姐才知道,你就是她新收的小徒弟,叫做顾然然。
可能你不会记住我,但是我一直记得你,从不敢忘。
后来我听樊姐说,你成绩优异,就在景和高中上初三。
我拜托经纪公司把我的学籍转到那儿,只为离你更近一些。
上学第一天,再一次见到你,看到关悦因为我而为难你。
在此,说一次对不起,但我更多的是愧疚,没有把你保护好。
我很自私,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你。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游乐园,小时候缺失的记忆被你弥补,再无遗憾。
虽然我知道写情书有些老套,但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向你许诺。
那么让我,余生保护你。
我爱你,顾然然。”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眼睛发涩,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拿起信封,把信纸装好,拿起牛皮纸文件袋,正打算把它装回去,发觉文件袋沉沉的,好像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她把文件袋倒过来,空了空,一张银行卡掉落出来。
上面还有一张便签,写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顾然然连忙打开电脑,点开中国银行的网站,查询余额。
整整十万元。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着,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发白,看不清颜色。
顾然然认真地擦了眼泪,把屋子从头到尾地打扫好,拿出抽屉里的那个钥匙,把文件袋都锁在里面。
她长舒一口气,好像做了什么大事儿。
对,至少不应该让别人看见。
*
夜,渐渐凉了,白昼也越来越短,昨天还下了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雨。
早上很凉,顾然然穿上洗的有些微微发白的秋季校服,背上书包,把自己的卧室房门锁好后,才放心出门。
对,家里有贼,是一个她根本惹不起的贼。
秋风萧瑟,她拽了拽单薄的深蓝色秋季校服,不由得打着寒颤。
风大了些,实在很冷,她只能站在那儿跺脚,哈着气,搓搓手,希望能暖和些。
一辆辆轿车疾驰而过,红色的数字一点点地减少,变成了绿色。
她坚定地走过去,因为那是对的。
到了学校,她照常拿出课本,复习昨天的功课,喝着有些凉的牛奶,啃着无味的白面包。
有的同学聚在一起聊着八卦,大多数人还是认真地复习冲刺,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很多人没有意识到,时间早已从指缝流过,片刻不停,大多数都荒废在吃喝玩乐上了。
如果问后不后悔,没有答案。
七点左右,在上第一节课钱,范梓文就准时来到了教室。
刻意躲避了大多数同学上课的时间,又提前放学,晚自习从来不上,也是回家走读,不住宿。
可是,鲜花和巧克力还是塞满了几书桌。
顾然然有些后悔,毕竟他那么高高在上,自己不过就是尘埃里折射着别人的光的玻璃。
终究不是钻石。
想着想着,时间过去了大半,书还没翻过几页。
第一节数学课,老师复习了反比例函数。
老师说,反比例函数图像是双曲线,每一支,都靠近坐标轴,却永不相交。
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顾然然自嘲似的胡思乱想着。
第一次,她怕了,怕自己会拖累他,怕自己的家庭拖累他。
还未尝试,就选择逃避,是她一贯的作风。